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了一路,傍晚時分,到達了京城,一下火車,就看見了月臺上的甘良生。風云網
一身淺淺的駝色大衣,內搭著夏靜姝織的西瓜紅毛衣。明明是暖色調,卻讓他硬生生的穿出冷冰冰感覺,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讓月臺上來來往往的人退避三舍。
漆黑的雙眸猶如古井般深邃,視線猶如刀鋒般犀利閃著寒光。
夏靜姝快步迎了上去,雙眸亮晶晶地看著他道,“你怎么來了,你怎么知道我們今天來。”
看見夏靜姝,甘良生冰塊似的臉,終于有了一絲生氣,輕扯嘴角,臉上有了抹笑容道:“你們的開學日期是死的,車次這一趟最合適,自然就一接一個準兒了。”甘良生伸手接過夏靜姝手里的行李。
他黑亮的雙眸緊盯著夏靜姝,讓她有些無所適從,心湖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突然感覺無法正視甘良生。
夏靜姝下了火車第一眼能看見他,心里自是有不出的歡喜。自己也是俗人一個。
“甘叔,新年好!”蕭邵恒笑著道。
年還沒有過完,這小子的問候聲應時應景。
大家紛紛上前著新年好!甘良生收斂起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地回著:新年好!
變臉還真是快。
甘良生不知道夏靜姝諸多心理活動,只是看見她突然避開他的目光急匆匆低下了頭,似乎是有那么一點害羞的意思,他也不禁是心情大好。
輕輕抿著的嘴角再次忍不住的開始往上翹起,甘良生黝黑的眼睛里閃爍著欣喜的光芒,歪歪頭道,“走吧!我開車來的。”
一行人向外走,抱著乖的華珺瑤和蕭靖恒漸漸地落在了后面。
蕭靖恒賊兮兮地道,“嬸你看,甘叔的衣服,不在是沉悶的黑色了。”
這變化大的,他剛才差點兒沒認出來。
華珺瑤靈動的雙眸微微一動,“那毛衣是靜姝姐織的。”
“什么?”蕭靖恒驚訝道。
“看靜姝姐那冒著‘綠光’的雙眸就看出來了。”華珺瑤不溫不火地道。
“那就太好了。”蕭靖恒高興道,“終于盼到了。”
一行人出了車站,吉普車前,華鶴年看著甘良生道,“乖她姑姑,你和瑤瑤跟著上車好了,我們去做公交。”
這么多人吉普車也坐不下。
華珺瑤想了想道,“這樣,承進跟我們上車,孩子,擠擠能坐下。”
“好,就這么辦吧!”華鶴年同意道。
就這樣夏靜姝坐在副駕駛座上,華珺瑤、乖和三個侄子擠在后座上。
一路驅車回來了家,夏靜姝一下車,九耳和哮天就撲到了她身上。
兩條狗同時撲過來,夏靜姝這身板,哪里經得住它倆力道和重量,結果被撲的向后倒。
“心!”甘良生從后面摟住夏靜姝,陰沉沉地垂眸看著九耳哮天。
兩只狗大概也覺的自己熱情嚇到了夏靜姝,趴在地上委屈的直‘嗚嗚……’
“你沒事吧!”甘良生擁著她擔心地問道。
夏靜姝感受到身后的溫熱,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的味道,側耳傾聽他胸膛里依舊急促的心跳聲,不自覺的唇角微勾梨渦淺笑。
夏靜姝抬眼看著他,清晰的看見他眼底緩緩地露出了笑意,而后那抹笑逐漸綻放開來,那表情太過燦爛太過瀲滟,讓她怔忪在當場,直愣愣看著他。
夏靜姝回過神兒來,為了要打破這甜的令人膩的氣氛道,“我沒事。”輕輕移動身體,離開他的懷抱。
甘良生失去懷中的清香,有一絲悵然若失。
畫面太美,可是夜涼如水,進屋后還得收拾一下,沒有過多的時間,讓他們兩人交流。
