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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貴妻-第五十六章營救(二)
更新時間:2016-07-04  作者: 小吳希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將門貴妻 | 小吳希 | 小吳希 | 將門貴妻 
正文如下:
遠信回到城郊別苑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遇安在丫環的服侍下已經上了藥,換了衣服。遠信進屋看到她正在安睡,放心下來。正準備出去,被遇安叫住了,“二哥為何嘆氣?”

遠信回來,“你醒了?傷還疼嗎?”

遇安毫不上心,隨口答道,“沒事的,小傷。”

“你受苦了。”遠信又開始了自責,“我好像是最沒用的一個人,連你都在受苦,只有我一人整天逍遙自在。”

“二哥何出此言?”

遠信拉了個凳子在床前坐了,“我有些話不知該向誰說。”

遇安會心一笑,“看來二哥是打算對我說嘍?”

遠信無心玩笑,嚴肅問道,“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映豐和大哥打的不可開交,一定要分個你死我活,你會幫誰?”

遇安不假思索回答,“當然是幫大哥了。”

遠信追問,“那映豐死了,你不難過嗎?你不是喜歡他嗎?”

“喜歡是喜歡,但我也不會為了他背叛大哥,背叛程家。我入無上門的確是為了映豐。所有有關于他的行動,我都會親自參加,我希望如果有一天,大哥要置映豐于死地,我可以從中周旋,留他一命。”

這句正中遠信下懷,他急切的問,“如何周旋?”

“那要看當時的情況嘍,能留他一命就好,我想以我之力,救他一命,算是報答他當年救我之恩。”

遠信疑惑,“他救過你?”

“是啊,我八歲那年,有一次在街上等阿婆買針線,突然一匹受驚的怒馬奔來,我怕的連動都不敢動,當時是他飛身將我拉至路邊,見我嚇哭了還買了一串糖葫蘆給我,對我說我笑起來像彩霞一樣美。”遇安害羞的低了頭,臉都紅了起來。

“傻丫頭,你對他如此深情,他卻未必記得你。”

“他不記得。但我也不在乎了,我做這些,又不是為了讓他記得我。”遇安看得很開,酸澀一笑,“下任襄王之爭已經默默開始,無論誰輸誰贏,總歸是不能兩全。”

遠信還是不死心,又問,“那如果你發現映豐要加害大哥,而你說出來映豐就會死,你會告訴大哥嗎?”

遇安點頭,“當然。”

遠信窮追不舍,“你不是說要保他一命嗎?”

遇安無奈的撇嘴,“我說盡力,又沒說無論發生什么事都會保他。難道你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加害大哥嗎?總之大哥是最重要的。”

遠信嘆一口氣,不再糾纏。

遇安不滿道,“又嘆氣。”

“無上門有內奸你知道嗎?”

遇安點頭,“最近是覺得有些異樣,每次針對映豐的舉動,他似乎都能提前知曉。”

“我知道是誰。”

遇安絲毫沒有驚訝,“我猜到了。”

“啊?”遠信驚訝的下巴都合不上了,“你知道?”

遇安翻了個白眼,“你把我救出來扔下不管去見迎熏,回來就問我這些奇怪的問題,你當我是傻子嗎?”

“你知道就好,我正愁怎么開口。我問你,有什么辦法能讓迎熏活下來嗎?”

遇安摳著指甲,悠閑道,“正常情況下,沒有。”

“那不正常的情況是什么?”

“大哥吃錯藥了。”

遠信懊惱一聲,“我是認真的,我真的想幫她,我小時候有負于她,她才會走到今天,我現在是真心想幫她脫離苦海。”

“退一萬步說,她平安出了無上門,但對于映豐而言,這枚棋子已然無用,映豐會不會留她活口,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我能求大哥放了她,妹妹可否幫她改頭換面,離開京城?”

遇安遲遲不敢回答。

遠信上前拉住她的手,“我知道妹妹不但善毒,易容之術也是巧奪天工,就幫我這一次好嗎?”

遇安甩手,“你要是真能讓大哥放了她再說吧。我倒是不知道大哥何時對叛徒如此仁慈。”

遠信懇求道,“迎熏幫我留到大哥回來好嗎?我去跟大哥談。”

遇安點頭,遠信起身離開,“我出去走走。”

“你又嘆氣!”

