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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暗潮洶涌

“你想說什么？如果你是來嘲笑我的，那么你做到了，可以走了嗎？”

姚玟嬿沒了力氣與譚姝妗爭執，想起那日傅琛降位自己時的決絕，她就悲痛欲絕。

說完，她直直地癱在了地上，昔日驕縱跋扈的榮妃，如今變得不堪一擊，面如死灰。

譚姝妗半蹲著身子，目光恰好能對上姚氏的眸子，她語氣淡然：“本嬪嘲笑你作甚？如今你這幅模樣，我又好到哪兒去？只是今日我來尋娘娘您，是有一事想問。”

云髻散亂，淚痕未干，姚玟嬿通紅的眸子中沒有一點光彩：“你且問罷，如今的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呢？”

“那日娘娘您贈了我幾支簪子，可卻莫名其妙的丟了，這事兒我誰都沒告訴，就是想問問娘娘您，可曾見著了？”

“你還是莫要叫我娘娘了，如今我連你也不如，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如今的謹小慎微之人，可還是昔日不知禮數的姚氏？若是她早有頓悟，也不至于這般下場。

聽聞譚姝妗提及，姚玟嬿開始疑惑：“那日不是叢晗包好給了你嗎？”

“可不是么？故而本嬪來著想問問叢晗姑娘，可巧不巧姑娘沒在。只是這幾根屬于您的簪子，若是被旁人拿去了，只怕又會惹什么是非呢？若是被人偷去賣了錢也就罷了，若叫有心人惦記上了，那本嬪可是有理都說不清了。”說完，譚姝妗挑眉，仿佛一切事物都與她無關，倒是撇的干干凈凈。

姚玟嬿心中一沉，她這幾日百思不得其解，陛下只下旨說自己恐嚇懿妃，可證據呢？他并未明說，自己到底是如何恐嚇的？這件事是姚玟嬿謀劃不假，可怎么就平白無故的著了別的的道兒呢？

天氣已經漸漸地悶熱了起來，姚玟嬿呼吸急促，加之外頭的蟬鬼兒吵個不停，如同姚氏心亂如麻，淚珠兒混著汗珠兒將青絲緊緊貼在臉上，活脫脫一副狼狽的模樣。

譚姝妗有意無意地透露，讓姚玟嬿也心生疑惑，自己從未虧待過身邊這些人，可若不是譚氏，又有誰會陷害自己？

傅頤？斷斷不會，她才不屑這種下作的手段，自己與她不睦已久，若是她出手，只怕自己姓名都不保，就不是降位這般簡單了。

見姚玟嬿沉默不語，譚姝妗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她起身，聲音甚是倦怠：“您好好尋思著吧，本嬪如今也不大方便來，如此這便要回去了。”

譚姝妗前腳兒出門，迎面吹來的風令她倍感涼爽，擷芳齋如今地處偏僻，屋內甚是悶熱，倒是還不如外頭涼爽。

她正欲與爾珍吩咐些什么，抬頭就瞧見了叢晗這丫頭，定是剛從長秋宮回來，譚姝妗一臉愁容：“姑娘可回來了，你家主子不大痛快，你一會兒伺候的時候小心著點。”

這話倒是讓人一頭霧水，叢晗卻又瞧不出個什么，只是加快了步子趕緊進了擷芳齋，這便剛進去，便被姚玟嬿迎面扇來的巴掌沖擊地癱倒在地！

慘叫聲從擷芳齋內傳出，譚姝妗聽聞，滿意地揚起了嘴角。

長樂宮內。

自打那次落淚后，蕭憶兒依舊是端莊的模樣，她并不喜歡被人瞧出心事，只是這幾日頻頻傳出陛下留宿華陽宮，這讓她有些難過。

“子佩，尋了幾件兒上好綢緞，隨本宮去瞧瞧懿妃。”

即便心中吃味，可又能如何？誰讓陛下喜歡，他喜歡的，自己拼著命也得保護不是嗎？

蕭憶兒苦笑著，好似想起了什么，緩緩復言：“還有幾件像樣的首飾，懿妃打扮有些素凈了。”

子佩暗自嘆息，誰讓自家主子是個好脾氣，明明有驕縱的資本，卻是個沒脾氣的，懿妃雖不像之前的榮妃那般跋扈，可瞧著也并非善茬。

“夫人……好東西都送了出去，只怕人家也不見得念你的好。”

子佩雖然心中抱怨，可并不說出，倒是子衿是個心直口快的，見不得自家主子受丁點兒委屈。

蕭憶兒搖了搖頭，發髻上的步搖隨之擺動：“本宮也不是為了懿妃念著本宮的好才這般的，即便不為了華陽宮的那位，也得看陛下面子不是，陛下雖沒翻牌子，卻夜夜留宿華陽宮，雖彤史上沒有記錄，可畢竟是陛下心尖兒上的人，本宮怎能怠慢著呢。”

這些年，蕭憶兒事事為傅琛打理的井井有條，年歲不大心性卻極為成熟，處事又極為妥帖。

華陽宮距離長樂宮并不算遠，蕭憶兒瞧著天氣炎熱，也不忍心讓人備輦了，帶著子佩子衿便走了過去。

宮道且長，一眼望不到盡頭，加之炎熱的日頭，可是有些遭罪，好在過了這座假山后就是華陽宮了，主仆三人準備抄些近道。

晌午時分，這小花園內人煙稀少，連帶著宮女太監也沒了蹤影，外頭熱的讓人心煩，蕭憶兒停了步子尋了一處陰涼，轉身道：“子佩，去把本宮的團扇取來，若是在華陽宮失了妃儀就不好了。”

見子佩離去，蕭憶兒掃視著跟前兒的物件兒，發覺自己案上為戚氏準備的金雀步搖并不在其中，連忙吩咐道：“子衿，你趕緊回去，本宮桌案上有一錦盒，你速速將那盒子取來。”

“可是夫人，如此您便一個人在這兒了，沒人伺候如何是好呢。”

“哎呀，本宮也不是孩童，還非得讓你們在這兒跟著不是？快去吧。”蕭憶兒再次說道，第一次拜訪懿妃，可是不能出什么差錯，不然陛下是要不高興的。

最怕是情癡，眼巴巴地討好心上人的新歡，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呢？蕭憶兒不知，她只曉得，陛下高興了，自己就知足了。

子衿離去，蕭憶兒獨自一人在這邊乘涼，卻聽到不遠處有人說話兒，她好奇心瞬間被引出，便尋聲而去。

又一處假山后，傳來兩人的對話，蕭憶兒貓著腰在后頭聽著，神情很是嚴肅，她并未有意偷聽，只是那二人提及的人名，讓她為之心顫。

“傅琛那個狗皇帝，我早晚要了解了他的性命。”

“主子三思，如今還不是滅他的好時候，老爺子讓您仔細著。”

性命？蕭憶兒大為吃驚，她只聽見是兩位女子的對話，可聽到危及傅琛性命時，她腳下一滑，下意識的驚呼。

“誰？！”對話戛然停止。

蕭憶兒心中忐忑，生怕被人瞧見，提裙便匆匆離去。

‘啪嗒。’蕭憶兒走的匆忙，腰間的玉佩便遺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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