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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嬌-第三百四十三章新婚夜
更新時間:2017-01-11  作者: 不語安然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一品嬌 | 不語安然 | 不語安然 | 一品嬌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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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蘭苑里,紅梅命小丫頭們都退下,一邊親自將早膳擺上桌,一邊肅然低聲道:“夫人,辰公子昨夜來過。”

“什么!”許夫人失聲叫了一聲,但隨即就恢復了往日的淡定,“你是聽誰說的?”

“咱們家的大公子。”

“他既然看見那孽畜了,為什么不取他性命!”許夫人滿臉慍怒道。

紅梅有些忐忑:“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許夫人怒氣沖沖道:“把靖墨給我找來,我有話要問他!”

紅梅應了一聲,趕緊派了一個小丫頭去請靖墨。

小丫頭去了一會子回來,稟道:“大公子現在正忙,來不了。”

許夫人皺眉不滿道:“他現在在家休息,有什么可忙的?”

小丫頭有些害pà的低下頭來:“大公子的書僮忘塵不見了。”

許夫人滿心疑惑:“他怎么會不見?”

小丫頭道:“大公子說,他中午過來,與夫人稟明一切。”

到了中午,吃過午膳,方靖墨來了,許夫人屏退所有丫鬟責問道:“你見了子辰就該一劍殺了他,以絕后患,怎還留他在世上?”

靖墨道:“兒子并沒有看見子辰。”

許夫人驚訝道:“那你怎么說子辰來過?”

“昨夜,我看見妹妹站在凌寒居前,哭著要子辰出來見他一面,我想,妹妹一定見到他了。”

許夫人垂下眼眸,手在膝蓋上捏成拳頭,沉吟著問:“子辰對你妹妹說什么了嗎?”

靖墨搖搖頭道:“子辰連見都不肯見妹妹一面,又怎會對她言語。”

許夫人微不可查地長吁了一口氣,抬眸,疑惑道:“那他來做什么?”

“兒子剛才去搜過凌寒居,沒見少什么,他來帶走了她與妹妹兩年前從西域帶回的大黑馬,但是,忘塵怎么也不見了,難道他與子辰是一起的?可這不可能啊,子辰很小時就到了我們家,忘塵是九歲才來我們家的,平日里也并沒見過他倆聯系過,想想真有些奇怪。”

許夫人道:“有什么好奇怪的,那個忘塵定是蕭望之屬下的后人,蕭望之的屬下打聽到子辰的下落就讓忘塵混進來保護子辰,現在子辰走了,他肯定要離開。”

許夫人面露悔色:“其實是我們大意了,子辰那一身武功肯定是蕭家的追隨者教給他的,我們卻以為他有奇遇。”

靖墨沉思了半晌,疑惑道:“娘親說子辰輕薄妹妹,我覺得不像,他要是是那種無恥之徒,怎不把妹妹擄走。

我覺得,妹妹對他癡情一片,他似乎并不領情。”

許夫人雙手合十道:“上蒼保佑,他不領情可是諼兒的造化,那夜我只看見子辰跳窗進了你妹妹的睡房。

一個男孩子半夜三更進女孩子的房間,而且這個女孩子還是我女兒,我當然會往壞的方面想了。

現在聽你這么說,子辰倒是個規矩的孩子,那他那夜走之前進你妹妹的房間應該是想見你妹妹最后一面。”

靖墨點頭道:“應該是這樣。”

許夫人微鎖了眉道:“即便是這樣,你妹妹還是與子辰有私情。”

靖墨道:“就算有私情,子辰走了,他們倆個也不可能了。”

靖墨走后,紅梅進來,道:“辰公子既然過了五天回來過,說明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

世上竟然還有這樣出神入化的高人,居然能解無解之毒,如此一來,我們就動不得小姐,也動不得燕倚夢了。”

許夫人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臉上的神情很是不甘。

琥珀心焦地看著坐在窗前一針一線認真納著鞋底的小姐,不知該怎么勸她。

自兩天前的夜里她從凌寒居失魂落魄的回來后,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從那時起,性格大變,一天里,如果沒人找她說話,她就可以一整天不說話,沒人叫她吃飯她也不叫餓,每天除了去給子辰留下的忘憂花澆水,便是像此刻這般,坐在窗戶下做鞋。

琥珀躊躇了很久,終究還是走了過去,在若諼身邊坐下,看了看她手里的鞋,沒話找話道:“小姐的針線活兒越發好了。”