出了門,遠信漫無目的的走著,低頭沉思,我到底該怎么辦才能保住迎熏呢?哥最厭惡背叛和欺騙,是斷然不會輕易放過迎熏的,我兩手空空,如何跟哥談條件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夢涵有身孕的事遠信還不知該如何向爺爺開口。

遠信突然想到了夢涵,她鬼主意多,一定有辦法的。不行,夢涵嫉妒心強,一向不能容忍我和別的女人有瓜葛,我若是告訴她迎熏的存在,她能真心幫我嗎?我到底該怎么辦,我該找誰出主意呢?

“沒有門主的無上令,我死也只能死在無上門。”迎熏的話在遠信腦海里回響。

下人們上前問安,遠信才如夢初醒,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端侯府的門前。抬頭望著門匾,遠信忽然覺得有點陌生,絲毫感覺不到往日的親近。

在下人的招呼中,遠信進了府,只見兩三個下人在慢悠悠的打掃,遠信說,“今兒府里這么清靜。”

青含聽見遠信的聲音,出來問安,“二爺見諒,侯爺夫人這幾日不在,下人們也就趁機偷懶了。”

“你依然這么勤快。”

“二爺見笑了,二爺來這么早,是有什么事嗎?”

“那倒沒有,閑著沒事,出來溜溜彎。”遠信掩飾道。

“奴婢聽聞二爺可是被侯爺禁足著呢。”

遠信急忙捂住了青含的嘴,“我的好姐姐,你可小點聲,傳到我哥耳朵里我又得挨罵。”

青含扒開他的手,追問道,“所以你一大早過來,是找罵來了?”

遠信開始不著調的胡扯,“得了,怎么也瞞不過我的青含姐姐。我昨天被老爺子說了幾句,心里不痛快,出來透透氣,沒成想隨便走走就走到這來了。我就在這歇歇腳,一會兒就走,姐姐你就當沒見過我好吧。”

“來都來了,就別著急走了,奴婢去給二爺準備早飯吧。”

“哎呦我的親姐姐啊,還是你了解我,我的肚子都叫了一早上了,姐姐你不知道,自從你離開了王府,我的肚子每天都在念叨你做的糯荷羹。”

“二爺一來就會給奴婢找事,煮糯荷羹要一個時辰呢。”

遠信再一撒嬌,青含招架不住,馬上就答應去煮了。遠信溜進程征的書房,無上令,你去東江不可能帶著,會在這里嗎?遠信悔恨自己平日里怎么不多去程征的書房走走,該從哪里開始找呢?

遠信沒有急于動手,他在開闊處站定,環顧四周,一邊打量書房的布局,一邊計算著可能存在的機關暗器,大爺我在江湖漂,身上的刀子可不是白挨的。如果有人闖入書房,如何進來,最有可能觸碰哪里,該在哪個地方安置什么樣的暗器?而又如何不會誤傷進來打掃的下人?遠信腦海里演練了幾種場景,大致鎖定了幾個機關。接著他設想程征程征會動哪些機關,從哪里、如何取出無上令,才能迅速、自然?至少不可能在傳令時大費周章,如果是我,會放在哪里?方位?高度?

遠信閉目想象,隨后到書桌旁取了兩支毛筆投石問路,試探機關,他側著身子拿一支毛筆挑開墻上的字畫,而后用筆試探墻壁,果然剛一用力,就從墻壁里射出一枚短箭。遠信不想發出聲音也不想留下痕跡,一躍而起握住了箭柄,輕輕著地。這里不是,有暗器的地方不可能有無上令,他不可能每次取無上令都要先給自己一箭吧。

遠信為防有毒,拿一張紙包住了箭頭,繼續尋找。

青含在廚房忙活之際,遠信揉著肚子嚷嚷著來了,“青含姐姐,你還沒煮好啊,我今天是不是要餓死在端侯府了。”

“好了好了,這就好了!二爺先吃個包子墊墊肚子吧。”青含舀起一勺看了看,又蓋了鍋蓋。

“包子哪有姐姐煮的粥好喝啊。”遠信嘴里說著不要,輕輕一躍饒過青含,拿起一個包子往嘴里塞。

“好了二爺,侯爺要是不問,奴婢不會把您今天來的事說出去的,您就別一口一個姐姐了,奴婢可擔不起。”

遠信依然不改玩性,“那就謝謝姐姐了。”

“快來喝粥吧。”

“給我來個大點的碗!”