華珺瑤再不忍心,也打破寧靜道,“靜姝姐,不開門嗎?乖很重的。”
“哦!”夏靜姝雙頰緋紅,趕緊跑上臺階,打開了院門。
華珺瑤抱著乖進了家門,徑直朝自己的主院走去,打開房門,挑開簾子走了進去。
室內溫暖如春,顯然已經燒著鍋爐了,華珺瑤將全副武裝的乖,身上的帽子,圍巾一一拿下來,露出胖乎乎,肉嘟嘟的臉蛋兒,將她放在熱乎乎的炕上坐下。
“餓了吧!媽媽先喂你。”華珺瑤著手里憑空出現一碗冒著熱氣的雞蛋羹。
他們回來還有一段時間,趁著機會,正好將乖喂飽了,吃飽的她就不會哭鬧了。
華珺瑤一邊喂乖,一邊和乖話,這樣聽的多了,對乖開口話有利。
夏靜姝把自己的行李扔到臥室,就匆匆跑到廚房,看著煤火上坐著的茶壺,飄出來的紅色的火焰,這下子不用自己生火了。
“怎么樣?一會兒就能泡茶喝了。”甘良生站在她身后輕聲道。
“謝謝你啊?”夏靜姝回身看著他真誠地道。
“老實話,我只負責看房子,這些都是保姆做的。”甘良生實話實道。
夏靜姝再心里腹誹道:就是讓你做,估計也不會。
“這個年過的好嗎?”甘良生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問道。
“很好!”夏靜姝很干脆地道。
甘良生看著她沒心沒肺的笑靨如花的樣子,心里那個郁悶,你過的很好,我可是輾轉反側,沒想到他也有這么一天。
也許是距離產生美,沒有她在的日子,真是天天數著過來的。
“你呢?”夏靜姝看著他反問道。
“我?”甘良生指著自己,微微沉吟道,“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相同。沒什么不一樣。”
“鄉下好熱鬧的,可惜不能看到民間的社火。”夏靜姝頗為遺憾地道,“好多年不玩兒了,憋了這么多年肯定好看。”
甘良生眼前一亮道,“京城也有廟會的,也有燈會,我們去看好不好。”
夏靜姝看著他微微一笑道,“如果時間允許的話,不沖突的話,沒問題。”
“燈會在晚上,沒有什么沖突。”甘良生神色輕盈地笑著回應道。
大約十多分鐘后,華珺瑤抱著乖出現在廚房,夏靜姝看著她們倆道,“哦!來的正好,我們是出去吃,還是在家吃。”
“出去吃吧!做了一天的火車怪累的。”華珺瑤想不也想地道。
夏靜姝點頭道,“好,我們出去吃。”
華珺瑤視線看向站在一旁的甘良生道,“甘同志,吃了嗎?要同行嗎?”
“我跟你們一起。”甘良生挑眉道,“怎么,不歡迎嗎?”
“歡迎,怎么敢不歡迎呢!”華珺瑤目光凝視著夏靜姝俏皮地道。
夏靜姝‘惱羞成怒’地看著她道,“我去看看他們來了沒?”人一下子逃之夭夭了。
“哦!水開了。”華珺瑤看著爐子上的茶壺道,“我去拿暖瓶。”抱著乖慌忙去拿暖瓶。
甘良生則追著夏靜姝出去,華珺瑤拿著空暖瓶回到廚房,將乖扔進了空間,暖瓶倒滿開水后,又接了一壺涼水,重新放在爐火上。
干完這一切,華珺瑤才把乖從空間里撈出來,抱在懷里,去了前院。
華鶴年他們66續續的回來,放下手中的行李,大家一起去胡同里的餐館,兌付了一餐。
大家在家里修整了一天,第二天,早餐后,去學校報到。
華珺瑤跟夏靜姝同一所學校,有乖在,所以兩人選擇了做公交去學校。
到了學校,華珺瑤陪著夏靜姝注冊完畢,才去了自己的導師裴教授的辦公室。
“嘖嘖……”裴教授看見久違露面的華珺瑤調侃道,“終于舍得出來了。”
“教授,新年好。”華珺瑤看著他道。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裴教授指著對面書桌的椅子道,“坐!”
