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曳頓時覺得這剁椒魚頭的滋味非同凡響了,夭夭自然了解顧曳,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肯定想到了什么。
“顧爺,顧爺,咱要兩個魚頭吧,一個我怕不夠吃。”
這店里位置不夠,護衛們自是去了其他店吃飯,如今這一桌也就他們三個人。
三個人兩個魚頭也不過分。
顧曳看了徐山一眼,“三個”
徐山頓時感動:“顧爺您是怕我吃不飽吧....”
顧曳:“不是啊,我一個半,夭夭一個,你吃半個就行了,瞧你那小肚囊大的,年紀輕輕這么不注重形象....”
徐山就委屈了:“那您注重您還吃這么多....”
顧曳:“吃魚又不胖”
MB,那我吃怎么就胖了!
反正就是不給你多吃!顧曳翹著腿兒,哼著小曲,特爺們——流氓。
徐山委屈了,本想多買一個,但想想還是不要得罪顧爺的號,于是也只能忍著口水。
魚頭一上桌,滿滿一大臉盆啊,看魚頭大小,這魚約莫也得有七八斤重了。
以前雖讓李大雄做過,但到底奎山跟神霄的小廚房輔料還是不比這人間魚頭館多的,加上這老板手藝卻是極好,味兒很正,吃的顧曳滿口留香。
不過吃著吃著,三人忽聽到嗩吶聲,本來也沒事兒,問題是這嗩吶樂分明就是喪葬用的。
這魚頭還怎吃得下去。
顧曳轉頭看去,只見這街道上過了一隊喪葬隊,送了一副棺材過了青石板道,還有不少人穿白蓑佩白布....
誒,夠晦氣,可也怪不得人家。
徐山就憋憋嘴,嘀咕:“也沒聽說誰人家最近死人啊,莫不是我走了幾天就死了?”
這話說的很耐人尋味啊。
“我的許大人,您這節度使出門去吃野味兒,還不知吧,咱們這鎮上已經連續死了三人了。”
一個中年人不知何時從廚房出來,腰上還系著圍裙。
啥玩意兒?徐山登時變了臉色,“啥情況啊,怎么死的,被害的?連環殺人?”
殺你妹啊!
“真要是殺人可不得報官啊,您也肯定會知道,不是被殺,就是那么自然死的。一個病死,一個淹死,還有一個呢是走夜路沒看路,掉坑里摔死的。”
這店老板也是有趣,說著說著就坐下來了,“這三家人都死得挨得近,可不,連喪事也一起辦了,這兩三天我這生意沒少做,這喪事也沒少看啊,不過徐大人,這兩位是?我說徐大人這一次出門也不光是吃野味吧。”
他看顧曳的眼神有些奇怪,仿佛在說——哪兒勾搭回來的兔兒郎。
對了,這唐朝的龍陽之好弱氣的一方就叫兔兒爺,專指那臉白皮嫩易推倒的小白臉。
顧曳這容顏太美,跟妖姬似的,可再男裝也難顯男兒的陽剛氣,皮膚雪白得很,唇又粉嫩,于是這店老板就誤會了。
徐山哪能不明白啊,當時就著急了,“魚大頭,你別瞎說,這是我路上認識的顧爺跟她的妻子,顧爺可是大人物,厲害的很,你別瞎說。”
這言外之意就是——你特么再瞎說,被打屎別怪我!
店老板魚大頭也是個人精,聞言就恍然了,忙笑著給顧曳倒茶:“原來是顧爺,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顧曳自不在意,只是一邊吃著魚頭,略頷首。
倒是徐山生怕顧曳生氣了,便是立刻轉移話題說:“顧爺,我差點忘記跟您說了,我徐山也算是這馬淀鎮的一方長官,但實在卑弱,怕在您面前丟臉,也就沒提了。”
“我知道你是當官的。”顧曳用筷子夾了一塊嫩白魚肉,“你那玉佩是官制,什么品級什么雕紋,什么玉質什么出處都可以看,但你有句話說對了。”
顧曳似笑非笑:“我瞧著你這官兒的確是祖輩福蔭得來的,自身能力也不咋滴,在外若是還掛著名兒顯擺,墳頭雜草老早兩米高了。”
這話不太客氣,可徐山素來臉皮厚,也知道顧曳性子,就一臉受教:“那是那是,顧爺說得對,我這官兒還真是家里給弄的,就因為我以前天天不務正業,把我老爹惹怒了,一氣之下把我弄了個小官兒,還嚇唬我說再亂來,按照咱們大唐的朝廷律法是要斬立決的,嚇得我青樓都不敢去了....”
這老爹夠絕的啊!哈哈!
顧曳失笑,“那怎么把你弄到這地兒了,我瞧著不是什么富庶地,又挨著南荒,你爹也舍得?”
“嘿,顧爺您這就說到點子上了,本來給我定的那地兒雖小,卻是水鄉富庶安定的地方,哪知道半路給人截胡,奧,就是跟我家一直打對臺的林家,也是林玉臺那廝搶了我位置,我還記著那廝走之前還特地給我送了帖子,讓我去送他,可氣死我了,就沖他那樣,保管是個貪官!”
