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柔軟的手掌覆上高逸的口鼻,高逸抬頭看去,就見青司正單手解著自己腰間的香囊。
不過一只手顯然有些解不開那些復雜的繩結。
她一邊捂著對方的嘴巴,一邊用眼神示意對方去解。
原本只是臉頰通紅的高逸,這下就連耳根都紅透了,他長這么大,還沒動手解過女子的東西。
見高逸蹉跎不前,青司直接拽住那香囊向下一扯!
系著的繩結被她拽斷,她也顧不上許多,直接將香囊簡單粗暴的按在了高逸的臉上。
濃烈而沁涼的薄荷香氣,盈滿口鼻,清涼的氣息驅散了胸肺間的癢意。
見高逸不再想要咳喘,青司終于可以松上一口氣。
這香囊里裝著的是薄荷和艾草,本來是蓮姑給她帶著驅趕蚊蟲的,沒想到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多謝。”高逸對著青司輕聲說道。
青司沒有言語,示意對方繼續看戲。
高逸往外看了看,可只看了一眼外面,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轉到了百里青司的身上。
對于這位深得高祖帝寵愛的百里郡主,他并不陌生,甚至,他還去參加過百里青司的授封大典。
可是與青司這種私底下相處,這還是第一次。
高逸嗅著香囊里的清涼香氣,已經退下薄紅的耳根再一次不經意的紅起。
青司的注意力卻一直放在外面,她是真的很好奇高天佑會如何回答。
雖然,她并不認為蔣碧微是真的喜歡對方。
要知道,這未來的惠妃,可是在新帝繼位之后,成了對方的寵妃。
“表妹慎言。”
他是得高祖帝寵愛,可是這不代表他愿意與自己父皇未來的女人扯上關系。
尤其是現在,太子之位尚未確立,稍有差池便會與皇位失之交臂。
更何況眼前之人,一不得他的喜愛。
二不能給他帶來仕途上的幫助,這種女人要來何用?
“表哥,難道你一點也不喜歡我嗎?”
蔣碧微眼中清淚垂垂欲落。
“你我自小長大,你對我真就一點情分都沒有,寧愿看著我入宮成為這宮中無數女人中的一個,每日倚靠著門扉等著皇上想起來嗎?
說來心酸,雖然她的母妃貴為四妃之一,可是蔣碧微說的,正是她的母妃每日做的。
他確實不愿看到他認識的女人再進入宮中,可是……
這世間諸事都是自己的選擇。
蔣家不止她一個模樣出眾的女兒,只要她拒絕,進這皇宮的未必是她。
“能進宮是福分,表妹今日這話,我可以當做沒有聽過,皇兄如今已經被父皇委派差事,想來我以后也會很是忙碌,所以……”
高天佑看著蔣碧微道。
“不論以后表妹是住在宮外,還是居于宮內,若是無事,還請表妹以后不要再來尋我了,畢竟你我男女有別。”
高天佑甩袖離開,只余下蔣碧微留在原處嚶嚶而泣。
“這姑娘也有些可憐。”
許是聽見蔣碧微的哭聲,高逸也轉頭看了一眼。
“可憐?”
青司看著蔣碧微那張雖然凄楚,可是卻半點沒有暈濕妝容的臉頰。
就這樣一個連哭都不忘記讓自己好看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可憐?
這世間就是因為有高逸這種看不清女人真面目的男人,所以才造就了許許多多女子的悲劇。
就如同她一樣。
說到底,也只是不會在男人面前做戲罷了。
“你等她哭完了,再來可憐她不遲。”
想到曾經的自己,青司言語間帶了幾分冷淡。
高逸握著手上的香囊有些不明所以,他怎么覺得對方突然有些討厭他。
難道他做了什么事,惹得對方不悅?
見高天佑離得遠了,蔣碧微這才抽出帕子,神色淡然的沾了沾自己的眼角。
“不過就是妃子所生,還真以為那九五之位是自己的了?簡直可笑。”
她見左右沒人,這才狠狠踢了一腳身旁的石榴樹。
等到氣消的差不多了,這才整理好衣裙姿態曼妙的離開了。
青司抖抖落了滿身的花粉和石榴花瓣,這蔣碧微自己泄火,誰成想竟讓她遭了泱。
青司惱怒的樣子看在高逸眼里,他瞇著眼睛笑笑,對著青司伸出手去。
青司本能的退開。
“我沒有什么惡意。”
高逸手勢不停,從青司肩頭取下一片火紅的石榴花瓣。
似乎是自己小題大做了些。
“百里還有其他事,就不耽擱四皇子賞花了。”
她來了這許久,想必皇上應該已經回來了,她也是時候去忙自己的事了。
“是在下唐突了。”
高逸拱手行了一禮。
“多謝郡主先前解圍。”
“不過些許小事,四皇子不用放在心上。”青司看向高逸手上的香囊。
這香囊本就普通,也沒有什么標識,她不知高逸現在還需不需要,所以也不好意思直接要回。
“百里就先退下了。”
見著青司離開,高逸突然覺得心里有些失落。
“也不知,下次再遇上是什么時候了。”
因為他的咳喘之癥,不僅是他的院里就連母妃的院里也無甚花草。
他見這石榴花開的好,本想折上一枝帶回去送給喜愛花卉的母妃,誰能想到卻是遇上了青司。
高逸看著眼前的石榴樹笑笑。
“原本還想折上你們一枝的,如今卻是要對你們說聲謝謝了。”
佴俢安靜的隨在高祖帝的身后,依著他對高祖帝多年的了解,他這心里八成是裝著事。
想到太后和皇上的關系,佴俢也不知如何評論,雖然不是親生母子,可若是沒有太后,也就沒有今日的高祖帝。
不過,這也正是皇上的心結所在。
佴俢正想著,突見幾個神情焦急的宮女對著自己行禮匆匆而過,身形倉惶之間,差點撞到了一旁的高祖帝。
“你們是那宮的,這樣慌慌張張的還懂不懂規矩。”
她們不一定認得佴俢,可高祖帝那身明黃龍袍她們卻是認得的。
宮女連忙跪下請罪。
“奴婢是棲梧殿當值的宮女,不小心沖撞了皇上,還請皇上贖罪。”
“大膽宮女,”佴俢上前一步斥責道。
“你們即是棲梧殿里的,不在皇后那里當值,跑到這里做什么!”
“還請公公贖罪,非是奴婢偷奸耍滑不當值,而是皇后,皇后她……”
事及皇后,不僅是是佴俢就連高祖帝也是心下一緊。
“皇后怎么了?”
“皇后不知道從那里尋來的剪刀,扎傷看守她的婢女,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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