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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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梅端著裝著雞湯的湯盅正準b惡i去綴錦樓,許夫人走了過來,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竹筒:“把里面的藥粉倒進去。”
紅梅詫異道:“夫人不是說不下毒,以免被人看出破綻來,怎么現在又……”
許夫人道:“這些是致幻藥,喝了只會產生幻覺。”
紅梅不甚明白,讓李氏產生幻覺有什么用,可她不敢多問,接過竹筒,拔掉塞子,把里面的藥粉往雞湯里撒。
許夫人在一旁盯著,道:“夠了,多余的以備不測。”
紅梅聽了,把塞子塞上,把竹筒在身上放好,主仆二人往綴錦樓走去。
路上有灑掃的婆子見了,都趕著請安問好:“大清早的露氣重,夫人這會子出來,恐沾了濕氣。”
許夫人溫和地笑著道:“誰說不是呢,只是李姨娘病得不起,實在令人心焦,不知今兒好些了沒,我得去看看。
各位媽媽年紀大了,各自也要保重身體才是,天干物燥的,多喝些熱茶。”
婆子們見夫人如此體恤她們,個個都感動不已,贊道:“咱們家夫人最是菩薩心腸,得勢不得勢的姨娘全都照拂到,就連我等奴婢她也關心。”
許夫人聽了,微微一笑。
主仆二人到了綴錦樓李氏的房前,李氏已經醒了,正靠坐在床上,她的丫鬟串兒在給她喂藥。
幾日功夫,李氏便變得甚是憔悴,面色臘黃,眼窩深陷。
她見許夫人主仆二人走進來,如見鬼一般,極驚恐地往后縮了縮。
串兒見她舉止失常,忙小聲提醒道:“姨娘快向夫人問安!”自己放下手中的藥碗,笑著迎了上去:“夫人納福,我家姨娘昨兒夜里做了一整夜的惡夢,現在有些神志不清,夫人勿怪。”
許夫人憐憫地看著李氏,和善地笑著道:“你這丫頭說的什么話,你主子病成這樣,我心里油煎似的,又怎會計較這些?倒是你,可用心服侍你主子沒有?”
串兒道:“奴婢不敢自夸,但是一刻不離地守在姨娘身邊。”
許夫人道:“好丫頭,辛苦你了,待你姨娘病大好了,我重賞你。”
串兒忙福身謝恩。
許夫人走到李氏的床邊坐下,從紅梅手里接過湯盅,輕言細語道:“我一大早親自熬了烏雞燉紅棗蓮子茯苓湯,對失眠驚悸最有奇效,妹妹快趁熱喝了吧。”
李氏連看許夫人一眼都不敢,渾身簌簌地抖著,神情很是驚惶,好似坐在跟前的是催命閻王一般,縮著手不敢去接那盅雞湯。
串兒在一旁道:“我家姨娘正是驚悸失眠之癥,連大夫都說只要能睡安穩覺,不出一個月病就能痊愈的,夫人這湯再適合不過我家姨娘了。”
李氏聞言,怨恨地瞪了串兒一眼,又惶恐瞟了許夫人一眼,飛快地垂下眼眸道:“多謝夫人美意,我嘴里發苦,實在是吃不下。”
許夫人笑勸道:“前些日子我也傷風了,發燒燒得嘴里一點味兒都沒有,還不是犟著一日三餐多少吃一點,得了飲食病就好的快些。
妹妹這般不肯吃東西,便是神仙也是束手無策的。”
串兒道:“就是這話,只要得了飲食,什么病不能好呢?自我家姨娘病重之后就沒正經好好吃過一頓飯了。”又對李氏道:“姨娘,夫人的心意你怎好辜負?”
李氏迫于無奈,只得緩緩伸手去接那盅雞湯,許是病得無力了,竟然沒拿穩,那盅雞湯從她手里滑落,掉在地板上,雞湯濺了一地。
李氏惶恐道:“我……我不是故yì的!”