若諼沒有吭聲。

琥珀弱弱道:“不知綠玉跟小姐說了沒,大黑馬不見了。”

若諼仍然專心致志地做鞋。

琥珀又道:“忘塵也失蹤了。”

若諼仍無動于衷。

琥珀硬著頭皮繼xù道:“……虎妞也不見了。”

若諼終于有了反應,停了手中的活兒,哀傷地嘆了口氣,望著窗外幽幽道:“他寧愿要虎妞,也不肯要我。”

琥珀勸道:“小姐,辰公子雖好,終究你倆有緣無份,就此丟開手,這鞋……就別做了。”

若諼道:“我都沒送過他什么,我想把這雙鞋做好,萬一哪天碰到他了,我就送給他。”

她抬眸看見琥珀擔憂心疼的眼睛,笑著安慰她道:“我沒事。”

琥珀看著她比往日更顯清瘦的模樣,心想,怎么會沒事?

時光冉冉,轉眼到了冬季,子辰留下的那片忘憂花花期早過了,就連桿葉都枯萎了,已經用不著澆水松土了。

若諼每天仍要去看看那些花。

侍弄園子里花草的婆子見了,以為她在惋惜那些忘憂花,安慰道:“小姐別傷心,這些花兒只是露在土壤外面的部分枯萎了,其實根都活著,到了明年春天就會長出新芽來了。”

若諼微笑著點了點頭。

冬至的那天,天空飄著零碎的雪花兒,方永華抬了一位新姨娘進了府。

那天,許夫人設了酒宴歡迎新姨娘,除了老夫人以外,其她女眷都到了慧蘭苑吃酒席。

許夫人見了若諼,笑著招手道:“諼兒,快來給新年的姨娘問個好。”

若諼打量著那位新姨娘,十七八歲的樣子,正是一朵鮮花含苞欲放的時候。

穿了一身的紅,襯得她肌膚越發嬌嫩白晳,新姨娘長得很清秀,模樣很靦腆,應是小家碧玉。

叫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女孩子為姨娘,若諼心理上覺得難以接受,只得別別扭扭道:“這位姨娘姓什么?”

許夫人見新人害羞,替答道:“姓羅,你以后就叫羅姨娘。”

若諼笑笑,點頭走開,正好kàn見燕倚夢走來,忙笑盈盈地迎上去,扶著她坐下,看了一眼燕倚夢的肚子,問:“怎么還是這么平?”

燕倚夢嗔了她一眼:“才幾個月就顯懷了?”

若諼又不懂這些,紅著臉閉了嘴。

許夫人見羅姨娘定定地看著燕倚夢和若諼,笑著道:“我這個女兒跟燕姨娘最是親厚,妹妹以后哪怕是無意也別傷到燕姨娘,免得我那寶貝女兒跟你沒完。”

羅姨娘本就妒忌燕倚夢的美貌,世上怎會有如此動人的嬌娥!聽了許夫人的話,對燕倚夢又多了幾分莫名的反感和敵意,小聲道:“我沒事怎會招惹她們?”

許夫人聽了,淡淡一笑。

吃完家宴,許夫人送羅氏去洞房:“房子是我給妹妹布置的,妹妹看看可還滿yì,若是有不合心意的地方,說與我聽,我叫丫鬟婆子們重新布置。”

說話間,來到綴錦樓前,許夫人佇了足,惋惜地嘆道:“真是可惜,好端端的房子就這么空下來了。”

羅氏好奇地問:“怎么沒人住?”

許夫人沉吟了半晌,傷感道:“住在里面的姨娘全都死了。”

羅氏聽了心中一凜,方府幾位姨娘在短短半個月內死的死,逐出府的逐出府,這些事在市井里流傳了很久,所以她也有所耳聞。

市井傳言,是燕倚夢極有心計,把方家唯一的嫡小姐方若諼哄得團團轉,借她的手除去了另外四個姨娘。

她只顧著自己嫁入侯門瞎高興,竟把這件事給忘了。

兩個人全都沉默,好在很快就到了許夫人給羅氏準b惡i的宅院。

院子不大,但是雅致怡人,再看屋里的陳設,都是羅氏在自己的窮家里見都沒有見過的雕花紅木家柜,一雙眼睛都要亮瞎了,暗想,人人都說方府的許夫人最是賢慧大度,原來都是真的,暗自慶幸不已,遇到這么好一位主母。

