眼看就要進入六月了,夢涵自從那日進宮見了皇上并未再聞有任何動靜,按說這都快一個月了,兔子們每天喂食丹藥,也該有點反應了不是嗎,兔子有了異常,皇上肯定會再召夢涵的,怎么一個個都這么沉得住氣呢。本來夢涵是最成竹在胸的了,現在居然也被耗得心神不寧。
幾天來遠信見夢涵沒精打采,只當她是女兒家的事來了,也沒多問。可連著好多天都這樣,遠信不禁奇怪了,夢涵猶豫之下說出了原委,遠信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對我說?”
夢涵委屈道,“我答應了皇上不對別人講。”
遠信低吼,“我是別人嗎?”
夢涵見遠信反應激烈,心中也跟著緊張,“怎么了,很嚴重嗎?”
樹大招風啊,遠信想起袁辰的話,自己果真是養了一顆大樹,“我不是對你說過嗎,丹藥是朝中禁忌,你不加以避諱還主動招惹,你是有幾顆腦袋?”
“我也是為皇上好嘛,你不是說你們云族為皇家不在乎個人生死嗎,就不許我效仿一次啊。再說煉丹是當朝皇帝親政后才有的事,肯定還沒人知道它的危害,我要是不加以阻止,那是等于看著皇上去送死……”
夢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遠信捂住了嘴,小聲喝止她,“什么皇上死不死的,讓人聽到了,我看是你死還差不多。”
夢涵扒開遠信的手,“這里是你家,你怕什么。要不然我們出去說?”
夢涵說著作勢要往外走,被遠信一把拉了回來,“姑奶奶,你饒了我吧。”
夢涵回屋里坐下,遠信看了看外面無人,才放心回來,正色問夢涵,“你確定丹藥有害?”
夢涵自信滿滿,“當然,你以為我有幾個腦袋敢跟皇上開這種玩笑?我跟你說我家鄉歷史上有好多皇帝也是迷戀丹藥,不得善終。21世紀的科學技術已經證明了丹藥能延年益壽長生不老之說純屬子虛烏有。”
看夢涵義正言辭,遠信也動搖了,至少他是相信夢涵的,“可現在皇上那邊沒有任何動靜,怎么辦?要不然去宮里打探消息?”
夢涵搖頭,“不好,貿然前去萬一被皇上發覺,皇上肯定會起疑心。我既然放下話,就不怕皇上試。”
“那怎么辦?我們總該做點什么吧?難不成就這樣坐以待斃,任人宰割?”
夢涵白眼一翻,“看你說的,真相還未可知你就這么確定我走投無路?你就這么不相信我?”
“留條后路總是沒錯的嘛,萬一大照的丹藥和你家鄉的不一樣呢,萬一,”
“狗屁,就算它和我家鄉的不一樣,它也不會是什么好東西。”夢涵不待遠信說完就反駁他,心中也覺得遠信說的有道理,畢竟到現在還沒見過丹藥是怎么煉的呢,而且大照并無煉丹的傳統,皇上怎么會突然來此嗜好,又是誰能說服皇上相信?夢涵問,“你能不能帶我去煉丹房走一圈?”
