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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青鸛跟白鷗,小明寺的兩位上人何時出山的?我說怎么剛剛在這蔽日水臺只見到吾白大師一個人呢。”
像淮南道那邊的強大宗門譬如神霄跟清微,門派內至多兩三個上人而已,但河南道以青州小明寺最強,一宗就有四五個上人,幾乎冠絕了旁邊劍南淮南等諸多南部道域,而法會這么重要的場合,上人都不在,這本身就很值得懷疑。
“是三個上人。”當眾人看清上面有多人的時候,大家的感覺還是很奇妙的,紛紛猜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何事,現在又點往生香,又出了三大上人。
徐子封本看到了薛凜骨,都是河南道的天才,一個出身宗門,一個出自戰場,本來沒什么交集,可實際上是他們有過不少沖突,主要是薛凜骨這個人十分孤傲,特立獨行,也四處挑戰人,出手也厲害,最重要的許多宗門弟子都被他打敗并且折辱,因此雙方關系很不好。
目光相對,薛凜骨面無表情,眼中有譏誚,這譏誚惹怒了浮云的宗門弟子,徐子封抬手止住了眾人出手,但自己按住了劍,掌心氣旋旋轉,戰意內斂,周身氣流發出嘎嘎聲,旁邊不少人嚇了一跳,而小明寺的僧人見狀也暗叫不好,正要上前警告兩人別搞事兒,天上氣流壓下來,徐子封抬頭,看到那兩頭飛禽飛下來....
蔽日水臺巨大,眾人退讓一些,留出了很大的范圍。
但還未等青鸛跟白鷗跟落地,上空的戒律大師就大喊:“吾白,速速開化惡池,她快扛不住了。”
她?誰?!!!
崔涼步子往前一步,想看清那天上的情況,但什么也沒能看到。
吾白顯然已經反應過來了,直接叫了幾個和尚一起,人到了水臺左手邊,雙手交握,快速起了手勢,左右手食指跟中指一并的時候,指尖有流光,兩只手左右開工,朝著岸邊一水域劃動,流光如刀,竟是圈出了一個五米多直徑的水池,吾白收回手,取下腕上一佛珠,直接扔進水中,再閉上眼。
其余弟子已經跳到了水池邊上,盤腿坐在池子邊上,閉眼雙手合十,嘴巴念咒。
小明寺的和尚們不需要多少驅邪除惡的藥材,他們的佛法,他們的信念,他們的佛器就已經是最強大的誅邪手段。
于是當那佛珠落入水中,整個圈出的池子都變成了金黃色。
是佛光的顏色。
“這就是化惡池?誅邪化惡,化什么惡?”岳柔等人有十分不好的預感,果然,青鸛跟白鷗往下落,人還沒看清,就見到四人跳下來,戒魔大師速度極快,跳下后身形飛閃,站在吾白大師身邊,也扔下了自己的佛珠。
金光更甚。
戒律吾恒也都下來了,齊齊扔了手腕上的佛珠。
葉焚香知道佛道的人最重要的佛器之一就是佛珠,人手腕上都有一串佛珠,他們是僧人們念佛誦經的精神寄托,所以道行越深且佩戴越久的佛珠蘊含的佛意就越強。
戒律三人可是小明寺的砥柱,他們的佛珠都放進那化惡池,這也意味著需要化去的惡很厲害。
所以....葉焚香幾人臉色都變了,因為他們已經看到最后跳下來的人抱著一個女子,那女子的衣袍都被血浸透,一頭烏發垂落,臉頰未看清,但能看到蒼白的膚色。
只是....她身上有鬼氣。
流淌下來的血落地的過程中已經變黑,落地后發出吱吱響。
是顧曳!!!齊放一窒,怎么是這女人,她怎么又受傷了!
岳柔也看清了,眾人想要上前,但抱著顧曳的宗藏已經跳進了池子中,將顧曳放入池子。
烏發濕潤散開在黃金水流中,身體懸浮,當那肩膀的巨大傷口碰觸到黃金化魔池水的時候,忽然扭曲爆發出大量的鬼氣,原本只是藏在血肉里面,此時卻是被觸發反抗起來,于是卷著血水大量翻涌,黃金色的水流被鮮血渲染,也被鬼氣覆蓋。
宗藏就站在身邊,看到顧曳的身體因為極致的痛苦而掙扎,似乎要醒來,但鬼氣鉆入她的腦域,促使她的理智根本無法回歸。
——對方是存心要殺她!
