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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渺傾城-第九十四章:秦府吊唁
更新時間:2017-10-16  作者: 采玥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女尊王朝 | 飄渺傾城 | 采玥 | 采玥 | 飄渺傾城 
正文如下:
第94章:秦府吊唁

“洪門的秦霸天死了,今日秦府正在為秦霸天辦喪事。”戰英道。

“……”拓跋若有若無的微微頷首,繼續看手里的公文。

雖然秦霸天不是什么大人物,并非什么貴族門閥,只是江湖的一幫老大,總算也是平城有頭有臉之人。

“如今洪門是他失散多年,唯一的兒子秦少卿掌舵。”戰英又道。

“……秦少卿?”拓跋終于抬起頭,喃喃道。

放下手頭公文,猛然記起顧傾城說的桃花庵那個落魄書生。

他其實一早就想去會會那個秦少卿了。

“青幫和洪門并列,是江湖兩大幫派,勢力平分秋色。

如今洪門的秦霸天一死,他那個軟弱書生的兒子接替了新交椅,坐館洪門,成為新任洪門龍頭。

別說是蔡老九的青幫,就是其他幫派,也會瞧不起那個軟弱書生,爭搶洪門這塊肥肉。

青幫與洪門本就勢不兩立,未來江湖械斗免不了,更加難和睦相處。

洪門怕是遲早被別的幫派瓜分吞并,這將會是江湖矚目的一件事。”

拓跋眉宇輕蹙,表情冷峻,自言自語道:

“這秦霸天武藝高強,江湖斗勇,行事向來心狠手辣。

父子失散多年,剛一團聚,秦霸天怎么會無緣無故就死了?”

半晌后他又轉眸看著戰英:“怎么死的?”

“他的死因沒有向外公告,只嘆他們的父子緣薄唄。

秦霸天好不容易找到兒子,才團聚沒幾日,這一下子又天人永別嘍。”戰英惋惜道。

“走,咱們也去瞧瞧!”拓跋站起來。

戰英嚇得瞪大眼睛,頭搖得向撥浪鼓。

趕緊伸手攔住,不可思議道:

“大將軍,您是什么身份?世嫡皇長孫,高陽王一品飛鷹大將軍!怎能去參加這些江湖黑幫商賈庶民的葬禮!”

“本將軍就是想去會會那個秦少卿!”拓跋凝重道。

“殿下想去會那個秦少卿,可以改日再去,絕不能今日!”戰英倔強道,“他們秦府辦喪事,晦氣!”

拓跋搖搖頭,繼續往外走。

戰英趕緊從拓跋身后抱著他:

“堂堂世嫡皇長孫高陽王殿下一品飛鷹大將軍,去參加一個江湖洪門老大的葬禮,豈不給那秦霸天貼金了?太子妃娘娘和陛下知道,也會不高興的!”

“你這腦殼不想要了嗎?”拓跋冷冷道。

拓跋脖子稍歪,勾起自己的食指,對著他的腦袋作勢要敲他。

見他還是死死抱著自己。

他回眸瞥了戰英一眼,冷然道:

“秦霸天父子剛剛相認,卻一下子死了,你不覺得可疑嗎?”

戰英眨眨眼睛,這才松開拓跋。

“大將軍覺得這里有什么不妥?秦少卿謀害他父親奪位?”戰英斟酌問。

而后又搖頭道:

“即便如此,區區庶民芝麻綠豆小事,死就死了,大將軍還犯得著去管他?”

“讓人備份挽聯送去。”拓跋不容置喙道。

“諾!”戰英拉長聲音嘟嘴道。

見拓跋去意已決,只得去吩咐。

拓跋隨后脫下華貴衣裳,重新換了套月白淡藍繡邊素袍,與侍衛們一起去秦府。

城東五進大宅的秦府,到處掛白綢奠儀,門前也插著用白毛頭紙扎成桿狀,搖曳纏綿詭異的招魂幡。

正有一群身穿奇裝異服,臉抹油彩的巫師,帶著些牛頭馬面之類的鬼人在做招魂法事。

江湖上與洪門秦霸天生前有往來的商賈,幫派、甚至是些小級別的,曾經利益往來的官吏,也陸陸續續親自來吊唁。

都城幾名大土豪金老爺,薛五娘和風十三娘,自然也是在吊唁其中。

洪門旗下的一眾堂主和秦少卿,還有來吊唁的客人們。

一聽高陽王一品飛鷹大將軍來吊唁,個個又驚又喜,趕緊出府門跪迎。

一身孝服的秦少卿帶著洪門門眾和來吊唁的客人,跪在拓跋面前。

卻不敢讓拓跋進去。

“孝子秦少卿,見過高陽王殿下。”秦少卿低頭叩首道。

“見過高陽王殿下……”其余人等也齊聲拱手道。

“秦公子節哀,諸位都起來吧。”拓跋向前伸伸手。

余者皆起來,秦少卿卻不敢起來,仍然跪著垂首攔住拓跋。

秦少卿拱手,恭謹道:

