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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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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20170305
“咯咯咯……”
墳場深處傳來一聲聲尖厲嘶啞的狂笑,如生銹的針頭扎進耳朵,讓人心底發寒。
“那小孩兒又出來了。”
女鬼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嫌惡之色。
“都這么久了,她怎么還是那副德行?”
一個游魂皺眉道,“咱們不過是閑來無事,遇著有活人過來便逗上一逗。她卻存了旁的心思,盡把人往斷崖陡坡處逼,巴不得人摔個半死,趕緊下去陪她。”
“我看她是腦殼有包,總覺得天大地大,都沒有她心里的怨氣大。好像世上的人就她最慘最冤最不該死,活下來的都欠了她一條命似的。”
“咱們攔得住旁人進去送死,卻攔不住買骨人啊。”
“但買骨人怎會怕她?”
“就是。”
“說不定今晚就能收拾了她。”
這頭的氣氛陡然變得歡騰起來。
那頭仍回蕩著女童刺耳的笑聲。
“美人姐姐,地下真的好冷,好冷啊,你快來陪我吧。”
女童的面龐已轉為鐵灰色,眼珠卻是血紅血紅的,配上孩童獨有的天真笑容,顯得分外詭異。
“我知道地下很冷。要不要把你挖出來,曬曬太陽?先說好了,我只管挖不管埋,要是野狗叼了你的骨頭,禿鷹啄走你的眼珠子,可都不關我的事。”
許含章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漠然答道。
“你敢!”
女童吃了一驚,不敢置信的瞪著許含章。
“我敢。”
許含章淡淡的道。
“美人姐姐,你可真是膽大妄為啊。”
女童頗感意外,愣了好一會兒,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過獎了。”
許含章的笑容要真誠很多,“別叫我美人姐姐了。我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不需要你來提醒。”
“你,你……”
女童氣得直打哆嗦——明明是在說膽色,怎么又扯到長相上去了?
“走了。”
許含章沒耐心聽女童的抱怨,只得繞到一側,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咯咯咯,你別想跑……”
女童的喉間又發出了尖厲的陰笑聲。
與此同時,墳場深處的煙氣越發濃重,如腐爛的尸體上滲出來的膿血,在這片小天地中蔓延開來。
“少來礙我的事。”
許含章斂起笑意,冷冷的瞥了女童一眼,“鬼打墻,對我是沒用的。”
她的指節微微發暗,指甲卻泛起了幽藍的熒光,迎著漂浮的煙氣輕輕一彈,與此同時口中低低的吐出一字。
“起。”
有風自平地起。
不是森冷的陰風,而是凜冽的山風。
煙氣瞬間被盡數吹散,皎潔的月光重又灑了下來,將前方那條窄窄的黃土路照得格外清楚。
“唔……”
障眼法被破,女童的元神登時受了不輕的傷,整個人跌倒在地,往外吐了口腥臭的血水,恨恨地罵道,“世上怎會有你這般歹毒的夜叉?你為什么不去死!”
歹毒的人立刻很配合的冷笑起來。
“該去死的,是你。”
許含章的五指驟然收攏,快速的一捏一合,“誅。”
無形的風迅速凝成一束,如鋼刀般劈碎了女童的天靈蓋,帶起碎骨爛肉飛揚。
隨著這一擊得手,女童的身形便如被暈開的墨水,漸漸模糊不清,很快就化作一團飛灰,徹底消散開來。
風停,云起。
墳場里又恢復了最初的死寂。
終于清靜了。
許含章深吸一口氣,將雙眼閉上,很快就進入了心無旁騖的冥想狀態。
片刻后,她緩緩的呼出一口氣,徑自朝東南角走去,停在了一座新砌的墳前。
“躺了一整天,也是時候起來了。”
她微微一笑,魂魄如輕煙般穿過黃土,附到了棺材里面的那具身體上。
已經漸漸僵硬的四肢忽然動了動。
十指輕微的顫了下。
眼睛也跟著睜了開來,很快適應了棺內的煙暗。
許含章伸手在四周摸索了一番。
棺內除了陪葬的珠寶玉器外,竟還有一把匕首。
崔異沒將它扔掉,而是留著一塊兒埋了。
這真是意外之喜。
許含章立刻打消了砸碎玉枕的想法,順手取過匕首,對著棺材頂的一角連著削了好多下,終是削出了個滿意的角度。
只需從這個位置將玉如意遞進上壓,邊上固定的釘子就能被撬掉。
因著身體虛弱,氣力尚未完全恢復,許含章足足花了兩刻鐘的時間,才將四角的鐵釘盡數除去。
她沒有急著出去,而是躺下來歇息了半晌,才緩緩躬起身來,雙手撐在頂上,用力一推。
尚未夯實的黃土頓時朝兩邊分去。
許含章自棺材中爬出,回到了地面上。
