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興許二哥有難處，是真的忙吧！”蕭楚北違心地道。

“和你比，老二他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一向溫和老實的蕭楚東爆粗口道，緩了口氣道，“別再爹娘面前提他，免的大過年的惹的老人家掉眼淚。”

“知道了。”蕭楚北無奈地道。

“好好的對弟妹啊！你要是敢對不起弟妹，心當大哥的不認你。你不在家，弟妹這月月寄養老錢，這包裹也是月月不落。”蕭楚東板著臉道。

蕭楚北聞言眼眸微微一閃，重重地點頭道，“不會的。”

這心里也明白，和二嫂比，自己的媳婦那就是天使。

“你倆兄弟在這里叨咕什么呢？餃子包好了，快進來要下餃子了。”楚美琴掀開簾子，看見站在院子中央的兄弟倆道。

“來了。”蕭楚東拍拍他的肩頭道，“不這個了，走吃餃子去。”

吃完餃子，大家坐在一起守歲，乖可支撐不住，蕭楚北一家三口就先回房間了。

華珺瑤哄睡了乖，雙手托腮看著坐在炕桌對面的他道，“大過年的你不高興。”

“沒有。”蕭楚北搖頭道。

華珺瑤伸手拉拉他的臉道，“這臉耷拉的跟長白山似的，還不高興？”

蕭楚北看著她道，“二哥一家又沒回來過年。”

“對喲！我嫁進來兩年，愣是沒見過你家二哥，他干什么的？”華珺瑤隨口問道。

“被推薦上了大學，畢業后分配到了政府機關工作，娶了領導的女兒，從此平步青云。”蕭楚北撇撇嘴道。

“我怎么聞到濃濃的醋味兒啊？餃子吃完了，不用蘸醋了。”華珺瑤扇扇鼻子嬌俏道，“怎么羨慕人家的生活啊！”

“什么呢？”蕭楚北捏捏她的鼻子道，“我只是覺得二哥太絕情了。大哥剛才都氣的罵他‘沒心沒肺’。”接著又道，“我們又不是螞蟥，扒著吸他的血，拖他的后腿，至于這樣嚇得過年都不回家啊！”

“他辦了什么事？讓大哥這么他？”華珺瑤好奇道，閑著沒事，嘮嘮人家的八卦。

蕭楚北看著媳婦兒那一臉八卦兮兮的樣子好笑道，“二哥，十八歲那年被推薦上了工農兵大學，就沒往家里寄過錢，畢業分配后，也沒有。他結婚給爹娘拿了三百塊，其中二百是借的，娘還生了一場大病，那段時間日子過的真艱難，還是我因為我當兵，家里的饑荒才還上。”

華珺瑤努努嘴道，“難怪大哥有意見了。”拍拍他的肩頭道，“別胡思亂想了，咱們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作為弟媳婦兒她能什么？多了那可是有挑撥人家兄弟感情嫌疑。

“現在日子好了，也不見他回來，即便是兄弟，十來年不來往，再好的感情也淡了。”蕭楚北情緒低落道，打起精神道，“好了，不了，大過年的他掃興。”

兩人一直聊天，聊到了十二點蕭楚北則是帶著蕭靖恒他們兄弟倆一起在院子里放鞭炮。

華珺瑤則伸手捂著乖的耳朵，就這樣，乖依然睡的不踏實，直到鞭炮放完了，才又呼呼大睡。

好像才剛剛睡著，就被雞鳴聲，給叫醒了，大年初一早晨起來，先祭祖，然后拜年。

“來來，這是爺爺、奶奶，給我們乖的壓歲錢。”楚美琴從兜里掏出一張嶄新的大團結，塞到了乖的手里。

“快謝謝奶奶。”蕭楚北抱著乖道。

穿的一身大紅棉襖的乖，比年畫里的娃娃還漂亮，乖聞言，作揖，謝謝。

“這是靖恒、邵恒你的。”楚美琴道。

“奶奶不用了，我們又不是孩子了。”蕭靖恒擺手道。

“我們又不是乖。”蕭邵恒附和道。

“在爺爺、奶奶眼里，你們不管多大都是孩子。”楚美琴將大團結塞到他們手里道，“拿著。”

“我這里也有新年禮物。”華珺瑤拿了出來。

“郵票？”蕭邵恒看著她手里的東西道。

“現在想出來，我為什么買了？”華珺瑤笑瞇瞇地道。

“增值！”蕭邵恒嘿嘿一笑道。

“怎么想到的！”華珺瑤笑道。

“嬸給我的靈感啊！您從來不干賠本的買賣，無用的東西。”蕭邵恒眨眨眼俏皮地道。

華珺瑤聞言一怔，隨即笑道，“那給你，人人有份，一人一張。”

“給我們郵票干啥子，我又不寫信。”蕭楚東拿著薄薄的郵票嘀咕道。

“爺爺、奶奶，爹、娘，姑奶奶，您可放好了，留著增值。現在六塊四，十年后就成千上萬了。”蕭邵恒非常嚴肅地道。

“你啥子？”楊桃伸手摸摸他的額頭道，“不燒啊！怎么竟胡話。”

