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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計-第一百二十二章 吻
更新時間:2017-02-27  作者: 晴時有雨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追夫計 | 晴時有雨 | 晴時有雨 | 追夫計 
正文如下:
縣衙門口種了兩棵上了年頭的梧桐樹,雖已是初春卻依然黃葉飄飄,滿地翻卷。昨日才下了一場濛濛春雨,光禿禿的枝椏上有不少嫩綠的芽苞悄悄探出頭來,就像點點翠玉,瞧著就讓人心情舒爽。

門口的鳴冤鼓上蒙了一層薄灰,一個當值的衙役持著一把細竹枝扎的大掃帚,呼啦啦的大力清掃著地上總也掃不完的落葉。

聽到馬蹄聲,他抬起頭卻見花憐月與大小雙正牽著馬,說笑著走回來。衙役眼尖,隔著老遠就瞧見了小雙懷中那粉嫩嫩一團小人兒。

他頓時眉頭一擰,苦著臉小聲嘟囔道:“我的親娘耶,這小姑奶奶怎么又撿個孩子回來了。好不容易清靜兩天,又要熱鬧了。”

三位姑娘越走越近,他忙丟了手里的掃帚,笑呵呵的迎了上去:“花捕快,大雙姑娘,小雙姑娘,你們回來了。”

“嗯,回來了!”大雙順手將一個油紙包塞在他手上,笑道:“這是金鳳祥剛出爐的火腿酥,特意多買了些,拿去給你們幾個當值的分了吧!”

“哎喲,金鳳祥火腿酥可不便宜。多謝幾位姑娘,有好吃的總惦記著咱們。”提著還散發熱氣的油紙包,衙役眉眼的笑意頓時深了幾分。

花憐月往衙門里張望了幾眼,問道:“今天可有人丟了孩子來報官?”

衙役搖搖頭,道:“沒有,這幾日都清靜的很,別說丟孩子,連個丟雞的都沒有。”

“這樣啊!”花憐月沉吟片刻,對小雙招了招手。小雙將嫩生生的小娃娃送到她懷里。小女娃依然攤著手腳在酣睡,鼻孔處還在往外冒泡泡,可愛極了。

花憐月小心翼翼的將小女娃的臉展示在衙役的眼前,道:“這個小女娃是咱們剛從一個拐子手上救下來的。看她這穿戴打扮,應該是家境殷實。你帶著幾個兄弟出去打聽打聽,看能不能找到她的家里人。若是找到了,就讓他們到衙門來領人。”

“好咧!”衙役一口答應了下來。他仔細看了小女娃的長相,又暗暗記住她的衣著打扮。便一手提著掃帚,一手提著油紙包,回衙門召集人手去了。

小雙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笑道:“小姐現在越發學得乖覺了,不過是想讓他們出去幫忙找這小娃娃的家人,還先買好吃的打點他們。”

花憐月長嘆一聲,道:“若不是我多事,他們也不用平白多做這么些事。一點子吃食而已,就當是賠罪好了,左右不過是多花幾紋錢,也算不上什么。”想了想,她又側頭對大雙道:“要不你們也跟著一起去打聽打聽,人多好辦事嘛!”

“好!”大雙答應的極為爽快。

交代完,花憐月笨手笨腳的捧著小女娃,就像捧著易碎的寶貝般進了衙門。

大雙含笑望著她走得小心翼翼的背影,突然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扯。她一回頭卻愕然的對上小雙幽怨的一張臉。

“何事?”她驚詫的問。

小雙咬著手指,猶豫了片刻后,扭捏道:“姐,我剛才瞧見你的荷包可是空了。”

大雙下意識的摸向腰間癟癟的荷包,的確是輕飄飄的風一吹就沒了,她額頭冒出一滴冷汗,嘆息道:“是沒錢了。”

“我就知道。”小雙也嘆了口氣,有些擔心的道:“如今咱們三個人三張嘴,就靠著小姐一人六錢銀子月例養活。她還總是給這些人買點心,根本就不夠花呀!”

“衙門里什么時候少了你的飯食?”大雙忍不住在她額頭上戳了一指,嗔道:“你是怕自己沒錢買點心吃吧!”

小雙吐吐舌尖,抱著大雙的胳膊撒嬌道:“就算不吃點心,那每個月的胭脂水粉,還有換洗衣裳總是要花銀子買的吧!”

大雙微微一笑,道:“這個不用你操心,霍大人怕小姐沒銀子花,暗中給了我幾張銀票,夠你吃上三年點心了。”

小雙聞言,眼眸瞬間一亮!