遠信皺眉,“這個,還真不好辦。皇上食用丹藥之事一向隱秘,是不會允許陌生人進煉丹房的。你要想去的話,明著肯定會驚動皇上,而且也不見得行得通。”
“那我們來暗的。”這一招可是遠信教的,上次去禮樂館拿出入賬目不就是這么說的嘛,明的不行來暗的啊。夢涵央求道,“你帶我去吧,你輕功這么好,等晚上夜黑之時悄悄飛進去,沒人會發現的。”
遠信撓著腦袋表示為難,“這個,確實有點危險。”遠信自己一個人去還行,帶著夢涵,還真捏把汗。
“哎呀,去嘛去嘛,是你說我們要做點什么,不能坐以待斃的嘛。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經風雨不見彩虹是吧。”夢涵又是撒嬌又是拿一大堆道理忽悠,一來二去遠信經不住她的折騰,便敗下陣來,“好好好,去吧去吧,我也很久沒有夜探皇宮了。”
“夜探皇宮?哈哈哈太刺激了,一定很好玩,好期待啊。”夢涵又沒心眼的歡呼起來,確實夠刺激,拿命玩的刺激啊。
遠信搖頭嘆息,這件事情不管是成是敗,皇上都不會放過你。成了,你的才華實在太引人注目,再非池中之物,敗了,你屢出奇言,不同尋常的思想和行為,皇上日后必然會顧忌于你。夢涵你要做一顆大樹,我該怎么辦呢。你不是說過會和我浪跡天涯嗎,你還記得嗎?
天黑之后,遠信夢涵換了夜行衣朝禮樂館而去。禮樂館在皇宮西角,遠離內宮和皇上寢殿,守衛并不嚴謹。遠信先去查探了一番,才帶了夢涵進去。遠信抱住夢涵飛檐走壁,在禮樂館后院輕輕落下,院內空無人影,只有幾處燈籠無精打采的照著,勉強看得清路。
兩個人鬼鬼祟祟弓著身子踮著腳往煉丹房走去,煉丹房有五六間房大小,原本是禮樂館堆放雜物和器具的地方,地處后院,偏僻隱蔽。
房中還亮著燈,遠信和夢涵剛趴上窗戶就聽見外面有人聲,遠信拉著夢涵找了個地方躲起來,夢涵嚇得連拍胸脯,“好險好險。”
遠信撇撇嘴,“險什么?這點膽量都沒有還夜探皇宮?”
這時教習師傅帶著五名怯怯的舞女進入后院,師傅還一路囑咐,“等會兒都聽話點,咸尊道長可不是你們能惹得起的。”
舞女們怯怯的答,“是”。
師傅去敲了煉丹房的門,聽到應聲后打開門,讓舞女們進去,自己恭恭敬敬的合了門就告退了。
見師傅出了后院,夢涵和遠信出來,躡手躡腳的趴上煉丹房的窗戶,打量著里面的情況。
屋內很空,擺放的器具五根手指都數得出來,一架屏風,一張軟榻,榻前有一張矮幾,上面放著點心水果酒水茶具,掃視整個房內,視線所及范圍再無其他,根本不見所謂的煉丹爐,這家伙是怎么煉的丹呢。
咸尊道長正慵懶的躺在房內的軟榻上,身旁有一名女子正跪在地上低著頭謙卑的給道長按腿,女子僅穿了貼身小衣,坦胸露乳,放蕩程度勝過青樓。
進來的幾名舞女無不羞紅了臉,竊竊私語,掩著面遲遲不敢上前。
道長抬了腳勾起女子的臉,這張臉華美精致,絕美的雙眼楚楚動人,緊閉的雙唇如午夜的牡丹,白凈的臉頰光滑似玉,這分明就是杜若!道長玩味的欣賞了兩眼,然后一腳踢上她的胸口,厲聲道,“沒吃飯啊,會不會使點力?”
剛進來的舞女被嚇得“啊”一聲慘叫,仿佛被踢到的不是杜若,而是她們。
杜若癱倒在地,忍住痛一聲不吭,慌忙伏下身子磕了頭,再也不敢抬起頭來,“奴婢該死。”
道長閉上眼睛擺個舒服的姿勢躺下,呵斥道,“還不過來!”
杜若爬行到道長身邊,戰戰兢兢的伸出手繼續按摩。
夢涵皺著眉頭,杜若她還真是命運坎坷,剛被夢涵從皇上那里救出來,又落在了道長的魔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道長不是在煉丹嗎,怎么房內絲毫不見跟煉丹有關的東西呢?這道長,目測大約三十多歲,長的賊眉鼠眼,要是留個中分頭分明就是一個漢奸相,烏黑的頭發被簪子束在頭上看起來還有幾分道士的樣子,不過這約有一手長的胡子一看就是假的,細看之下怎么有幾分面熟?我們見過嗎?我在哪里見過他?