許夫人溫厚地笑著道:“誰說你是故yì的了?”起身讓開,命串兒把地上清理干凈,又對紅梅道:“去泡杯熱茶給姨娘喝了壓壓驚。”說話間對她使了個眼色。
紅梅會意,應了聲轉身去泡茶,許氏恰到好處地擋住李氏的視線。
紅梅趁泡茶的機會把致幻藥倒進了茶水里,輕輕晃動著茶杯,讓藥迅速溶解。
串兒將清理的雞湯等物送往樓下,紅梅端著那杯才泡好的熱茶走到李氏身邊坐下,笑著道:“奴婢來喂姨娘喝,免得姨娘手軟,又失手摔了杯子。”說著,把茶杯送到李氏唇邊。
李氏驚疑地看了看許夫人主仆兩個,她二人都在笑,李氏只覺那笑不懷好意,心里躊躇,是喝這杯茶還是不喝。
轉念一想,這杯茶,茶葉茶杯和水都是自己房里的,應該沒什么問題,再說之前摔了雞湯,現在再不喝茶,實在說不過去,說不定許夫人本沒起疑,自己做的這么明顯,她倒起疑了,于是張嘴把那杯茶喝光了。
許夫人滿yì地笑了,說了幾句諸如安心養病之類寬慰的話便帶著紅梅離去了。
過了會子廚房送來了早餐,一碟肉包子,一碟奶油饅頭,并一碗鴿子蛋和一碗清粥并一碟腌筍。
送飯的婆子指著那碗鴿子蛋道:“這個是夫人特意加的。”
婆子走后,串兒問李氏:“姨娘想吃些什么?”
李氏指了指那碗鴿子蛋。
串兒拿了一顆鴿子蛋剝起殼來,忍不住埋怨道:“姨娘也真是,一碗雞湯不比這個鴿子蛋有營養,偏被姨娘弄翻了。”
李氏登時惱怒起來:“我遲早要被你害死!”說罷躺下,賭氣不吃。
串兒低聲哄了很久方才坐起來吃了一個包子兩個鴿子蛋并半碗粥。
串兒大喜:“姨娘這樣吃飯,病很快就能好的。”
李氏笑了笑,螻蟻尚且偷生,她又怎不眷念紅尖。
串兒服侍她躺下,把剩下的吃了,伸頭見李氏閉著眼,便收拾了碗筷,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李氏正欲睡去,忽聽門被推開的聲音,問道:“是串兒嗎?”
“是我。”
李氏聽出是紅梅的聲音,驚得坐起,問:“姐姐怎么又來了?”
紅梅陰測測地笑著道:“我家夫人要我跟姐姐說件事兒,那個趙姨娘被趕出府去因亂說話,已經死于非命了,你說,下一個該輪到誰了?”說罷,轉身離去。
李氏睡意頓無,怔怔地坐著發呆,心里充滿了恐慌,下一個該輪到自己了吧,與其被許夫人殘忍地弄死,還不如自己尋個體面的死法。
但是怎么個死法才好呢?
李氏一面想,一面哭,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卻見屋外有人影一飄而過,將死之人,膽子也大了起來,李氏走到門外一看,見溫氏隱隱綽綽地往樓上走去,還回頭招手要她上來。
李氏迷迷糊糊地上了樓,見溫氏進了屋,她也跟了進去。
溫氏拿了一根汗巾一拋,搭在房梁之上,準b惡i上吊。
李氏見了,猛地醒悟過來,溫氏已是死了的人,怎么會突然出現?
啊!她必是來教自己一個死法來了。
李氏再定睛一看,哪還有溫氏的影子?
她那時已經神志昏潰,站在胡桌上,解下汗巾在屋梁上拴了個套,套在脖子上,踢開胡桌。
串兒到廚房還了碗碟,往綴錦樓走來,遠遠見紅梅從綴錦樓出來,有些納悶,她不是剛才來過,怎么又來?
串兒滿腹狐疑進了綴錦樓,整座樓死氣沉沉的,只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一想到這座樓接二連三死了兩房姨娘,串兒心中就感到害pà,蹬蹬蹬一口氣跑回李氏的屋子,卻發現房屋里空無一人。
串兒心中更是疑惑,姨娘都病成那樣了能去哪里?
忽然聽到樓上傳來響聲,好像什么被踢倒了。
串兒呆呆地仰望著天花板,樓上住的溫姨娘,她主仆二人都已死了,怎么會有響聲?難不成是李姨娘上去了?她上去干嘛?
串兒走出門去,沖著樓上大喊了幾聲:“姨娘!”無人應答,她心中越來越不安,壯膽上了樓,推開門,赫然看見李氏懸梁自盡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沖出綴錦樓,一路大喊大叫:“姨娘自殺了!姨娘自殺了!”