“高陽王殿下尊駕臨幸,敝府上下,洪門門眾,本應感激涕零。

可是府里如今晦氣,此等污穢之地,怎敢恭迎殿下進去。

高陽王殿下慈愛之心,少卿和先父心領了。”

“秦公子請起!本王一向百無禁忌,秦門主生前于朝廷國庫頗有貢獻。本王就進去吊唁一下,代朝廷略表心意!”拓跋道。

高陽王既已如此說,作為孝子的秦少卿,即便再謙恭,也得起來相迎了。

拓跋打量著面前一身孝服卻不掩玉樹臨風,眸眼半垂的秦少卿,心里隨即開始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流。

那日他竟和他的傾城相處了那么久!

而能全身而退離開桃花庵的,只是他們兩個。

真是巧合嗎?

秦府是座五進的徽派建筑四合院,高大威嚴的銅門獅扣,越往里走,修建得越發的古樸精致。

磚木石結構的大宅子,梁架用料碩大,且注重裝飾,屋頂和檐口皆雕梁畫棟,雕鏤精湛,再配上同色的家具,裝飾得美輪美奐。

庭院是江南水鄉的小橋流水,曲徑河池,泉水潺潺,花繁葉茂。

雖然處處掛白,卻掩不住宅子原本的端莊貴重。

做法事的巫師們在高陽王進來的時候,有一瞬的停頓行禮。

而后又開始搖著招魂幡和魂帛,上躥下跳,竟躍上屋頂,繼續著招魂儀式。

他們嘴里既像吶喊又像唱戲聲音詭異的唱四方招魂咒。

“秦霸天,秦霸天……”

先向著四面八方吶喊死者名字三聲,而后繼續唱著:

“魂魄離散,筮汝予之。魂兮歸來!去君之恒干。

何為四方些?舍君之樂處,而離彼不祥些!

長人千刃,惟魂是索些。彼皆習之,魂往必釋些。

魂兮歸來!東方不可以些。

十日代出,流金爍石些。增冰哦哦,飛雪千里些。

魂兮歸來!南方不可以止些。

雄虺九首,往來倏忽,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

魂歸來兮!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

赤蟻若象,玄蜂日壺些。虎豹九關,啄害下人些。

魂兮歸來!北方不可以止些。”

拓跋聽著詭異的四方招魂咒,略為蹙眉,在秦少卿的引領下走向秦府靈堂。

靈堂上擺放著黑漆鎏金大棺材。

秦霸天只有秦少卿一個子嗣,在靈前守孝的除了秦少卿一個孝子,其余皆為秦霸天的妻妾。

拓跋在靈前略為鞠躬,家屬跪謝。

秦少卿回禮后站起來,拱手客氣道:

“高陽王殿下紆尊降貴,大駕臨幸,給先父臉上貼金,寒舍也蓬蓽生輝。先父即便是碧落黃泉,想來,也走得無憾。”

拓跋微微頷首。

看著彬彬有禮,長相英俊卻書卷氣濃的秦少卿,臉上卻冷然。

“高陽王殿下,請隨薛五娘他們過偏殿喝口粗茶。少卿有孝在身,就不便招呼殿下了。”

秦少卿又對拓跋道,而后再對來吊唁的薛五娘她們揖禮:

“有勞薛老板、風老板和金老板,諸位幫忙招呼高陽王殿下了。”

“高陽王殿下,請隨五娘去偏殿喝口茶水吧。”玲瓏閣老板娘薛五娘道。

“不必客氣了。”拓跋看著靈堂,負手而立,倨傲的站著沒動。

他覺得氣氛不對!

風十三娘嫵媚的看著拓跋道:

“沒想到赫赫威名的高陽王殿下,也會來參加咱們這些商賈庶民的葬禮。

不但是秦府蓬蓽生輝,洪門長臉,連帶著我風十三娘,都覺得臉上有光。”

拓跋也轉眸看著風十三娘:“風老板客氣了。”

風十三娘見拓跋并未打算跟薛五娘去偏殿喝茶,于是又道:

“改日請高陽王殿下賞臉,光臨我天上人間,十三娘好好招呼高陽王殿下。”

今日一身素服的風十三娘,身上依然香氣醉人,比起在天上人間的性感潑辣,又是另一種嬌媚。

一雙火辣辣的大眼睛,更加肆無忌憚的看著拓跋。

像燃燒起熱情的火,把拓跋也燒灼。

那火辣辣嫵媚的眼神,令拓跋陡然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他剛一回太子府,便想與他戲水的鴛鴦。

這樣火辣辣的眼神,通常能魅惑所有正常男人。

但拓跋有些不正常。

因為他不知在多少年前,就沉醉于顧傾城那雙澄澈如水的眸眼。

一個已沉醉入骨之人,對其他魅惑是沒有知覺的。

拓跋看著風十三娘熱情的邀請,微微頷首。

爽快道:“好!”

