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芷溪聽到段慕塵的話，不禁側頭深看了眼段慕塵，當初要不是他這個兄長從中做鬼，她和歐陽晗又豈會是這種結局？

歐陽晗只是盯了眼段慕塵，沒有出聲。

三人并肩而行，卻沒有話說，倒是后邊的紫嫣急得不行，生怕歐陽晗和段芷溪走在街上的情景被一些有心機的人看去大做文章。

段芷溪和紫嫣走在外側，在人海中，有時會被路人撞到。歐陽晗不動聲色地換到了外側，替她擋去了人潮。

看歐陽晗如此，段芷溪眼眸內似乎流動著千言萬語，卻只化作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

在一路的沉默中，兩個人的心好似漸行漸近。

這段時間歐陽晗因陸雪琪失蹤一事，又清減了不少，臉上頗有倦色，段芷溪看在眼里，眉尖微蹙，到底是自己害苦了這個如玉的少年。

歐陽晗不知在想些什么，只不在意地垂眸走著。

走在后面的紫嫣，凝視著三人的背影，眼中情緒復雜。這三人有兩人曾是羨煞旁人的青梅竹馬神仙眷侶，有兩人曾是無話不說的兄妹，有兩人曾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可如今……

唉……

走在前面的三個人，腦中紛紛擾擾，亦沒有心情留意四周。

一輛失了驚的快馬飛馳而過，段芷溪卻什么都沒有聽見似的，仍然直直向前走著。

眼看快馬就要沖撞上來，段芷溪回首間站立不穩，踉蹌地后退了幾步，曾在心中掠過的一些疑問剎那間似乎全部明白，不管過了多少年，不過她現在是誰的妻子，她愛的就只有這個少年。

閉眼的剎那，段芷溪看到歐陽晗在俯身看她，只覺又是心痛。

眼疾手快的歐陽晗一把拉過段芷溪，把她擁在自己懷里。看似平靜的漆黑雙眸中，卻有太多太多的苦澀受傷。

這一刻，他的心里有怕，有痛，有無奈，還有……揮不去的愛。

段芷溪眼睛內有喜悅。

歐陽晗眸底漆黑一片，看不出是喜是憂。

“小姐，你沒事吧？”紫嫣急問。

“我沒事。”段芷溪說著，離開了歐陽晗的懷抱，苦笑著朝行禮謝恩，“多謝晗……公子。[玄界之門]”

歐陽晗神情有些恍惚，似沒聽到段芷溪說話。

只是，在段芷溪離開自己的懷抱的那一瞬間，歐陽晗的眼中閃過一抹失落的光，此刻，他只是覺得自己的心有些空落落的。而她又喚自己為“晗公子”更是讓他的心情低落了幾許。

段芷溪的眼睛像是燃燒著的兩簇火焰，炯炯地盯著歐陽晗，心里卻是五味雜陳。

歐陽晗心中的酸澀漸漸淡去，被段芷溪盯得不好意思，移開了視線。

段慕塵看到他倆的神情，忙盯著紫嫣，忙暗中比了個手勢，示意她快帶段芷溪離開，否則……或許會發生不可發生的事情。

心領神會的紫嫣在歐陽晗失落的目光中，把段芷溪拉了過去，“小姐，咱們回府吧。”

段芷溪被紫嫣拉扯著向前走去，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歐陽晗一眼，見他不發一言，身形蕭索地立在那里，只靜靜地看著她。段芷溪的心中愧疚越來越多，她不敢再看他，忙回過頭來。

不想與他見面，可因為那個人影太過熟悉，熟悉得即使是走在茫茫人海之中，只就能在人海中找到他的蹤跡，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腳仿佛釘在了地上。

見了面又如何，還不是……

與其這樣糾纏下去，不如就此別過，能不見就不要再見了。

“喂，小晗？”

“啊？”歐陽晗疑問地看向段慕塵，顯然剛才在走神。

段慕塵說了什么，歐陽晗并未聽分明，只是朝段慕塵苦笑。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隨風而去吧，人總得往前看不是么？我們……”

段慕塵的聲音淡去，歐陽晗只看到他的嘴唇不停在動。

是啊，沒有過不去的只有回不去的，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那些回不去的都過去！

“我知道了，慕塵哥哥，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行么？”

辭了段慕塵，歐陽晗不知道該去哪里，只能讓自己的心隨著步子走。

走到哪兒算哪兒吧！

走來走去，轉來轉去，歐陽晗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看到月亮已經慢慢地爬到了中天。

去哪兒呢？

剛進春和居，歐陽晗就看到了坐在廂房頂上的陸雪琪。她有些心不在焉，聽到歐陽晗叫她，也只是淡淡一笑。

歐陽晗仰頭，淡淡問：“你怎么還未歇息？”

陸雪琪不發反問:“你怎么又回來了？”

歐陽晗沒什么慣常的笑意，板著臉說:“你下來，我有話和你說。”

“不，你上來。”陸雪琪手支下巴，專注地看著夜空。

拗不過她，歐陽晗一個飛身上了屋頂，坐在了陸雪琪的身旁。

一個不言，一個不語，兩個人只靜靜坐著，凝望著夜空。

看了一會兒，歐陽晗眉頭漸漸蹙了起來，“雪兒，我想和你說……”

“若寒哥哥，我想和你說……”

兩人看著對方，同時張口想說話，又同時停止。

“你先說。”陸雪琪開口。

歐陽晗道：“還是你先說吧！”

想到段芷溪敦促自己的話，陸雪琪不禁唇角勾了起來，可笑意還未全展開，就凝結在了嘴角，他……還有依依和那個忘不了的青梅竹馬。

沉默了會兒，歐陽晗笑著說，“怎么又不說了？”

陸雪琪很想問“你是不是還忘不了你心里的那個人？”可是看到歐陽晗勉強維持的笑容，她心中最后一點的不確定也完全消失，凝視著歐陽晗卻無法問出口，只說:“唯有和過去說再見，才能走的更遠！”

歐陽晗專注地凝視著陸雪琪，輕嘆了口氣，握住了她的肩膀，很認真地說:“雪兒，你說完了，該我說了，其實……我是靖王府的二公子，我叫歐陽晗，若寒只是我師尊給我起的一個……”

話還沒有說完，歐陽晗看到陸雪琪的笑一下暗淡了下來。或許，她是覺得太荒唐了吧？

雪兒，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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