說罷又仿佛意識到什么,忙指著自己說:“不過顧爺,我徐山平日里雖然貪吃...好吧,偶爾還有點小好色,但素來怕死,不做那出格的事兒,到了這馬淀鎮也真沒鬧什么大亂子,不信你問魚大頭!”
魚大頭也笑:“那倒是真的,徐大人膽子小,能力也不夠,真要做出一番大惡事也是不容易的....”
嘿,你這死魚頭!徐山頓時訕訕,“反正我不是多大的壞人,這三家人是正常死的還好,若是真有什么人做亂,我是當地長官,是一定要管管的。”
這人急于在顧爺面前表現,卻見顧曳意味深長得看了他一眼,端是讓他心里發虛——咋地,他剛剛說錯什么了?
“魚老板,你這魚頭做的實在好吃,魚湯燉得也好,不知叫什么?”
“嘿,顧爺客氣了,老板不敢當,做點小本生意而已,不過這魚叫剁椒魚頭湯,辣,香,鮮,十分不錯。”
“老板好厲害,竟研究這菜品。”
“切,可不是他研究出來的,是別人教他的。”徐山不給面子,魚大頭也不惱,便是嘿嘿一笑,道::“當年我還只是江河湖畔一個釣魚賣魚的小漁民,可咱們這地兒江河少,大江大河多鬼怪,也只能湊著小湖小溪弄點魚蝦討生活,有一日吧,我遇上了一個青年,那青年了不得啊,穿金戴銀的,身后還有一大隊護著,十分氣派,也是巧了,他想吃魚,我就說白送他,他竟就地讓隊伍休整,親自做了一鍋剁椒魚頭湯,哎呦可把我香的啊,又釣了好幾條魚送他,后來他就把做魚的法子教我了.....”
“年輕嗎?”
“年輕啊!很年輕,也就二十多許,長得自然不如顧爺您這般好,一般般吧,只是行事作風十分不一樣,講話口氣也不一樣,但顯然很有來頭,竟帶著那一隊人進了南荒呢,也不像是打獵的。”
應該跟她一樣是現代人,她可以穿到這世界,其他人應該也可以,也不知是誰。
顧曳在腦子里過了一遍人,考古隊的人本來就都是男的居多,這還真的難猜測。
正在三人談話的時候,外面忽傳來哀嚎聲,原是一個老婦人悲苦交加,不肯走了,只抓著那棺材淚流滿面,大呼自己孫兒可憐,走得孤單,自己對不起他啊什么的...旁邊一群人勸著,可攔不住這老婦人情緒上涌,一時腦充血,直接哭暈了.....
旁邊人頓時混亂一片,有人喊著叫大夫,還有人喊這是人家孫兒不舍得自己祖母,要勾她一起走了....
什么跟什么啊,就在此時,“能讓我看看嗎?”
清涼悅耳,眾人轉頭一看,只見一個衣著樸素,臉上也有些臟污晦澀的高個年輕婦人。
這哪來的破落戶?
“我娘子是大夫,不想讓你們家死一個變兩個,趕緊讓開。”
顧曳是惡人,一開口就帶氣勢,又長得好看,一看就不是平凡人,這一家子本身就怯了幾分,且看后面徐山還在呢。
“誒誒,你們都退開,顧大嫂是絕世圣手,肯救人是你們運氣。”
首先,顧大嫂這個稱呼就讓夭夭整個人都懵了,顧曳也囧了。
還絕世圣手,聽起來怎么像是淘寶雙十一爆款廣告詞兒。
不過畢竟是一方之長啊,徐山發話,其他人自然是聽的,紛紛客氣讓開路。
夭夭只用手指按了那老婦人幾下,老婦人就醒來了。
“神乎其技啊神乎其技!”
“神仙神仙!”
“仙女啊仙女!”
一群人眼睛發綠了似的,顧曳覺得這些人都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太浮夸了!
真正的仙女在這里沒看見嗎?
這老婦人醒來也對夭夭十分感激,但旁邊那些人的浮夸外加徐山這個嘴皮子沒底線的,直把夭夭說成了活人白骨的活菩薩,這老婦人頓時眼睛也綠了,抓著夭夭的手就流下淚來,“仙人,您救下我小孫子吧,我求你了”
徐山暗道這可是我顧爺的媳婦,這手是你能亂摸的?不過顧爺媳婦長得不好看,人又辣么高,怎的這手這般漂亮,跟玉做的似的。
顧爺是戀手癖啊?
他才這么想,就看到顧曳不動聲色得把老婦人的手拿開,自己握住,然后笑瞇瞇得問:“老婆婆,你要讓我媳婦救的小孫子在哪兒啊?”
老婦人咳嗽了下,愛撫著那棺材,淚眼汪汪:“在這兒呢。”
徐山當時就翻白眼了。
還以為人家另一個孫子呢,沒想到是躺棺材里那個,顧曳也癟癟嘴,這難度有點大,老婆婆你調皮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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