“休息夠了吧!就該出來干活了。”裴教授很干脆的扔給了她一紙任命書。
華珺瑤打開任命書,挑眉道,“講師。”
“怎么嫌低啊?”裴教授看著她的樣子道,“你上升太快,會升無可升的。大家都是熬資歷,一步步的熬過來的,你的年齡,會讓你遭人非議。”
“不會,不會,很輕松。”華珺瑤笑瞇瞇地道,“一周也就三節課,不妨礙我帶孩子,非常不錯。”安撫他道,“我明白,沒有什么怨言,在沒有能力挑戰規則的時候,我不會傻的去挑戰。”
裴教授聞言太陽穴直突突,“我怎么有種誤人子弟地感覺。”
華珺瑤抿嘴笑道,“那正好,我繼續跟著您學習。”
“你這丫頭,少來禍害我,你還是禍害他們吧!”裴教授拿出兩本書道,“這是你的教材,好好備課。”
華珺瑤拿過書來,隨手翻看了一下,合上書道,“教授,您另請高明吧!這些該掃進故紙堆里的教材,我教不來,學了也沒用。”
堂堂大學,連正規的教材都沒有,很是讓人感到痛心。
“那按你的意思呢?”裴教授看著他道。
華珺瑤打開自己的包,拿出一疊資料遞給他道,“這是寒假我寫的,請您過目。”
裴教授拿過來,仔細翻看,一下子入了迷,“你寫的很好!我們這些年一直在講政治,對國際商法,通則、慣例,是知之甚少。吃了不少的虧,我們缺外語教師,尤其缺懂得商務、經濟的外語專業的教師。”
“我有一個要求,我家乖太,我會帶著乖上課的。希望您允許。”華珺瑤提出一個不情之請道,“扣我工資都沒問題。”
“行!”裴教授應允道。
華珺瑤還以為不太會輕易答應,沒想到,這么輕易就同意了。想想這時期,帶著孩子來上學的都比比皆是。
她這點的要求,也不奇怪了。
兩天后就是元宵節,華珺瑤也沒課,裴教授讓她回家多準備兩天。
去看燈會,華珺瑤以乖太,給推了。讓已經吃過晚飯的蕭靖恒他們去慢慢地玩兒,京城的燈會肯定好看。
甘良生約好了夏靜姝就早早將她給接走了。
“這下子就剩下你我二人了。”華珺瑤插上房門,帶著乖閃進了空間。
繼續收拾雜亂的空間,好久沒來,即便收拾了兩個晚上,依然不行。
這一收拾就忘卻了時間。
“謝謝你,今晚我玩的很愉快。”夏靜姝坐在車的副駕駛上道。
“那就好。”甘良生從車后座拿出一個紙袋遞給她道,“這個送你,里面有票,如果不喜歡可以去換。”
“是什么?”夏靜姝抬眼看著他問道。
“就把它當做毛衣的謝禮好了。”甘良生接著又道,“拿著吧!”催促道,“快進去吧!你不怕他們調侃你啊!”
夏靜姝提著紙袋進了院子,在空間中的華珺瑤聽見動靜,帶著乖閃出了空間。
此時乖已經睡的呼嚕嚕了,將乖塞到了被子里。華珺瑤出了房門,走到了前院。
“靜姝姐,你手里拿的什么?”華珺瑤好奇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夏靜姝還沒拆開,自然也不知道是什么?“乖呢?”
“睡了。”華珺瑤才不會被她給轉移話題,直截了當地問道,“他送的嗎?”
“呃……”夏靜姝抓耳撓腮的,“這個……那個……”進了自己的房間,打開燈。
“看這樣子不便宜哦!”華珺瑤看著包裝道,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姐,到現在還不坦白嗎?都給人家織毛衣了,還要遮遮掩掩的嗎?”
夏靜姝捋了捋耳邊的碎,紅著臉道,“這個……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有什么不好的,快啊!悶死人了。”華珺瑤催促道,“啊?”
夏靜姝猶豫著,不知道該怎么,從何起,“我沒什么好的。”
華珺瑤急性子道,“他到底什么意思,送那些東西給你你,把你看成什么了?”
夏靜姝攥了攥拳頭道,“他覺得我像是一個很要好的朋友。”
“那這個呢?”華珺瑤努努嘴道,朋友出去誰信。
“那個?你不是都知道了,我織了件毛衣給他,他是謝禮,他是這么的。”夏靜姝慢悠悠地道。
“他約你出去過嗎?”華珺瑤瞇起眼睛,追問道,看著她低垂著頭,“不話就是默認嘍!”
夏靜姝不好意思道,“加上這一次去看燈展,也就去了一次冰場滑冰,手術期間去醫院探望了兩次。”
這么明顯,還沒有表示嗎?真是替他們著急啊!“都沒跟你什么嗎?”華珺瑤道。
“你不用擔心,弟妹。”夏靜姝抬眼看著她認真的道,“目前還不是特別的關系,或是應該擔心的階段。他的個性有點奇怪,是一個寂寞的人,喜歡隨心所欲的行動。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靜姝姐,都這樣了還原地踏步嗎?”華珺瑤無語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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