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上騎馬是件很不簡單的事,冰面上打滑,馬跑起來并不能太快,而一旦摔了跤,絕對有可能摔殘了的。再加上要騎馬射箭,速度就不能慢了,這一下如何控制力道和準頭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封敬賢自幼也習武,是京中人人夸贊的神箭手,每年的狩獵,都是他打的獵物最多。不過他也知道封敬亭的能耐,這是個浴血奮戰的殺神,殺人不眨眼的角色,其武藝箭術都是拔尖的,輕易不敢小覷。
那幾位皇子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聽兄弟說要比箭術,立刻給添柴加火,生怕兩人的火氣不大,打不起來。
太子殿下還假裝勸,“哎呀,自家兄弟不要傷了和氣啊。”實則心里早就樂開了花了。”
徐茂早把箭靶都設好,一共十個箭靶,呈圓弧形排開,并把封敬亭月夜青棕也給牽了來了。
封敬亭脫下大氅扔給一旁幫著照顧馬匹的郭文鶯,隨后翻身上了馬,對封敬賢道:“二哥,誰先來?”
封敬賢看了看道:“我們各自從左右兩邊開始,一人五只箭,看誰射中的多。”
“好。”兩人說著各自催動馬分了開來。
封敬賢的騎術和箭術確實不錯,一看就是經過名家指點的,但比起封敬亭還是差著一截,僅憑氣勢便已是低人一頭。
封敬亭脧一眼箭靶,坐在馬上一只手向一旁伸出去,一個親衛遞上一張弓。封敬亭接過弓箭,張弓,搭箭,舉弓過肩,動作干凈利落。一弓兩箭,隨著催動戰馬,兩箭齊齊向箭靶飛去。
“砰”的兩聲,兩個箭靶同時中箭,隨后他又拿了兩只,一樣干凈利落,直中箭靶。
此時封敬賢才射中兩只,封敬亭冷笑一聲,又拿了兩之箭,這下不僅射中他面前的一個箭靶,連封敬賢前面的箭靶也射中了。他用的力氣極大,轟的一下,兩個箭靶同時倒地。
就算封敬賢把那五支箭都射完,他丟了一個箭靶,其實也是輸了。
封敬賢氣得臉都青了,平常維持很好的風儀,這會兒也幾近崩潰的邊緣,他摔了手中弓箭,拍馬前縱,馬走得急,一時打滑,兩個前腿跪在地上,連他也摔在馬下。
他顏面盡失,更是恨極了,一眼瞧見不遠處站著的郭文鶯,突然心中一動,冷聲道:“四弟,你這手下將官應該也是個神箭手吧,不如我剩下的兩箭由他射如何?”
封敬亭掃了一眼郭文鶯,“她不怎么會射箭。”
封敬賢冷笑,“一個將官連射箭都不會,合著軍功都是冒領的?”
這句話真是誅心,郭文鶯也被狠狠的嗆了一下,心里暗罵,一幫人比賽斗心眼,捎上她干嘛?
她雖是將官,但上戰場的次數少,這軍功實打實的確實不打,若真是被詬病,還不定又惹出什么閑話。想到此便站出來道:“啟稟醇親王,下官雖是射箭手藝生疏,不過有一樣玩意比射箭玩得好,不如讓下官給諸位們演示一下。”
六皇子最愛看熱鬧,聞言忙拍手叫好。
封敬亭把自己的月夜青棕牽著給她,低聲道:“小心。”
郭文鶯翻身上了馬,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這匹馬騎著怪怪的,一看它就忍不住想到西北的那一百頭騾子。
她輕輕一夾馬腹,跑了兩步,慢慢適應冰上行走。這匹月夜青棕果然是極好,跑起來穩穩當當的,即便在冰上也不顛簸。郭文鶯騎馬繞了一圈,從懷里掏出火銃,點了火捻,對著箭靶射了過去。只聽“轟”的一聲,箭靶上穿了好大一個洞,空氣頓時彌漫起一股火藥味兒。她一槍一個,片刻間兩只箭靶都只剩下一個黑漆漆的洞。
旁觀的幾人都被這火銃的威力嚇呆了了,雖然定國公把一些工匠帶回京,但那些工匠都是平庸之人,對制造技術也不十分精通,到現在也還沒造出火銃。
京中之人大都沒見過真正的火銃,今日一見竟是大吃一驚,好半天才有人道:“這是什么玩意,怎么這般厲害?”
封敬亭笑道:“軍里自己造的一點小玩意,留著玩樂用的,文英也是,居然把這種小玩意拿出來獻丑,真是貽笑大方了。”他言語謙虛,臉上的笑卻很是得意,有人夸郭文鶯,比夸他還覺得開心。
何況西北之戰,火器名揚天下,這也是好事,作為發掘郭文鶯這個天才的人,他也與有榮焉。
封敬賢本來自己出了丑,以為封敬亭身邊這個小白臉定然是個沒本事的,想借著她扳回一局,沒想到倒讓這小子出了這么大的風頭。
火銃?難道西北軍之所以大勝而歸,靠的就是這玩意嗎?
等把幾位皇子送走,天色已經晚了,這一天勞心勞力的甚是難受,封敬亭有些后悔,這風接的,真比在西北風口站一夜還要刺激。
郭文鶯從后面走了過來,低聲問道:“王爺,今日與幾位皇子相談,可探出什么來了?”
封敬亭哼一聲,“那幫人心思深沉,又怎么會露出半點,不過接下來怕是要有他們好看的了。且瞧著吧,京城里還要亂一陣。”
果然,不過兩三天,皇上的圣旨便下到王府中,封郭文鶯為三品懷遠將軍。
宣旨的太監的正是何奎,宣讀了圣旨后,不免又對著端王和郭文鶯恭賀了一番。封敬亭也大方,抬手就給了他一百兩銀票。
何奎道了謝,趁機又跟封敬亭套了套近乎。封敬亭多聰明的人啊,自然知道他這是有意投靠自己,正好他在宮中無人,像何奎這樣的小角色,雖當不得大事,傳遞個消息什么的還是可以的。
他自有意結交,很是說了幾句好話,還笑著拉住他的手,“以后要多多仰仗公公了。”
何奎心領神會,揣著銀票笑瞇瞇的走了。
像郭文鶯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西北軍官,突然升了將軍,雖不過是三品,卻是皇上親自頒發的旨意,這件事本身就透著詭異。
要知道皇上病了幾年,已經很少自己擬旨了,大部分旨意都是由太子和內閣共同商議擬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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