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份大了,您就更得小心了。”戶嬤嬤繼續嚴肅道:“寒冬臘月地面能結冰,天氣暖的時候地上也能潑油下去,無論去哪里,夫人得有人扶著才行,這都是最基本的。”
“戶嬤嬤啊,府里又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姨娘,這些算計,怎么可能算到我頭上?”蕭九覺得長公主府的后宅比別人家的后院干凈安全多了。
當然,也不能排除四皇子那個蠢貨非得對她做些什么。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夫人還是小心一些為好。”戶嬤嬤十分看重蕭九這一胎,更是得了太后的懿旨,要比從前更精心伺候,戶嬤嬤對待此事簡直用上了全部的熱情。
蕭九也見過不少孕婦,但自己這樣的,還真是第一次,好像除了這個屋子,其他地方都很危險,去了就會出事一樣。
“嬤嬤說的我都記下了。”
最終蕭九還是同意了,她這十八歲的身子骨其實也沒多堅實,尤其是懷孕這種事,聽老人的也算是一種經驗了。
不能出門,蕭九只好去練字了,總不能寫太差,日后在孩子面前丟臉了。
只是蕭九寫了還不到半個時辰,戶嬤嬤便讓她休息。
蕭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嬤嬤,您這有些夸張了,我只是動動手寫字而已,這怎么會累著?”
宮里的女人都是養尊處優的,懷孕之后更是精貴,因此蕭九這時時刻刻想活動的心思,在戶嬤嬤看來就是不可取的。
“夫人,練字費心神,您如今有孕在身,時辰剛剛好。”
在蕭九沒懷孕之前,戶嬤嬤從來不會擅自開口,更不會約束蕭九,但自從她被診出身孕后,一下子就“跋扈”起來了,這感覺實在太酸爽,蕭九都不忍心去想未來的一年她會怎么過。
吃吃喝喝睡睡,一天又過去了。
在慢慢適應了這種吃喝拉撒睡的節奏后,蕭九也越發淡定了,等到了正月十五,京城更是熱鬧起來,街上到處都是漂亮的花燈,雖還沒開春,但姑娘們已經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街上走動了。
蕭九本來以為自己還能出門轉一轉,看看熱鬧,哪知從這一天早上開始,她突然開始孕吐,當真是聞見什么味道都能吐兩下,嚇的言熙臉都白了幾分。
“小九兒這孕吐有點嚴重啊,什么味都聞不得,那吃不吃得下?”蕭老太也是擔憂,若是孕吐到什么都吃不下,那才是最糟糕的。
蕭九順著自己的胸口,剛漱口的嘴巴里寡淡的厲害,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就是聞見那些味道想吐,吃還是能吃的下去的。”
怪也就怪在這里了,蕭九聞見味道想吐,可真等吃的時候,又都能吃的下去。
老太太還有些不信,但等她親眼看著蕭九吃了半盤子紅燒肉的時候,忍不住變了臉色罵道:“就沒見過你這么能折騰人的孕婦,這么油膩的紅燒肉你都能吃的下去,怎么一丁點味道就受不了,吐的臉都白了?”
“我怎么知道?”蕭九也覺得委屈,“阿奶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光聞到那些味道已經覺得很惡心了,若是再吃不下飯,這孩子還怎么生?”
母體供給不足,胎兒又怎么可能發育完全,成功生下來?
蕭老太雖然嘴上嫌棄的厲害,可心底還是很心疼孫女的,從蕭九懷孕后,也經常會下廚給她做些飯食。
“沒關系,府里從今日開始都不許用熏香。”言熙倒了一杯清水遞到蕭九手里,柔聲道:“以后讓戶嬤嬤她們注意些,院子里不許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味道。”
蕭九喝了一口水,摸了摸吃的圓滾滾的肚子,嘆道:“懷孕一次真折騰人。”
“那就再也不生了。”言熙覺得有一個孩子已經足夠,孩子太多,也會分去媳婦更多的心神精力,那到時候,自己就成了被遺留的小可憐了。
蕭老太樂呵呵的,言熙的說法也讓她覺得孩子氣,笑道:“多子多福,生一個哪夠?女人生頭胎是比較難,這種事情一回生,兩回熟,第二胎那就順當了。”
“就是。”蕭九覺得至少得生兩個,湊成一個好字,尤其是生個女兒,也好滿足她打扮女兒的喜好,補足自己的童年。
言熙覺得事情有些艱難,想了許久,才勉強同意,道:“那就生兩個。”
蕭九也沒聽出言熙話里的不對勁,笑瞇瞇的點頭應下了。
言熙說生兩個,若是這胎就是兩個,自然就沒下一胎什么事了。
于是正月十五花燈會,蕭九因為突如其來的孕吐而沒能外出,只能留在府里看花燈了,甚至還很有興致的自己折了紙船去府里的湖里放船。
十五過后,蘇蘭氏不放心來了長公主府幾次,還帶著不少補品,見女兒氣色十分好,也更放心了不少。
出了正月,蕭九懷孕的消息依舊被捂得嚴嚴實實,各家的交際也慢慢開始了,遞來長公主府的請帖不少,都被袁海攔下,按著言熙的意思,推掉了。
臘月時,便已經有很多蕭九不好的傳言,雖然過了新年,出了正月,可幾個月前的事情又突然被提起,于是宴會上,蕭九被提起的頻率倒是不少,鮮少有好話。
蕭九待在府里,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墨十二芙蓉也不再事實都回稟,也是擔心那些不好的事情影響到蕭九的心情。
言熙還沒動作,御史臺的御史們已經坐不住,紛紛上折子,將那些說過蕭九壞話的婦人家的男人們彈劾了,緣由是內宅不寧,隨意詆毀當朝一品夫人。
折子才遞到乾帝書案上一夜,便被乾帝拿到早朝時大肆斥責了一通,蘇志遠更是在早朝時點了幾個大臣的名字,質問他們與自己有何仇怨,為何會如此攻擊詆毀自己的女兒?
言熙順勢站到岳父的身后,咄咄逼人的發問,將那幾個大臣問的滿頭大汗,恨不得刨個坑將自己埋進去,也好過被一個毛頭小子指著鼻子如此侮辱。
乾帝自然是向著言熙和蘇志遠的,同仇敵愾的將那些個大臣罵了個狗血淋頭,末了又罰了半年的月俸,此事才算短暫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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