沉王認出顧曳的時候還真有些驚訝,他沒想到不久前還鮮活明艷似朝陽的女人,此刻就危在旦夕了,他有些可惜,嘆道:“還真是難以預料,這般美的女人,若是死了就太可惜了,你覺得呢,越。”
他跟越王關系并不好,但也沒到置之死地的地步,因為從爭奪皇位的角度來說,越王是早已出局了的,既然如此,并不冒進的沉王就不至于現在就對越王出手。
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沒什么可惜的。”越王反應很冷淡,因為他知道這人根本就不會死,只是他目光一掃,在沉王跟齊放的臉上逗留了下,眼底有些深。
“我就知道那水晶刺會招麻煩!那述律丹朱留了一縷魂在她身上,我們竟然沒發現!”戒律原本是戒律院的院長,嚴肅古板,可到低對顧曳有幾分愧疚,因此也顯得不太鎮定。
三個上人都護不住一個后輩,也難怪他們氣惱,但也越發用心,連吾白一起,愣是四個人一起誦經。
黃金色越來越濃,逼出的鬼氣也越來越多,宗藏看著流出來的越來越多的血,也看那姑娘眉頭緊鎖,不由想起之前幫她包扎好后,她忽然醒來一次,就說了一句話。
“那老女人還沒死。”
然后就又昏過去了,接著魂毒爆發。
把他們幾人都弄得手足無措。
那女羅剎還活著?不該啊,他們都看見她已經被肉體跟靈魂雙重毀滅。
卻不知此刻又昏過去的顧曳在那混沌之中隱隱約約透過那一縷魂,看到了一個昏暗冰冷的地方,一個祭祀臺。
那個黑袍將留有女羅剎一絲魂念的水晶刺恭敬放上祭臺。
她聽到了一道聲音。
從那遙遠而又遼闊的地方傳來似的。
“昆吾生的時候,荒蕪滄海皆是混沌,混沌生晶芒,是能量匯聚,它們是昆吾的羽翼,于是世人叫它們昆芒.....呵,竟能透過魂通靈嗎?”
最后那句話讓顧曳駭然,剛想逃,她看到了祭臺顯出了一個灰蒙蒙的人影,那個人影在白蒙蒙之中朝她看來一樣。
靈魂褫奪嗎?她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那個人按在了掌心,肆意掠奪記憶。
多數人都還不知道被小明寺如此慎重對待的是什么人,料想是大人物吧,否則哪里能讓幾個上人這般用心,但....法會不舉行了嗎?
戒律虛弱,便是抽身出來,朝眾人道:“諸位,青州城中有羅剎作亂,這位胡施主仁義勇敢,與我一同對付羅剎,堅持到最后,若不是她,羅剎大概已經恢復最強實力,便是我們幾個人聯手也對付不了,堪當我們青州的大恩人,但她也被那羅剎女上身寄了魂,魂毒發作,生死危機,我們小明寺必然要全力救她。”
這就是一種表態了。
但也有人心理不爽,比如崔彥,他才被崔涼懟了一次,又看小明寺對戲弄過他的女人這么看重,他心中有不甘愿的心態,也有一種心思是——她死了豈不是更好,否則小明寺這般看重,她有了這樣的人脈豈不是更加囂張。
“戒律大師說的雖然不錯,但今日畢竟是法會,難道要為了她一個人取消法會嗎?這里這么多人.....”
崔彥可不想一個人承當這種壓力,便想把其他人拉下水。
其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這么想,反正薛凜骨態度很冷淡,“她歸她,我們歸我們,她的死活是她的命,可法會沒必要因為她改變什么。”
關于薛凜骨,河南道降道的許多人都覺得薛凜骨這個人不像是正道上的人,倒像是邪道上的,孤寡得很。
可這世上多是這樣的人,別人的事兒跟我有關系嗎
別說別人,顧曳自己就是這樣的人,這次卻輪到她昏迷不醒別人家給“涼薄”了一回。
戒律一時皺眉,他忽然覺得之前胡施主那樣的熊孩子不是那么糟心了,起碼她嘴上歹毒說死禿驢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得堅持到了最后。
果然有對比才有差距,戒律越發覺得不能讓顧曳死了。
和尚的思想很直接,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要救就是要救,管你說三道四。
戒律性格執拗,便是僵持不動,吾恒剛想從中周旋。
“對了,她是她,你們是你們,可我也是我,恰好,我并不著急法會的事情。”崔涼笑容溫潤,目光一掃,有好些人站出來,附和說他們也不著急。
好了,兩個崔氏又要懟上了?
崔城原本好城府,但屢屢被崔涼對付,他心中也是不滿的,于是冷冷道:“看來崔涼閣下你又要憐香惜玉了。”
也有人站在了他身后。
崔氏根基在,因為地域跟其他諸多關系,總有人需要附和的。
于是又對峙了。
還有剩下許多人本來覺得沒所謂,但因為兩個崔氏如此表態,一時也為難起來了。
沉王忽然開口:“救人固然是重要的,但在場這么多的人遠道而來,為了一個人而耽誤時間也不好,左右她現在也入了化惡池,也只能靠她自己。”
沉王忽然冒出來,無疑是在兩個崔氏之間選擇了博陵崔氏,為什么請瀏覽.biqugez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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