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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舌綻蓮花
假山后,那兩個竊竊私語之人聞聲便追了出去,卻見一女子的背影漸漸遠去。
“公主,現下該如何?只怕是有人聽見了。”
被喚作公主的女子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地面上有一閃亮之物,瞧著倒不像金銀之類的俗物,她抓緊了步子前去,半蹲將此物撿起,放于手中摩挲著,面上瞬間堆了笑意。
“倒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這玉佩質地通透,上頭雕刻的字便昭示著主人的身份。
“好個蕭憶兒,是你自己送上門的。”那女子將玉佩放于袖中,轉身吩咐道:“告訴父皇,我知道了,遲早這天下都是我們的。”
那人應下,便匆匆離開了。而方才說話的女子,則慢慢地走了出來,出了這陰翳的地兒,一張絕美的臉漸漸地呈現出來。
蕭憶兒踉蹌地步子急忙往回跑著,瞧見了不遠處正在呼喚自己的子佩與子衿,這才松了口氣。
“夫人,倒是讓奴婢好找。”子佩見蕭憶兒裙擺有些皺了,便俯身為其整理,不經意的一瞥,令子佩驚呼。
“夫人,您的玉佩呢?”
本就驚魂未定,蕭憶兒連忙低頭瞧著,別再自己腰間一刻也不能離身的玉佩,如今可不就是不翼而飛了嗎!
那玉佩上頭刻著‘憶’字,可是蕭憶兒的命根子,當年入東宮時,是傅琛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蕭憶兒是時時刻刻佩戴在身上,如影隨形。
如今卻不知去向,可是急壞了蕭憶兒:“本宮的玉佩呢?這可怎么辦?”
可當務之急是去華陽宮,已經耽擱這么久了,想到這,蕭憶兒心疼地說道:“先去看看懿妃,回頭再來尋。”
雖是離開了小花園,可蕭憶兒依舊止不住地回頭望著,加上那段驚人的對話,使得她心中十分不安。
赤日炎炎,連吹過的風都是帶了溫度的,容不得蕭憶兒思索,帶著侍女便前去華陽宮。
中德殿內倒是極為涼爽,方才傅琛命李勝送來了若干冰塊,戚璟瑤見之,雖說嬪妃皆有,可這冰塊數量可早就超了規制,仔細盤問后才得知,原是傅琛將他那份如數送到了華陽宮,可是生怕熱壞了他心尖兒上的人。
莘硯是個手巧的,這剛從小廚房用冰糖熬好的酸梅汁子,加之榮壽銼了的碎冰一并放入了掐絲琺瑯琉璃碗中,再用黃花梨木雕花托盤呈好,連忙送入了殿中。
恰逢蕭憶兒剛到,未曾派人通傳便入了殿,按照位分蕭憶兒是要比戚璟瑤高的,故而這些禮數也就不那般在意。
戚璟瑤剛接過琉璃碗,便瞧著蕭憶兒款款而來,將碗放置一旁,從座上起身便上前迎著:“臣妾請端慧夫人的安,夫人前來怎么沒叫人通傳一聲,倒是臣妾失了禮數了。”
戚璟瑤邊說邊示意蕭憶兒落座,莘硯見之,立即回了小廚房再端上一碗冰鎮的酸梅汁子。
自打進了中德殿,迎面而來的清涼之感令蕭憶兒倍感舒適,見戚璟瑤禮數也是周全,她也不同懿妃客氣,便于軟榻上落座。
見莘硯如此機敏,蕭憶兒緩緩開口:“到底是個聰慧的人兒,竟然連侍女都有這般的好眼力見兒,難怪陛下對你念念不忘。”
見蕭憶兒落座,戚璟瑤這才隨著坐下,聽她這般說,便回道:“夫人謬贊了,臣妾不過平日里多囑咐她們幾句是了,總不要剛進宮就毛手毛腳的惹上位們不快。”
“懿妃倒是有心了,今兒本宮來是想瞧瞧你如何了,看著氣色是好,之前的病色均是煙消云散了。”蕭憶兒嫣然一笑,舉手投足間貴氣十足。
戚璟瑤仔細打量著眼前的蕭氏,她與蕭氏不過僅幾面之交,卻從未仔細地瞧過她。蕭氏處事穩妥,可眉眼間稚氣十足,任何時候見蕭憶兒,她都是淡笑的模樣,落落大方。
“勞煩夫人惦念,臣妾銘感五內。”戚璟瑤畢恭畢敬道。
而這些舉動落在蕭憶兒眼中,更是讓她贊嘆不已,還以為這戚氏私下是個如同姚氏那般驕縱的人兒呢,卻不知是這般周全。
“若是按照年歲來講,本宮還得喚懿妃一句姐姐呢,這般客套咱們就省了吧,不然寒暄到了傍晚都不會完。”
蕭憶兒捏著絲帕稍作掩著笑,緊接著又道:“本宮今兒來是給你帶點東西,雖然你這不缺可是這心意不能少,自從你入了宮,這也沒得空好好坐下話家常,那日本宮瞧著你打扮素凈了些,便讓人挑了幾樣首飾,幾匹綢緞給你送來,如今姚氏被貶,宮中高位嬪妃只有你我二人,自然是要注意的,本宮不喜艷麗之色,倒是懿妃你乃新秀,穿的喜氣點總是好。”
話說完,蕭憶兒只得在心中嘆息,切莫讓陛下覺得是自己怠慢了戚氏才好。
戚璟瑤明白蕭憶兒來的用意后,便瞧了她送上的那些個禮物,雖是輕輕那么一掃,都是些個好東西,可見她出手不凡。
“如同夫人所說,姚氏剛被貶,臣妾亦是不敢驕縱,一切吃穿用度均不敢僭越,怕惹的陛下不快。”戚璟瑤巧笑著,見蕭憶兒一臉誠懇,卻也不像個耍心眼兒的人,若是那姚玟嬿送來這些東西,可就是別有用心了。
姚玟嬿降位,自己若穿的花枝招展的,豈不是巴巴地承認幸災樂禍么?戚璟瑤才沒有這般愚笨,這幾日穿的素氣連榮壽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蕭憶兒倒是好心,估計她未曾想到這一層,而戚璟瑤也不是這般心胸狹隘之人,故而說道:“不過夫人送來的,臣妾倒是喜歡,臣妾多謝夫人惦記著了。”
人倒是看著了,可蕭憶兒想起自己那玉佩還沒了著落,眉頭微蹙,瞬間便有了愁容。
戚璟瑤是何等的心思通透,這點兒細節被她盡收眼底,故而稍作問候:“夫人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蕭憶兒倒也不藏著掖著,便實話實說是丟了東西,戚璟瑤聽聞,便吩咐榮壽:“外頭熱,別曬壞了夫人跟前兒的姑娘們,榮壽你且前去夫人所說的地兒找一找,若是找到了那玉佩,本宮有賞。”
榮壽得令退下,蕭憶兒這便放了一半的心,心中滿是感激:“懿妃有心了。”
殊不知,這塊令蕭憶兒如此珍貴的玉佩,卻是個害人性命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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