午夜,遠信幾經周折終于找到了落日洞。他雖然從未參與過無上門內部事務,但多少還是有所了解的。當年程征對遠信說過要把母親手中殘余勢力組織起來的想法,并邀遠信加入借此增加歷練。不過遠信絲毫不感興趣,繼續整天吊兒郎當的混日子,程征也就不再勉強。后來斷斷續續聽過幾耳朵,沒想到在今天居然還派上了用場。

遇安有傷在身應該不會在洞內,錦風一般只在外調兵遣將,無上門內的事基本不過問,更不會在了,遠信祈禱今夜能順利點。

洞門口,守門的人很恭敬的叫他,“二爺”,阻攔的手卻沒有放下的意思。

遠信神氣的亮出無上令,“看好了,無上令!你們門主走之前親手交給我的!”

“二爺恕罪,二爺里面請!”

這東西還挺好使的嘛,遠信暗竊喜,一路暢通無阻見到了被關押的迎熏,迎熏蜷縮在角落,神色落寞,看到遠信來了,滿臉不敢相信。

遠信命令道,“把她放出來!”

“這……”守衛為難道,“這是守風堂堂主親自下令關押的人,堂主說等門主回來處置。”

小丫頭還挺把我的話放心上嘛,遠信咳一聲,面露不悅,“我有無上令,還代表不了門主嗎!再說我是你們門主的親弟弟,難不成我還能做什么對他不利的事!快放人!出了事我負責!”

“是。”

遠信就這樣威脅恐嚇的,就把迎熏給帶了出來,這么順利,讓遠信有點不敢相信,“原來有權在手,是這么好玩的一件事呢,我突然間就想去建功立業了。”

迎熏擔心的問,“你真的偷了無上令出來?”

“是啊,被我哥打一頓罵一頓都無所謂了,再怎樣我也沒有性命之憂,你就不用擔心了。”遠信風輕云淡的回答,“本來我想等我哥回來,但是我思前想后,我沒有把握我一定能求得我哥放了你,與其拿你的性命冒險,倒不如我受點苦。”

“遠信,謝謝你。”

“阿引,”遠信撫摸她的頭發,“這大概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彌補我當年負你之情。”

“不,你沒有負過我。”迎熏搖頭,“當年我們都是無知孩童,說的話豈能當真。”

“我當真了,當年沒答應娶你,而使你遭受諸多苦楚,是我至今唯一后悔的事。”

每個人心底最深處都有一片空間,留給專屬的人,即便以后另結新歡,即便結婚生子,那片空間依然不可動搖。不是說你不愛現在身邊的人,也不是說你還愛著當年的她,或許她現在回心轉意回到你身邊你并不會點頭,但你心中的這塊地方除了她卻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走進去,非她不可。

這就是初戀一般的存在。你曾經把最純最真最深的感情給了她,歡喜也好,苦澀也罷,都埋在心底,經了時間發酵,宛如陳年佳釀,只有自己才可品出濃烈醇香。

迎熏低下頭,良久不語。

遠信上前抱住她,“你被映豐關起來折磨,你在牢中還刻著我的名字,生死攸關的時刻,你想的全是我,你如此信賴我,我才知道原來你對我的感情一點不比我少。當年的離別,你應該是比我更痛吧。”

“都過去了。現在我們都有了各自要走的路,今天就在此別過吧。”

“好。”遠信松開她,“我給你準備了快馬和盤纏,你連夜出京,等映豐察覺,你早已了無蹤跡,他要尋你,也沒那么容易。你去一個偏遠地區,從此隱姓埋名。”

“你為我費心了。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

遠信搖頭,“但愿永不相見。此后你沒有消息,對我來說便是最好的消息。”

迎熏沖上來抱住遠信哭道,“遠信,你知不知道,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你對我這么好。”

“我知道,阿引。以后一定會有人對你更好。”遠信推開她,幫她擦了眼淚,“快走吧。”

迎熏依依不舍的離開,遠信定定的看著她,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阿引,祝你安度余生。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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