花憐月抱著小女娃,徑直去了書房。

不出所料,沒人敲那鳴冤鼓打官司,霍連訣就會待在書房中,埋首在一堆公文里,不到用膳的時候不會抬頭。

有時她也覺得奇怪,四處游歷時,她見到別的縣令誰不是悠哉樂哉。辦事時有師爺,出門時有隨從,睡覺時有美人。

偏偏他這個縣令卻是例外,成日埋在公文堆中忙碌不停。知道的他就是個小小縣令,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一朝宰輔。

書房門虛掩著,她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去。就見霍連訣穿著一件家常的淺藍色錦袍,上面繡著一樹雪白的黃蕊玉蘭。柔柔的陽光透過新糊上的翠色窗紗撒在他的周身,仿佛鍍上了一層珍珠般晶瑩的柔光。

他的容貌本就極為俊雅,此刻沐浴在春日暖陽中,靜靜的翻閱著桌案上的公文。他手邊擱著一根沾滿墨汁的紫玉狼毫筆,一只碧玉茶杯冒著裊裊白煙模糊了他的眉眼。卻越發襯得他氣質出塵,飄逸如仙。

花憐月彎起眉眼笑了笑,白生生的小臉上卻莫名浮起淡淡紅暈。她有些懊惱,深恨自己沒有出息。也不知瞧了他多少眼,卻還是那么容易被迷得暈頭轉向。

這個時候她又暗暗慶幸他總是被陷在忙不完的公務中,若是他也像別的知縣那樣輕松愜意,再加上那樣的容貌,還不知要勾回多少紅顏知己。

花憐月不知道的是,霍連訣剛到梅嶺縣上任時,曾經在當地的名媛圈中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也不知有多少自持年紀相當,家世相當,美貌相當的少女為他著迷,暗中求著家中長輩向他提親。最后都被他淡淡的用一句:婚姻大事,需家中長輩做主。給打發了回去。

為此,也不知暗中哭濕了多少手帕,咬碎了多少銀牙,病倒了多少嬌娘。

聽到門口悉悉索索的動靜,霍連訣微微勾起唇角。正好有些累了,他合上手中公文,微微偏頭望著她,道:“怎么站在門口不動,是傻了嗎?”語調溫煦卻透著淡淡的疲憊。

花憐月悄悄吐了吐舌尖,笨拙的抱著小女娃,小心翼翼走了進來。

霍連訣一拍額頭,無奈的道:“你這是又把誰家的孩子拐回來了?”話雖這樣說,他還是翩然起身,順手接過還在昏睡的小女娃。

考慮到自己這段時間的確是莫名其妙帶回了許多孩子,花憐月決定大度的忽視他話中的調侃。

因為霍連訣在書房中待得時間比較多,所以在特意備了一張軟塌,被褥軟枕一應俱全,霍連訣就將這小女娃隨手安置在了軟塌上。

花憐月也自動跟了過來,伸手抖散榻上藕色仙鶴紋的被褥為小女娃蓋上。倆人挨得極近,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蘊香惹得他心血翻涌。

霍連訣輕咳一聲,在床榻邊坐了下來,笑道:“說說吧!這回又是打哪里拐來了這個小娃娃?”

花憐月肅然抬頭,一臉俏臉上滿是激憤:“這回可不是誤會”她便將解救小女娃的過程,繪聲繪色的講了出來。

霍連訣一邊靜靜的聽著,一邊起身端了桌案上那杯溫度適宜的清茶,遞到她唇邊。她正好說得口渴,于是接過來一口喝了。

將空杯遞回他手中,她抹了抹嘴角邊的茶漬,繼續道:“殷澈已經將那女賊抓住,你有空仔細審審,看看可能問出她以前是否還拐過別的孩子。”

“的確是要好好審審!”霍連訣隨口應了一聲,接過茶杯走到桌案前為自己也倒了一杯熱茶,然后坐下慢慢抿了一口。

花憐月正一瞬不瞬的望著他,見狀臉上飛起兩抹紅霞,想說的話卻卡在了喉嚨處吐不出來。

霍連訣側過臉不解的瞥了她一眼,道:“怎么不說了?”

花憐月抬起指尖指了指他握在手中的青玉杯,期期艾艾的道:“那只杯子,是我方才喝過的。”

“是嘛!”霍連訣似乎有些意外,他玩味的轉動著手中的杯子。深邃眸光隱晦的從她剛被茶水滋潤過的菱唇上掃過,慢條斯理的道:“沒關系,我不嫌棄!”說著,他還特意舉起青玉杯又抿了一口,用行動證明他是真的不嫌棄。

花憐月頓時騰得一下臉紅過耳,只覺得耳根處都是火辣辣燒得慌。腦子里像一鍋燒開的漿糊一般,又燙又迷糊。

霍連訣再次勾唇一笑,道:“我不嫌棄,你也不要嫌棄。”

她抬起流淌著瀲滟波光的黑亮眸子,望向他,茫然的道:“我嫌棄什么?”

