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個不下蛋的母雞，卻不準人說，這世道當真是不公平。

被議論了幾個月的蕭九，突然就沒人再敢說什么了，也因此讓蕭九得罪了不少人。

四皇子的書房里，他的謀士錢先生拱手道賀：“恭喜四皇子，經此一事，這位肅國公府的嫡女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她得罪人，便是肅國公府和言熙得罪人，樹敵如此之多，日后若是出事，定是孤掌難鳴！”

肅國公府本就只忠于乾帝，除了岳家蘭府，與其他人家都只是泛泛之交，很少有關系親密的，如今又因為蕭九的緣故，得罪了不少人，更是不得人心了。

四皇子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只是想到乾帝對蘇志遠和言熙的維護，他心底卻是怎么都高興不起來的。

明明前世已經知道了，但如今再經歷一次，四皇子心中的憤怒依舊不減，明明言熙是個外人，父皇卻將皇位給這個外人，也不給他們這些兄弟。

若非他查了很久，知道言熙的確是長公主府和言駙馬親生的，他甚至都要懷疑言熙是否是乾帝的私生子了。

“蘇志遠這個老匹夫本就不和任何人交好，如此對他的影響也不是很大，言熙亦然，他這些年不在京城，也不屑與京城這些官員聯系，但父皇就是信任這樣的他們！”

四皇子冷哼一聲，瞇眼，沉聲道：“尤其是肅國公府管著兵部，雖并非鐵桶一般，可我們的人也甚少能插得上手，言熙手中更是有十萬的兵權，漓城軍經歷過這么多年的血戰，又一直都握在言熙的手中，便是沒有兵符，旁人想要收服他們，也并非一件簡單的事情。”

“言熙若是不死，只要他振臂一呼，漓城那十萬大軍，定然會聽他號令，屆時我們的人馬，也未必能抵擋得住。”

四皇子并非未戰先怯，只是他的軍隊，并未經過殘酷戰爭的打磨，和京城的禁衛軍巡防營沒多少差別，真要對上十萬漓城將軍，不說人數，氣勢上就先輸了。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言熙不僅是鎮守一方的大將軍，更是長公主唯一的兒子，太后的親外孫，若無萬一，當真是動不得他。”

錢先生早些年就一直是四皇子的謀士，但其實四皇子鮮少有能用上他的事情，這些年，他似乎沒見四皇子怎么運作，但他的名聲卻是幾位皇子中最好的。

只是在子嗣上，四皇子比其他皇子艱難許多。

“殿下為今之計，還是先蟄伏，年前的事情已經讓圣人不快，若再繼續出事，只怕遲早要惹火燒身，屆時便要出大事了。”

錢先生始終覺得，乾帝正值壯年，四皇子我委實不用過分出頭，低調安分的處理好乾帝交代的政事，這才是上上之道。

“先生說的，我都明白。”四皇子神色陰郁，他即便比任何人都深刻的明白，然而心中的不甘，卻像是螞蟻一樣，日日夜夜啃噬著他的內心。

錢先生見狀，也不好多說什么，四皇子雖然喚他一聲先生，卻并沒有多么倚重，他自然也不敢逾越本分。

“動不了言熙，動言熙的女人能有什么難度？”

四皇子冷笑一聲，蕭九懷孕的消息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早就知道了，竟還請了路院判去診脈，也不看看那個泥腿子養大的賤人，能不能承受得起這樣的福分！

“殿下三思啊。”錢先生臉色大變，急忙勸道：“前幾日的事情您應該知道，那些人不過是隨口議論了言夫人幾句而已，便被肅國公和言將軍兩個聯合彈劾，在一眾大臣面前丟進了顏面，便是圣人都偏幫他們，言夫人若真的出事，查不出兇手，他們又豈能善罷甘休？”

其實，許多時候，錢先生覺得四皇子的心胸太狹窄，許多年前便針對肅國公府的嫡女，如此都相隔了十幾年，他依舊緊抓著不放，拘泥于后宅婦人身上，委實算不得大氣。

只是蕭九不僅是肅國公府的軟肋，更是言熙的軟肋，錢先生也不得不承認，抓到蕭九這個軟肋，無論是蘇志遠還是言熙，那都不足為據。

“本殿下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四皇子這次卻不如方才好說話，更是固執己見，陰沉地說道：“本殿下已經讓她多活了這么多年，再讓她存活于世，那就是本殿下的無能！”

“這……”錢先生的所有話，都在四皇子陰鶩的眼神中吞進了肚子里。

“此事不用先生出手，若沒其他事，先生便下去罷。”

錢先生無奈，只得退出書房。

許久后，四皇子招來一名黑衣暗衛，低聲吩咐了幾句什么，那黑衣暗衛低聲應下，很快消失不見，而后，便聽得寂靜的書房內，響起四皇子暢快的笑聲。

吃吃喝喝的日子流逝的太快，轉眼，蕭九的孕期已滿三個月，平坦的小腹也開始向外延展，鼓起不明顯的弧度，整個人卻還是像未懷孕時那般纖瘦。

蘭府那里，言熙親自上門告知蕭九懷孕三月的好消息，喜的蘭家老太太老太爺都看著年紀了幾歲，又讓兒媳婦蘭李氏帶著不少補品上門看望。

蕭九靠在塌上，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聽舅母蘭李氏說話。

“你都懷孕了，你幾個哥哥，表哥們都還連媳婦都沒說上，可愁死我了。”

先前危機感還沒這么嚴重，可如今看到蕭九懷孕，蘭李氏不知怎么越發焦急起來了。

“從前我就想你做兒媳婦，可惜你小小年紀就定親了，后來我又想著，定了你的女兒做孫媳婦那也是好的，可你如今都懷孕了，你表哥連媳婦都沒有，哪里來的兒子？”

“舅母，您這么想就不對了，不說別的，咱們是親戚，哪能當親家？雖說親上加親是喜事，可親上加親在子嗣上艱難不說，生下的孩子也可能是癡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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