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村長家父子倆在屋里的談話,此時莊里也挺熱鬧的,確切的說這些日子發生的幾樁事情沒有一件平靜的,還是一件連著一件,自是少不得三五一群圍在一起就著幾起事件議論一番。
一是張月兒在山里不見了人影,而后莊里組織進山找人,人是找回來了,卻沒醒也沒見著人,還有就是進山找人的各自分了一筆銀子;二是張月瑤和吳勇之的親事;三是張玉惠和趙衛強的親事。
前面的兩件鬧騰了一陣兒已經差不多淡了下來,第三件的翻炒熱度后來居上。
但現在又有一件新鮮事情了。
張永平跟李熏然,打起來了!
不但打了起來,還鬧到要休妻的地步!
張永平大晌午的趕回來大鬧了一場,然后又突然離了莊里,去了鎮上。
被教訓一頓的李熏然,在張永平走了之后,也跟著租了牛車回了娘家。
“喲,小姑子來了,這臉上的傷是咋整的?要不和大嫂說說!”說話的是李熏然的大嫂李氏,冷眼瞧著這臉上都腫了,不用說自是被人打的。
“大嫂,那攪家精又過來了?”打著簾子出來許氏是個直性子,也不怕小姑子聽到,她心里正上火呢!
李熏然一直都知道家里的兩個嫂子不喜歡她,她也瞧不上,長的不好看,性子粗魯又愛斤斤計較,每次見面都要鬧一場,撇了一眼冷聲道:“大嫂,二嫂,今天我心情不好,你們別過來惹我,到時別怪我不客氣!”
“我要見我哥。”
“喲嗬!你想怎么不客氣?這里是我家,有本事你別回娘家,就你這攪家精,每次來我們家都沒好事!心情不好又咋的?這是被打的吧,要我知道是誰動的手,我都要說一聲謝謝!”許氏上前叉著腰大聲嚷道,想到今天娘家嫂子過來說起的事,她就是控制不住發火。
滿肚子委屈的李熏然哪里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突得上前把許氏推倒在地,用力的抓了一把血印子,接著又抓著一把頭發一邊打一邊狠聲道:“我叫你說,叫你說!你們一個個的真以為我好欺負!一個個的說我,憑的是什么?這是你家嗎?這是我哥的家!”
站在一旁的李氏被眼前的情景給嚇壞了,她也不知道今天二弟妹是怎么回事,往日鬧的再僵也沒這樣直白啊!
“別打了,別打了!”她準備把壓在上面的小姑子拉開,沒成想沒拉住,反而被推了一把,一個沒站穩也摔在地上,落地的時候頭撞在底下凳子上,滿頭是血,捂著頭一時起不來。
“好你個李熏然,竟然敢動手,我還怕了你不成!”被壓下面的許氏也不是個軟弱的,之前是太過突然才挨了打,這會兒已經反壓著小姑子一頓亂打。平常做慣了農活,心里又壓著火,使勁的挑著臉上使力,一下子就把上面的李熏然打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在外面忙活,得了信的李家兩兄弟先后跑出來就看到這番打鬧,顧不得說話,一個把倒在地上的呼痛的李氏抱回屋,另一個上前把還在打成一團的兩人拉開,接著又讓家里的孩子去村里找太夫。
忙了好一通這才叫著當事人一起坐下,“熏然,今兒你是怎么回事?一回來就對兩個嫂子動手?”
已經擦好藥的李熏然這會聽到大哥的質問,忍不住大哭起來。“大哥,二哥,這次你們都得給我做主!往常大嫂、二嫂不喜歡我就罷了,可今兒當家的動了我,本來就一肚子的委屈,她們竟然還看我笑話。”
捂著臉呼痛的許氏氣得窩火,“好你個李熏然,竟然惡人先告狀!你怎么不說我們兩個做嫂子為什么不待見你?你怎么不說誰先動的手?要我說攤上你這么個小姑子,算是我倆倒了八輩子的霉!”
“未出嫁哄著婆婆使勁的折騰;臨到出嫁哭著鬧著讓你兩個哥哥把家里的大半銀錢都給了你當嫁妝;嫁人后每次回來橫挑鼻子豎挑眼,什么都往好的挑,就你這樣誰樂意?”
“哼!還有呢,你竟然打著主意想讓你兩個哥哥再娶一房,就憑這事打你都是輕的!你也別一副吃驚的樣子,這事人家都跟我說了。你想不到吧!你背地里托人找的方媒婆是我娘家嫂子認識的親戚,今兒過來啥都跟我說了!難怪前些日子老是有婦人過來找你,還躲在屋里有說有笑的,枉費我和大嫂一直忍著你、讓著你,沒成想你是這么一個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坐在下方的李熏然聽得二嫂說出媒婆之事有些驚慌、氣惱,但也沒怎么放心上。反正這事早晚都要知道,她有理有據,又不是為了她自己。就是這個事還沒定下,現在被發現了可能會麻煩點,至少兩個嫂嫂會攔著。早知道之前把媒婆的底細打聽清楚就好了。
她沒注意屋里氣得臉黑的兩個哥哥,揚頭趾高氣揚承認道:“我是找了媒婆,可我不是白眼狼!這么些年我哥對我的好都記著,可與你們沒什么關系,別在這里瞎嚷嚷!我是想給哥哥們各自再娶一房,那也是為了咱們李家的香火。看在你們人老珠黃的份上,沒有讓他們休了你們就已經燒高香了!你可別這么看我,我這么做可是為了我們李家,你們說說,嫁進來這么些年,家里只有兩個男丁,一個病弱,一個帶殘,還不知道咱們李家的香火能不能傳下去。。。。。”
“我打死你這個白眼狼,居然咒家里的孩子,你兩個哥哥都在這,這回誰要是攔著,我給他們填命!你當我們是什么?啊?大嫂現在不上,我連著她那一份一起教訓你!”許氏邊打邊哭,“有你這樣的小姑子嗎?這樣作踐我們當嫂子的,作踐我們的孩子,你這是挖我們的心哪!”
說著更使勁的壓著打,也不管小姑子哭鬧的多厲害,直到身上沒力氣了,她才停手,摁著胸口捶胸頓足,無聲的流淚。自家新哥兒生來有缺陷,自小就被人嘲笑說嘴,可不管怎么樣,那都是她生養的兒子,就是再不好,也是她的心頭寶!再說大嫂,她也是個苦命的,早年壞了身子身下就只有一個全哥兒,雖說身子骨弱些可也不至于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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