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歸十分想說,上一次他們來京城,她三歲,弟弟剛滿一周,要真記得,才有鬼。
這一趟來京城,她最大的收獲,就是發現有一堆人在小時候抱過自己,且每當有人祭出這句話,那就代表著,這個人多半又是想同她阿娘攀關系的。
唉慕思歸在心中嘆口氣,大盛第一女軍師的女兒果真不好當啊。
心中雖這樣想著,從小被教導要尊敬長輩的慕思歸還是乖乖行了個晚輩禮:“原來是世伯,小野多有怠慢,還請世伯見諒。”
“呵……”瞧著她乖順的樣子,裴鴻義難得笑了:“你母親那么不羈的性子,教出來的孩子倒是很有禮貌。”
雖然很想反駁,但慕思歸不得不承認,這位大叔說得沒錯,她無言以對。
“這里終究不是說話的地方,慕容少爺說是事情不急,不妨咱們去旁邊的敘敘舊,如何?”白衣男人適時插了一嘴,裴鴻義默契的點頭道:“是,你與你姐姐在國公府待了這么久,我也沒遇著,今日碰到,是要好好敘舊的。”
這位能經常出入國公府?聽了此話,慕思歸心中警鈴大作,可她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急不來,只好乖乖跟著三人回到了剛才的酒館。
要了間僻靜的廂房,又點了幾道小菜,四人就在桌子前坐了下來。
“你母親最近身體可還好,煙抽得還是那么兇嗎?”裴鴻義擺出拉家常的架勢,一開口又問候起了慕思歸的母親。
“托您掛念,母親身體還好,煙嘛……怕是難戒了。”不好意思的撓撓后腦勺,看來娘親煙不離身這件事,在京城,也是人盡皆知。
“這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年紀小,有所不知,二十年前你母親隨軍凱旋回京時,滿京城的文人士子都爭相效仿她煙不離手的樣子呢。”
“哦?”意外聽到這么見陳年舊事,慕思歸的眼睛亮了亮:“這件事居然是真的?我阿娘跟我說過,但我和我…姐姐,都不太信呢。”
“文人士子學她抽煙,名門閨秀則學她穿白衣,不束發,都是一時佳話。”見對方來了興趣,白衣男人加了把勁,果然眼前這少年郎的興趣更濃了。
“我……與姐姐來京城有小半月余,還是頭一回聽件這事。”
“我一直聽人說你姐姐來了京城,沒想到你也來了,你母親呢,是不是也跟著悄悄來了?”裴鴻義接過白衣男人拋來的話題,追問。
“因我姐姐是來完婚的,可能聲勢大了些,我跟在她身后,沒怎么出聲。”聽到對方再次點了自己的名,慕思歸顯得有些局促。
她這份局促落到對方三人眼里,就有些變了掉,有些丟人的成分在。畢竟他姐姐現在在京城的風頭也是一時無兩,只不過不是什么好風頭罷了。
“那你姐姐呢?”雖說很怕將人臊走,但為了接下來的話,裴鴻義不得不再問。
“姐姐她……出了事后……十分難過,就撇了我先回北疆了,我本想去追她,奈何肚子太餓,就先吃了個飯,然后就遇到了剛才的事情……”慕思歸不擅長說謊,若是她阿娘阿爹或者弟弟隨便一個人在,一眼就能看穿她在撒謊,可眼前這三個男人不了解她,以為是年輕人臉皮薄,羞于說某些事情。
說不定他姐姐還在京城,這少年剛才要去辦的事情,就是買些干糧,好一起在離開的路上吃。
“哦?你姐姐一個人就回去了?那豈不是太危險,可要我派人幫你去追?”心中雖是那么猜測,裴鴻義嘴上還是問了一句。
“不用不用,我姐姐比我還厲害,一般人根本傷不了她!”慕思歸嚇得心臟漏跳一拍,趕忙擺手:“其實我也就是試試看能不能追到她,追不到也就算了,不強求。”慕思歸越說越不好意思,健康的麥色臉頰上,飛上兩團紅云,最后幾個字說出來,聲音已經細若蚊蠅
哪有姐姐跑了,還能淡定說出不強求的弟弟?裴鴻義與白衣男子對視一眼,更加堅定心中的想法。
“那既然如此,小野你之后作何打算,是準備繼續留在京城?”裴鴻義自動忽略少年郎話中的疑點,接著問。
“我……”慕思歸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個所以然,對面三人了然,看樣子是打算留在京城的。
真相只有一個,誤解卻有千萬種。
堅信自己的誤解就是真相的裴鴻義趁熱打鐵接著道:“若你想繼續留在京城,可想謀個差事?”
“我能謀什么差事?”慕玉白揚起小臉,滿眼的費解,她一個女兒家,哪家衙門會要?
“你父親當年才11歲,便在羽林衛有了一席之地,我瞧你也承了他的真傳,若是不嫌棄,我大理寺倒是有個衙差的缺可以給你。”
“啊?大理寺?”慕思歸懵了,能經常去國公府走動,又在大理寺做官的,這個人難道是……
“慕家郎,你眼前的這位,正是忠勇伯,大理寺卿裴鴻義裴寺卿。”一直沒說話的藍衣漢子笑著開口介紹自己家大人。
聽完他的介紹,慕思歸立馬站了起來行禮:“原來是裴寺卿,小……侄失敬……”
“無妨無妨。”裴鴻義長臂一展,就將她扶起來:“雖說這個衙差的缺可以給你,但你能不能像你父親一樣,成為一代戍邊大將,還要看你努力才行。”
壓根不管對方愿不愿意,裴鴻義這一句話,就將慕思歸給匡了進來。
這少年與慕容野長得有七八分像,唯有一雙眼睛像極了他的母親,只是心思太過單純,心里想什么,都擺在了臉上。
剛才他用長輩的身份強留住了人,雖說他臉上寫著不愿意,卻還是乖乖的跟著來了。現在他再用身份壓一壓,怕是這人,就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啊?”慕思歸又愣了一下,這位裴世伯的話,她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啊,她答應了要去嗎?沒有吧!
“這位是大理寺李清泉李主簿,你定個日子,我好叫他安排。”裴鴻義指了指自己左手邊的白衣男子,用不容置喙的語氣道。
“可是……”慕思歸還想掙扎一下,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藍衣漢子打斷了:“怎的?不愿意,慕家少年郎,哥哥我與你說,父母再厲害,也是父母的東西,男子漢大丈夫,想要頂天立地在這事件有自己的立足之地,還要靠自己努力,裴寺卿能座上這位子,也是靠著自己打拼來的。”
“自己的立足之地……”慕思歸呢喃著重復藍衣漢子剛才的話,許久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又是一亮,抬起頭,與裴鴻義對視著,點了點頭,堅定道:“好!我去!”
很好!裴鴻義不露痕跡的笑了笑,人,這就給他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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