她曾聽人說過,許多正妻對小妾都非常心狠手辣。

……老爺她也很滿yì,奔四之人并不顯老態,反而看起來極儒雅,……應該是個良人吧。

許夫人見她事事滿yì,也很高興,親昵道:“妹妹在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穿的,只管告sù我,丫頭婆子們不好了,也只管告sù我。”

羅氏聽了這些暖心暖肺的話,對許夫人感激不盡。

許夫人指著身后兩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鬟道:“她們是翠兒、豆兒,以后就服侍妹妹了。”

羅氏道了多謝。

許夫人走后,羅氏坐在簇新錦被的床上,害羞地等著方永華。

過了大半個時辰,聽到翠兒和豆兒在外屋說道:“老爺來了。”心里喜亂得有些手足無措。

方永華走了進來,叫丫頭命廚房送了酒菜,與羅氏對飲。

方永華見羅氏不勝酒力,只兩杯酒,臉上就上了色,兩腮如打了胭脂一般紅艷可愛,命丫頭進來收拾了殘酒剩菜,扶了羅氏上床鉆了錦被。

兩人正繾綣溫存,翠兒在房門外稟道:“蝶舞姐姐叫奴婢傳話,溫姨娘忽然肚子痛,急請老爺過去呢。”

方永華聞言,忙起身穿衣離去,獨留羅氏一人坐在床上怔怔發了好長時間的呆,才恨恨躺下睡了。

方永華急請了胡太醫來,胡太醫細細看過,笑著道:“姨娘身子骨太弱,又是懷孕頭三個月,最易動胎氣的,老夫給姨娘開幾副安胎藥吃了就無大礙了。”

于是丫鬟們拿了胡太醫的方子抓藥煎藥,鬧了個人仰馬翻,有懶惰的丫鬟婆子未免嫌燕倚夢多事,陰陽怪氣的說些難聽的話。

許夫人在慧蘭苑里自然也收到消息,紅梅有點擔心地問:“奴婢抹在燕倚夢筷子上的毒藥不會導致她流產吧。

燕倚夢若是流產了,依小姐的個性,肯定會徹查,我們再無可以拿來當炮灰的人,小姐很快就能查到是我們干的。”

許夫人道:“那種藥多了當然會流產,可只抹在筷子上,份量很少,只會引起肚子痙攣一陣,不會有什么大礙。

我也怕諼兒察覺,所以才如此小心,叫你把藥抹在燕倚夢的筷子上。

所有人吃的同樣的菜,別人都沒事,就燕倚夢有事,況她生來身子嬌弱,便是不懷孕都三災兩病的,何況懷孕偶爾肚子疼呢,這樣一來,諼兒怎么也懷疑不到有人下了藥。”

紅梅撇嘴:“夫人冒這么大的險,費這么大的勁,只是讓燕倚夢肚子疼一下,太不劃算了。”

許夫人橫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好好kàn戲就好。”

燕倚夢喝了藥,催促方永華離開:“羅氏是新婦,老爺今晚去她那里吧,不然太委屈她了。”

方永華神情甚是不屑:“什么新婦,只是個小妾罷了,哪值得我去花心思!”

燕倚夢難受地笑道:“我也是個小妾……”

方永華親自服侍她睡下,也脫了衣服躺在她身邊,與她共枕著一個錦枕,道:“你與她們不同,我若沒娶許氏,定娶你為正妻。

如果許氏不賢,我就有理由休了她,扶你為正妻,可她偏偏賢慧大度,又為了這個家鞠躬盡瘁,半點錯都叫人挑不出來,我怎忍心休她,只能委屈你做妾了,心里其實把你與許氏等同的。”

燕倚夢聽了沒言語。

方永華伸臂將她攬在懷里,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吃過早飯,小丫頭翠兒帶著羅氏給許夫人問安,在路上見羅氏低著頭悶悶不樂,抱打不平道:“姨娘可千萬不要受這委屈,新婚第一夜就受這樣寒磣人的氣,以后日子可怎么過?豈不是由著燕姨娘搓扁揉圓?”

羅氏聽了并未論長短。

到了慧蘭苑,許夫人拉著羅氏的手坐下,微笑著打趣道:“昨兒夜里是不是嫌春宵太短?”

羅氏漲紅著臉低頭不語,許夫人笑了:“新娘子害羞了,每個女孩子都有這么一次的,以后就沒這么難為情了……”

許夫人正絮絮叨叨地說著,見羅氏肩膀在不停的微微顫動,覺得有些不對勁,輕輕托起她的下巴,見她淚流滿面,詫異道:“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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