道長斜眼掃了一下進來的幾名舞女,問道,“你們幾個就是新來的舞女?”
舞女們縮在角落,小聲說:“是。”
“把衣服脫了。”道長不緊不慢的發話,語氣堅決。
舞女們面面相覷,縮在一起,沒有人動手脫衣服,但已經有人已經嚇得流出了淚。
道長見她們遲遲沒有動靜,也不心急,蔑視的一笑,“怎么?我的話沒人聽?”
突然一名舞女前行幾步跪了下來,“求道長放過我吧,我們都是良家女子。”房內空曠冷清,舞女的聲音不大,卻分外震耳。
道長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呵呵笑了幾聲,一腳踢開杜若,起身在這舞女面前蹲下,伸手勾起她梨花帶雨的小臉,舞女驚嚇萬分,連連后退,道長勾起的手指疆在半空中,怒道,“不識抬舉。”
舞女連連叩首,“求道長放過奴婢!”
“放過?”道長席地而坐,狡邪的笑著盯著這舞女,“能伺候本座,是你難得的福分你知道嗎?都說禮樂館的女子能歌善舞,怎么都一個個不見棺材不掉淚呢?”
舞女縮到無路可退,口中只顧求饒。
“你今天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敢救你。幾個女人而已,只要本座想要,皇上就會雙手奉上,”道長得意的笑,趨行幾步到舞女面前,詭異笑道:“因為皇上更想要長生不老。”
舞女此刻已經意識到自己無路可退,腦袋一片空白,仿佛溺水的人抓不到一根稻草。道長一本正經的說,“本座需要姑娘的童貞來提升本座的法力,以煉長生不老丹,姑娘不會不愿意吧。”
舞女拼命叩首,“求道長放過我,求道長放過我……”
道長問,“姑娘當真不愿為我皇盡一份力?”
舞女淚眼婆娑,神色凄慘:“求道長放過我。”
道長搖頭嘆息,“好,都道強扭的瓜不甜,本座一向不喜歡強人所難,今日就不用你伺候本座了。”
舞女以為看見了生機,瞬間轉為驚喜,又連連叩首,“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道長起身坐回軟榻,順手轉動了塌下的木樁,這時房間左側的地面裂了一個縫,厚重的石板緩緩向左右散開,一個約有一丈寬的大鼎從地下被石柱拖著騰起,升至地面的高度穩穩停下。
屋內頓時熱氣騰騰,透過鏤空的鼎蓋能看到里面火紅的炭木。屏風后面走來四名魁梧雄壯的男子,對道長叫,“師父。”
道長躺在軟榻上,慵懶的揮了揮手,其中兩名男子走向墻角抓起繩子,繩子繞過房梁系在鼎蓋上,兩名男子合力向外拉,鼎蓋升至半空中,另兩名男子走向跪地的舞女抬了起來,向大鼎走去,舞女又驚又怕,手腳奮力撲騰,拼命哭喊,“道長饒了我吧,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錯了……”
道長重復著之前的話,“強扭的瓜不甜,你既然不愿意,我又何必勉強你。”
道長揮了揮手,兩名男子抬著舞女朝鼎內扔了去,舞女撕心裂肺的慘叫一會兒便沒了聲音,空氣中隱約散發出絲絲燒熟的肉香味。另兩名男子松了繩子,鼎蓋重重落下。
四名男子退下,道長再次轉了塌下的木樁,鼎下沉,石板歸位,屋內恢復了之前的安靜,杜若依然低著頭給道長按腿,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余下的四名舞女回過神來,顧不得任何害臊和難堪,飛快的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生怕晚一下剛才的場景就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們脫的一絲不掛,齊齊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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