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二小姐看著品書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暗想,品書這丫頭雖是木訥了一點,勝在忠心,要比觀琴那小蹄子好的太多了。
上輩子觀琴趁她懷胎時,背著她爬了床,雖然最后也沒落到好下場,可現在看見觀琴那副嘴臉就她覺得惡心,爬床這件事怎么說也算打了她的臉面。
想想上輩子陸府后院的日子,除了最后的大禍事,其他過的也算是順心順意了。
上輩子大姐去世后,她就在母親的勸說下給姐夫做了繼室,姐夫陸遠山年紀比她要大個七八歲,嫡子庶女都有了,后院還有很多個鶯鶯雀雀。
她頗不情愿,還是母親說出于府的窘迫,若是不當繼室,怕是也嫁不到什么體面又實惠的人家,當時能嫁進陸家是她最好的選擇了,還多虧她大姐死的正是時候。
自從她進了陸家的門,老爺也回上京任職了。她先是將幾個年老的姨娘都打發出去,后來又借著懷孕將最得寵的呂姨娘也趕去莊子上了,后面的日子就慢慢過得順風順水的了。雖說陸遠山最后也不過是個五品官,可是陸家在上京有三四個宅子,也有幾個鋪子莊子,過得很是滋潤。
其中最委以自豪的兩件事,其一,莫過于先說服陸遠山送嫡長子陸知然到臨安去讀書,又另找青樓女子引誘陸知然,等陸知然情種深種時又將他狠狠拋棄,再大肆宣揚出去,一手將陸知然逼到懸崖角,只能選擇遁入空門。
另一件事,就是將庶女陸嬌娘送去了盛昶侯府做妾,當時,侯府夫人滿上京找適齡女子,陸嬌娘有幸被選上。因為這事,給她親生兒子陸知意換了一個世襲的繞騎校。
于二小姐想起上輩子的兒子陸知意就又黯淡了下來,這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仗著平南將軍這層關系,在上京和一群紈绔子弟混在一起,整日橫行霸道。剛開始陸嬌娘還算受寵,平南將軍在外面也維護他幾分,倒沒惹什么麻煩。陸嬌娘病故后,這小子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很快就惹了天大的禍事,陸家也跟著完蛋了。
她還記出了禍事后,她去盛昶侯府求人,誰知侯府翻臉不認人,連大門都沒進去。她回府后,正準備再想其他法子時,卻突然看到品云匆匆忙忙跑過來,那時品云早就不是她的貼身丫鬟了,只是個守二門的婆子。
品云拉著她進了內室,喘著氣告訴她,有官兵來抄陸府,那些人進門什么話也不說,見是金銀就搶,見人就打殺。
品云將她藏到衣箱中,剛將衣箱遮掩好,她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這就是夫人的房間,好東西都是藏在這里。”
這個聲音就是一直在她身邊給她出著各種主意的春嬤嬤。
春嬤嬤原來是陸府的一個不起眼的婆子,在大姐死后就直接投奔她來了,原來是隨著夫家的姓王,可是春嬤嬤說,她夫家人太壞,丈夫死后對她很差,還趁她在府中做活的時候,活活餓死她的襁褓中的女兒。她要和夫家的人斷絕關系,就又隨了還在娘家時的名字叫了春嬤嬤。
這就是她的心腹婆子。這些年,在她煩惱前面的嫡子庶女的時候,給她出著一個又一個主意,解決她的難題。也在她最危難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將她出賣,還不如數年前的一個丫鬟仁義。虧她還幫著她將夫家一家人都買到南蠻之處,給她出氣。
她當時藏在衣箱中,聽著外面屏風打翻的聲音,瓷器摔倒地上發出的刺耳聲音,胸口怒氣翻滾,衣箱中又悶的很,一口氣沒上來,竟然暈了過去。
待到再醒來,就回到還是姑娘的時候,上輩子的一切竟然如同鏡中花、水中月,消逝無痕,一時間不知今夕是何夕。
于二小姐起身打開了首飾盒,看著里面稀疏的幾只珠釵,全倒了出來,又將底部暗扣打開,拿出藏在里面的雙魚玉佩。
她回來后唯一做錯的,就是偶然見姐夫逛南院的時候,一時沒忍住,打發走了丫鬟,偷偷尾隨跟去。
未出閣的少女,竟私自去見自己姐夫,好在當時還算機靈,借用了丫鬟之名。誰知這陸遠山將隨身玉佩給了自己,還說要抬自己做姨娘這樣的胡話。現在想來真是一步錯步步錯,還被人看見了。
現在這事被大姐發現,只求她顧及姐妹這點情面,不要張揚出去。待到熬過這幾個月,到八月初,大姐一死,其余的事就好辦了。
至于于氏說過,給她在上京找個好婆家。這話,于二小姐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反正等于氏一死,就都回到正軌了。這次一定要好好教育知意,萬萬不能像上輩子一樣闖禍了。
于二小姐想著,將來可是三王爺會登基,而太子很快就早死了。這事也要早點告訴老爺,讓他早做準備,不能像上輩子一樣碌碌無能,卡死在五品官,出了事也幫不了忙,后來還被牽連的丟了官。
至于陸知然和陸嬌娘原本就是她的手下敗將,將來也逃不過她的手心。
還有春嬤嬤,那天在東廂房,她一進去就認出現在還是王嬤嬤的她了。這個給官兵帶路進內院的婆子,還在大姐身邊當差,自己一時半會治不了她。也罷,讓她先蹦跶兩天,等到八月后,不愁要她好看。
當了上京城幾十年的陸府夫人,現在回到臨安這鄉下,除了肌膚重回年輕時的光彩,于二小姐是那里都不適應。
還是閨中小姐的她,即不能喊戲班子來府里搭戲臺,也沒那多閑錢去定制新首飾。衣服樣式都土的可以,自己想裁個新衣,府里的繡娘竟直接說沒聽說過這種做法,做不出來。
還好,只要等到八月就好了。
還有董春燕和彩繡坊?
也不知道現在三哥有沒有和董家將親事定下來,要先去提醒母親,千萬不能將那個敗家精娶進門,晚了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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