拓跋任何時候都倜儻風流,氣度雍容,隨便一個眼神,都能令女子傾倒。

風十三娘見拓跋爽快的答應自己的邀請,頃刻間臉頰微紅,笑意更盛。

“是啊,高陽王殿下真是平易近人,太看得起咱們這些老百姓了。”金老板也露著大金牙道。

“看來你們也都是秦門主的好朋友,才會如此互相關照。”拓跋道。

“這是應該的,玲瓏閣與狀元坊互為鄰里,雖然交情不深,與秦門主畢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如今秦門主西去,秦公子畢竟年少,我們這些老朋友,自當應該來幫襯。”

薛五娘說話干脆利落,一副精明能干。

“世人都說商賈奸詐,只談利益沒有真情。看起來,此話并不全對,商賈之間,也是有朋友嘛。”拓點頭道。

“所謂的奸商,還真是冤枉。咱們這些老百姓,只是為了混口飯吃罷了。”薛五娘訕訕的笑道。

拓跋不置可否的微微頷首。

卻看著秦少卿道:“聽說秦公子如今是洪門掌舵人?”

“區區洪門小幫派,讓高陽王殿下見笑了。”秦少卿謙遜道。

“秦公子新來乍到,不但與秦門主生離死別,還要掌管偌大的洪門,可否能應付得過來?”拓跋又顯得關心的問。

“還能湊合應付。”秦少卿又謙虛道。

“聽說,秦公子一向只喜詩書。如今卻身為江湖幫派之掌門人,是否有違當初求學之初衷?”拓跋又問。

“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少卿雖一心求功名,如今洪門是一盆散沙,也只得勉為其難的接管了。”秦少卿又道。

“看來,是洪門這些老前輩,不體諒你這個讀書人啊。”拓跋搖頭喟嘆。

“哪里哪里,是老前輩給少卿磨煉的機會。”秦少卿又謙遜道。

拓跋看著那虛闔還未上釘的棺蓋,自錦囊中掏出一方晶瑩剔透,雕琢得栩栩如生的上好玉蟬。

“玉蟬清高,飲露不食。蛻于濁穢,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污垢。”拓跋道。

洪門門眾與幾位商賈見拓跋拿出玉蟬,已面面相覷。

秦少卿更加開始蹙眉。

“本王既來吊唁,自不能空手而來。

正趕上秦門主還在招魂,還未念往生咒,棺槨還未封釘,便讓秦門主晗蟬而去吧。”拓跋繼續道。

戰英一見拓跋拿出玉蟬,頓時蹙眉:

此玉蟬一直跟隨殿下,殿下怎么能將此蟬送給一個江湖粗人?

拓跋看著棺槨,等待著他們打開棺蓋,欲親自把這玉蟬給秦霸天晗上。

秦少卿忙忙站起來拱手道:

“垂飲清露,流響出疏桐。

殿下,玉蟬高潔。

先父生前一介粗人,所營買賣,難登大雅。

恐怕受不起高陽王殿下這高潔玉蟬。”

拓跋看著眸眼半垂的秦少卿,他的眸光裹攜著寒風。

“正因為秦門主生前所營,頗有些遺憾。

本王才送他玉蟬,希望秦門主往生后所為,皆光明磊落,如玉蟬高潔。”

秦少卿面有難色,還想再說什么的時候,拓跋已道:

“開棺!”

拓跋聲音并非很大,卻凜冽而不容置喙。

戰英等侍衛便欲過去打開棺蓋。

秦少卿與幾位商賈還有洪門的兩位副門主互相看了一眼。

洪門的兩位副門主已翻身一個跟斗飛過去,一下子一左一右擋在棺槨前,攔住戰英等護衛。

“高陽王殿下,死者為大,咱們門主既已入殮。就請殿下,不要打擾他的魂魄了吧?”一位副門主對拓跋躬身恭敬道。

“高陽王殿下來這污穢之地,已經是有損殿下身份。秦門主一介白衣,江湖粗人,殿下尊貴無雙,怎可為他親自送蟬。”薛五娘伶牙俐齒道。

“對……高陽王殿下,還是別打擾秦門主,讓他好生去吧。”金老爺也咧嘴露出大金牙笑道。

“本王一番好意,送秦門主晗蟬上路,你們怎能代逝者拒絕!”拓跋喝道。

手上運勁,掌上霞光熠熠,隔空單掌往棺槨蓋一擊!

“嘭!”的一聲,棺蓋打飛,在空中翻了個跟斗,才穩穩豎落在棺槨后面。

兩位副門主當時正在猶豫,看著秦少卿,尋思著該不該再繼續阻攔,拓跋的掌風已將棺蓋擊飛。

他們即便再想要阻止,已來不及。

拓跋的力度拿捏得剛剛好,棺蓋落地綿綿穩穩,絲毫無損。

此等功力,眾人無不駭然。

大魏戰神,果然名不虛傳。

棺蓋飛開,戰英等人撲向棺槨,往里看了一眼。

卻目瞪口呆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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