“哎呀！我跟你們也不清楚，反正記住我一句話，別弄丟了，好好保存。”蕭邵恒道。

蕭萬泉笑道，“那把這郵票，放到墻上掛的全家福里玻璃相框里好了。”

年前趁著家里的人都在家，一家子去照了張全家福，取回來照片后，拿玻璃相框給裱了起來，掛在了堂屋客廳里。

“我去取。”蕭靖恒道。

很快就取了回來，拆開相框，將長輩們的郵票放了在了背面，重新掛了起來。

拜完年，吃了餃子，就該出去去村子里轉轉，拜年。

大年初二回娘家，華承進收到壓歲的郵票，朝華珺瑤招招手道，“姑姑！附耳過來。”

華珺瑤彎下腰，“干嘛！”

“姑姑，這一套郵票，能升值多少？”華承進趴在她的耳朵邊聲地嘀咕道。

華珺瑤聞言伸手揉揉他的腦袋道，“行啊！子知道姑姑的意圖。”

“姑姑，您的課可不是白聽的。”華承進傲嬌地挺挺胸脯道。

“快嘛！姑姑。”華承曄湊過來道。

“想知道嗎？”華珺瑤好笑地看著他們兄弟倆道。

“嗯嗯！”三兄弟忙不迭地點頭道。

“好好收著，慢慢等著、耐心地等著。”華珺瑤微微一笑，慢悠悠地道。

“嗯！”三兄弟重重地點頭道。

華珺瑤拍拍承進的屁股道，“去告訴承志為什么？”

華承進把承志他們拉走，嘀嘀咕咕去了。

過年就是一桌子可口的飯菜，就是手中的一杯香醇的美酒，就是大家圍坐在炕頭話家常。

在吃吃喝喝中，就到了年初五，吃了破五的餃子，蕭楚北就要離開了。

“爹、娘，姑姑、哥、嫂子……我走了。”蕭楚北看著院子里的家人道。

“嗯！走吧！家里你就放心吧！”蕭萬泉看著他道，又不是第一次，經歷的多了老爺子都習以為常了。

“拿好了，里面都是上好的治療外傷的藥，還有各種藥品，上面貼著標簽，你自己看。還有一兜是我做的五香驢肉、牛肉干……拿去分給戰友們吧！”華珺瑤將旅行袋遞給蕭楚北道。

蕭楚北懷抱著乖，接過行李袋，將乖交給了華珺瑤。

“乖，爸爸要走了，跟爸爸再見。”華珺瑤鼻音濃重地道。

乖咧嘴笑著跟蕭楚北擺手再見，結果人真的走了，等了半天沒見人回來，怎么跟平常不一樣啊！

扁著嘴，眼巴巴地看著大門外，眼眶里蓄滿淚水，哇的一聲，“爸……”

“呀！乖會叫爸爸了。”楚美琴激動道，“真是的早叫一聲多好啊！這樣北也能聽見了。”背過身去擦擦臉。

“興許不是叫呢！”蕭萬泉心里不是滋味兒道，“快進去哄哄，看乖哭的。”

華珺瑤抱著乖進去，哄了一會兒乖才止住了哭泣，拿著華珺瑤給她的玩具，還依然抽抽搭搭的。

乖眼睛瞅著墻上掛著的全家福，依然清晰地喊了聲：“爸……”

華珺瑤這才知道乖真的會叫，“爸……”真是五味陳雜涌上心頭，最后生氣道，“沒良心的，居然第一個叫爸爸，媽媽真是白養你了。”

蕭楚北走了，終究沒是聽見女兒第一聲：爸！

然而這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轉眼間，他們也該走了。

由于今年過年晚，所以沒有到正月十五，沒過元宵節，他們就得離開了。

離別前的晚上，蕭萬泉他們把夏靜姝他們叫道房間內。

炕桌上放滿了錢，“爺爺，哇這么多錢啊？”蕭邵恒夸張地道。

“這是我們幫你們賣掛歷的錢，你們都帶走。”蕭萬泉開門見山地道。

“窮家富路，城里生活不容易，都帶走。”蕭順美也附和道。

“娘，我們身上不缺錢，您留著吧！”夏靜姝道。

“對呀！爺爺、奶奶，爹，您就留下吧！我們真的不缺錢。”蕭靖恒兄弟倆一起道。

“你們還是拿走吧！這錢放在家里，奶奶這心里不踏實，提心吊膽的。”楚美琴心慌慌道。

“我們自己還會動，守著賣部，坐著就把錢給掙了，你們出門在外不容易，有個錢傍身，也心安。”蕭萬泉看著他們認真道，“孩子們，拿著吧！”

夏靜姝看著三位老人，和蕭靖恒他們相視一眼，最終收下了錢，不過給家里的五位長輩留下一人一萬塊錢。

用夏靜姝的話來，我們安了你們的心，你們讓我們安心。

收拾好行李，踏上北行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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