路上行走的丫鬟仆婦皆側目看著她。
若諼剛從凌寒居給忘憂花澆了水回來,綠玉就告sù她說李姨娘自殺了。
若諼雖覺有些蹊蹺,可因為子辰失蹤了,整個人如蔫了的鮮花,對諸事都提不起性致來,因此沒理會。
倒是琥珀很感興趣,向綠玉打聽是怎么一回事。
綠玉見小姐不感興趣,悻悻的覺得掃興,現在琥珀問起,立k惡來了精神,眉飛色舞地把自己打聽到的說與琥珀聽:“李姨娘是在溫姨娘屋子里自殺的,大伙兒都說,她是被鬼迷了心竅,才上吊自殺的,不然好好一個人,只是得了病,就那么想不開了,還特意跑到已死的溫姨娘屋里自殺?”
琥珀嘆道:“今年咱們家可真是流年不利,盡死人,連辰公子也……”說到這里,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閉了嘴。
一晃五天過去了,這天夜晚,若諼因思念子辰,踏著月光信步往凌寒居走去,遠遠地看著凌寒居的窗戶里透出豆大的燈光,心中一喜:“辰哥哥回來了!”提了裙子往那里飛奔而去。
窗戶里的那點亮光驟然熄滅,若諼在凌寒居前頓住腳步,流著淚道:“辰哥哥,我知道是你,你連見我一面都不肯嗎?我只求你見我一面,告sù我因何離去。
你不是曾經許下過諾言,若我長大了,能做出決定的時候再做決定。
我現在就告sù你,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若諼說完這些,便靜靜地佇立在靜謐的夜色里。
然而好久,都等不到任何回應。
若諼用手背不停地擦著淚,低聲哽噎道:“我明白辰哥哥的意思了。”轉身慢慢地離去,腳步沉重,背影落寞。
子辰躲在樹影里見了,心有不忍,剛想出去,被身邊蒙著黑面紗的黑衣女子一把拉住,低聲道:“你不能出去!”
子辰的語氣帶點哀求的成份:“我就出去和她見上一面,然后分道揚鑣。”
那女子冷笑:“你沒聽到她剛才的話嗎?你這樣出去,她只會認為你接受了她的告白。
別見面了,別藕斷絲連了,那夜中秋你又不是沒聽到,你和她在一起,很可能會給她和她的家人帶來滅頂之災。
你的諼妹妹自小嬌生慣養,就算與你私奔她也未定能吃得了流離顛沛之苦,你若真為她好,就徹底放手吧。”
那女子見子辰仍然沉默,接著道:“我答陰g你的我全部做到了,至于你對我許下的諾言你愿意兌現就兌現,不愿兌現我也絕不強求。
我在長安城外的楓樹林那里等你一直到黎明,你若不來,我們緣盡,我生我死從此與你無關。”說罷,展開雙臂,寬大的輕紗袖子如蝴蝶的翅膀一樣展開,飄然離去。
子辰在黑暗里站立了很久,到了榮禧堂,那里已是萬籟俱寂。
他從若諼臥房的后窗躍入,走到若諼的床邊,見她已經熟睡,于是在她床沿坐下,癡看了許久,一直到天際微露一絲曙光才悄然離去。
長安城外的楓樹林旁,一個紅衣紅面紗的女子看了看身后一縷紅霸,清澈冷傲的雙眸里流露出無盡的失望,輕嘆了口氣,跨上身邊的大白馬正欲離去,忽聽背后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急回頭,見一俊朗少年騎著一匹大黑馬疾馳而至,他的頭上頂著一只長得像只小老虎一樣的大貓。
那只大貓慵懶地看了她一眼,便閉目養神。
紅衣女子竭力抑制著內心的喜悅,平靜地說了句:“子辰,你終于來了。”
子辰揚了揚眉,道:“還好,你還在。”他故做輕松地笑了笑,“我來兌現我的諾言,做你的好哥哥,一生一世照顧你。”
女衣少女嬌媚一笑:“那我以后叫你辰哥哥。”
子辰聽到“辰哥哥”三個字,耳邊兀地響起若諼嬌軟的聲音:“辰哥哥!”眼前似乎出現她純真嬌憨的笑臉,心中大痛,強笑道:“你我既為兄妹,叫什么辰哥哥,就直接叫哥哥吧。”說罷,策馬揚鞭向前馳去。
紅衣少女眼前閃過一絲不悅,咬了咬唇,自言自語一字一頓道:“辰哥哥,我一定要得到你!”說罷,策馬追了上去。
一黑一白兩匹駿馬駝著一男一女消失在遠方,與天際的朝霞融為一體。
不語安然說推薦一本古言好書《長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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