就這一會兒工夫,背后的傷口便裂開了,血漿黏糊糊的涌出,和她的外衫粘連在了一起。
她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信手從裙邊撕了片布條,將傷口草草的包扎起來,之后便將棺材板蓋了回去,泥土也照原樣堆好。
“這樣就差不多了。”
許含章如釋重負的撣去衣衫上沾著的泥土,轉身離去。
“且慢。”
平地里突然響起一縷幽幽的女聲。
許含章不禁露出了厭煩的神色。
她一直注意著周遭的動靜,十分確定沒有活人踏足這里。
那出聲的,就只能是鬼了。
或許是這里風水不佳的緣故,她今晚竟連著見了兩次鬼。
而現在,又來了一個。
許含章微微蹙眉,循著聲音的方向側頭望去。
但是那里沒有人。
連個鬼影子也沒有。
只有越來越濃的霧氣,無聲無息卻鋪天蓋地,從四周八方涌向她所在之處,將她包圍其中。
片刻后,天地間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墳場,松林,黃土,石碑。
一切的一切,如青煙般從霧中隱去,消失得干干凈凈。
只是電光火石之間,許含章便意識到自己漏掉了很重要的一環。
自己在陡坡上駐足時,視線里是掠過了一團團白茫茫的霧氣。
當時冷風陣陣,林動草驚,這些霧氣卻巋然不動,完全沒有被風撕扯得四分五裂。
那一幕如斯詭異,自己竟渾然不覺。
之后更是把注意力放在毫無威脅的女童身上,直到現在才察覺到不妙。
現在,還來得及脫身嗎?
許含章沒有把握,只是攥緊了匕首,堅定的朝前踏出一步。
想要搏出一線生機,便只能進,不能退。
“你不用害怕,我沒有惡意的。”
似是察覺到她的敵意,女聲溫婉的開了口。
“那你困住我,是何居心?”
許含章冷淡的問道。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女聲帶了幾分蠱惑。
“不想。”
許含章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她可沒有和來歷不明的東西愉快聊天的興致。
況且她一貫的行事風格是即使有人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要做的也是立馬穩住身形反手捅回去。而不是先問“你是誰為什么要捅我是誰派你來的咱們什么仇什么怨”。
再說了,像這種明顯想搞點事出來,又舍不得露臉的,大都有些逆反心態。
你越想知道,它越要賣弄玄虛,不肯說透。
而你越表示不想知道,它越會著急上火,主動讓你知道。
果不其然。
女聲只猶豫了一下便猴急的自報家門,說她是佛前的什么使者,須有緣人才能得見。
“小娘子,我看你年紀輕輕卻命遠多舛,傷病纏身,半生坎坷,委實是太苦了。不如這樣吧,我給你個重生的機會,送你回到幼時,回到一切尚未開始的時候,好讓你從頭來過。”
“重生?”
許含章呆了呆。
借尸還魂她倒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重生是幾個意思?
聽女聲的說法,好像是能讓歲月倒流,逆轉乾坤?
這怎么可能?
“小娘子意下如何?”
女聲帶了些屈尊紆貴的意味問道。
“如此好的機緣,為什么會輪到我頭上?”
許含章滿腹疑惑。
“因為小娘子本性純善,天資聰穎,蕙質蘭心……”
女聲不著邊際的將許含章胡夸了一通,接著又循循善誘道:“重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因為多了一世經歷,你的氣質會和旁人截然不同。但凡是男人,都會被你的高貴神秘所吸引;但凡是女人,都會發狂的嫉妒你羨慕你,做夢都想要成為你這樣的人。”
“你可以提前和大人物們打好關系,到時候靠著大樹好乘涼。”
“還可以……”
“又能夠……”
“甚至還……”
女聲說的天花亂墜,洋洋灑灑。
許含章聽得很專心,連匕首割破了掌心都未察覺。
她無意識的來回踱步,內心似是在進行著無比激烈的掙扎。
仿佛是為了促成她的決心,女聲拔高音量,再次重申各項好處和福利。
許含章聽得愈發專注了。
半晌后,她終是下了決心,握著匕首的手緩緩松開。
當啷一聲,匕首跌落在地。
她的掌心,虎口處,以及中指尖都已鮮血橫流,卻因不經意的握攏,沒有流出去。
“我想好了,我要……”
許含章說著話,手掌忽然攤開朝后一揚,血珠頓時滴滴答答的飛了出去,嘴唇也隨之輕輕動了動,吐出一個發音古怪的單字來。
柔弱而無力的血珠驟然生出了凌厲破風的勢頭,準確的濺在身后半步遠的霧氣里,激起陣陣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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