霍連訣俊雅的臉上露出一絲捉狹,一臉無辜的道:“這只青玉杯我已經用了一天”

花憐月:“”

這位大人,身為捕快的我在好好的說案子,麻煩你不要這么隨心所欲的好不好!以上為花憐月此刻弱小的心聲,不過僅限于想想而已。

“過來!”他終于放下手中的青玉杯,對羞惱不已的她道:“幫我捏捏脖頸,批了一天公文,脖子都快硬了。”

聽到他如此示弱,花憐月心疼不已,那點子羞惱立刻被丟到了腦后。她忙起身來到他身后,乖巧的幫他捏起了脖頸。嘴里還不忘埋怨道:“既然累,就別一個人把所有事都做了。衙門里養了那么多的師爺,難道就不能給你幫把手嗎?”

霍連訣半閉著眼眸,輕輕嘆息了一聲,道:“月兒”

花憐月忙將耳朵湊了過去,好奇的道:“何事?”

霍連訣輕咳一聲,眼中笑意轉瞬即逝:“你是在教我做個昏官嗎?”

“你真是好心沒好報!”花憐月暗中咬著銀牙,手上加了幾分力道,竟然帶著凌厲之意。

心中卻在哀嘆,為何在別人面前嚴肅有禮的知縣大人,偏偏在單獨面對自己的時候要這么毒舌。回回都把她心中那點綺麗心思給摧殘的一點不剩。

感覺到脖子上捏動的爪子越來越用力,霍連訣不由勾唇一笑,微微閉上了眼眸。好在,花憐月的火氣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報復性的狠捏了幾下后,她又放緩了力道,盡心盡意的揉捏起來。

書房里一片寂靜,窗外的樹影在微風中婆娑輕舞,攪亂了一室清亮的輝光。半響后,霍連訣睜開眼眸,捉住了頸后她忙碌的小手,溫柔的道:“累了吧!休息一會。”

花憐月咬咬唇,道:“我不累,你覺得好些了嗎?”

霍連訣手上微一用力,她即跌跌撞撞的跌坐進他的懷中。環著她的纖腰,輕輕在她滾燙的脖頸后印了一吻,他輕笑道:“有美人在懷,什么疲憊都不翼而飛。”

窩在他的懷中,她既不掙扎也不說話,只半垂著頭久久未語。霍連訣正覺得詫異,忽見桌案上多了兩顆水滴。

溫香軟玉在懷,心中正舒泰無比的他不由一驚,忙去摸她半垂的小臉。她忙一側頭避讓到一邊,卻還是讓他摸了一手水漬。

霍連訣強行將她的臉扳了過來,卻見她倔強的緊閉著眼眸,只是不知何時已流了滿臉淚水。

他還從未見過她如此悲慟的模樣,心中劇烈一抽,立刻手忙腳亂的用衣袖去試她臉頰上淚水,嘴里一疊聲的哄道:“月兒,你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為何要哭?”

花憐月默然不語,只咬著唇默默流淚。霍連訣心不可抑制地一搐,覺得她的淚水是如此刺眼,他只想讓她重展笑顏。

可惜她的淚水似乎總也拭不干凈。他一向精明的腦中頓時一熱,索性湊上唇,吻在了她薄薄的眼皮上。

他的動作十分突然,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那么軟,那么暖,還帶著茶香余韻的薄唇,讓正默默垂淚的她渾身一僵。

他微微一笑,伸出舌尖輕輕舔去她長睫上顫巍巍的淚珠,有些咸,也有她身上獨有的香味。他的唇順著她的淚痕輾轉而下,終于狠狠的印到了她顫抖的唇上。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手腳僵硬著不知該如何回應。隨著這個吻的不斷加深,她的唇漸漸變得柔軟。

他貪婪的吸允著,如此甜美就像是帶著露水的櫻桃。漸漸的,他不再滿足表面的舔吻,他想要更多,于是用舌尖撬開她的唇,勾起她的舌尖,開始放肆的追逐吸允。

從未讓人如此對待過的她,就像是傻子般,瞪著眼睛,微張著唇任他肆意妄為。霍連訣輕輕一笑,抵著她的唇角夢囈般的呢喃道:“月兒,閉上眼!”

花憐月慌忙閉上眼睛,此刻的她頭昏沉沉的,全身軟成了一灘春水。若不是他一直緊緊的攬著她的纖腰,只怕就要滑到地上去。

直到倆人都氣喘吁吁后,霍連訣才滿意的結束了這個吻。他用自己的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頭。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滿意的盯著她紅腫的菱唇,低聲道:“月兒,告訴連哥哥,方才你為什么要哭?”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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