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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助紂為虐
瑤光殿內,戚璟瑤再三叮囑堉林,今夜賞月宴一定準備妥帖,自己如今權柄加身,一切都是分內之事,尤其是今晚,這些皇親國戚都會出席,更不能出一點差池。
堉林應下,便急忙去了,彼時譚姝妗前來請安,自打那日推心置腹,譚氏算是徹底地歸入戚璟瑤麾下任其差遣。
今日譚姝妗綰了一個極為小巧的發髻,身著蘇繡月華錦衫,鞋面也是極盡素雅。
戚璟瑤見之,不由得打趣道:“平日里也不見你穿的這般素氣,雖是不老氣,可以你這歲數,穿些個艷麗的更會奪目。”
譚氏手執團扇巧笑道:“嬪妾在夫人身邊,夫人一人奪目便好,嬪妾甘愿做綠葉,以此襯托夫人的美。”
瞧瞧,這才幾日,就這般油嘴滑舌,戚璟瑤雖心中不曾忘記譚氏當初給自己使得絆子,可現如今還真缺個機靈得利的助手,能供她差遣。
“說的好像是本宮委屈了你似的,一會兒讓莘硯給你挑幾件首飾,你位份不低打扮的倒像個低位的小主,可人家低位的小主打扮的跟主子似的,這般一想,你委不委屈?”
知曉戚璟瑤說的是江叢晗,譚姝妗先是沉默,許是心中的良知讓她有些自責,江叢晗能有今日,與自己的推波助瀾是脫不了干系的。
可是這種良知,隨著人的欲望,正在一點一點地消減,譚氏看著如今安穩的自己,這些個愧疚,瞬間便被她拋之腦后。
“那也終究只是鏡花水月,即便她再像主子又如何?也得看看有沒有當主子的命。”譚姝妗將團扇放于桌案上,一手執起茶盞說道。
二指輕捏掀杯蓋,茶香撲鼻,譚姝妗深吸一口道:“這乃是上好的碧螺春,想來是貢品,陛下定是如數地賞給了夫人。”
“素日里只見你甚是安靜,也不知你竟有這般厲害的嘴,可是這話莫叫旁人聽了去,平白無故地失了主子的身份,今兒你打扮的得體點再去,這一群爭奇斗艷的,可是夠陛下受的。”
戚璟瑤指腹抵鬢,發髻的沉重讓她有些累,也不知是怎了,最近甚是疲乏,想來也有幾日了。
話落,她自個兒也尋思了半天,如今嬪妃才幾人便這般暗潮洶涌,若是如同太祖太宗皇帝那般后宮幾百妃嬪,還不得鬧得烏煙瘴氣不可?
說起這個,便讓戚璟瑤想起那日傅頤同自己說的,太祖皇帝建國以后,執政二十八年,后宮嬪妃高達三百多人,連皇后都前前后后立了八人,堪稱大恒之最。
“那嬪妾便聽夫人的,時候不早了,嬪妾先回去候著,晚點再來給夫人請安,隨夫人一同前去昭陽臺。”
譚姝妗欠身后,轉身離去,戚璟瑤困意上頭,側臥于軟榻上小憩。
臨近傍晚,月姬已經為江叢晗熟悉打扮好,她從未像此時這般鎮定過,銅鏡中,她笑靨如花,自從被冊封,每一日都如同踩在刀刃上,可江叢晗卻不這般認命,她絕不容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生活。
當月姬將最后一朵珠花別再江叢晗發髻之上,言語中夾著幾分擔心:“小主何必為了奴婢冒風險,奴婢賤命,不值得小主這般奔波的。”
江叢晗瞧著蔥白似的手指扶了扶云髻,她輕瞥了一眼身邊的月姬道:“不礙事,慎昭儀不過是想威脅本主為她驅使罷了,并不非得要了你的命,況且月姬在本主心中如同親姐一般,本主這樣做不后悔。”
一句話瞬間暖了月姬的心窩,可江叢晗卻不知道,這只是陷阱的第一步,月姬有些難為情,利用了江叢晗,總歸是讓她心里過意不去的。
可又有什么辦法呢?自己雙親被南詔帝控制在手里,自己只能為南詔賣命,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見月姬失神,江叢晗便多喚了幾句:“瞧你,今兒心神不寧的,這般心不在焉是不是累了?不如賞月宴本主一個去吧。”
思緒被拉回,月姬面上稍紅,剎那間轉瞬即逝,她尷尬地笑了笑,仿若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
“奴婢跟隨主子,哪兒也不去。奴婢是在想,自己何德何能,竟然遇見了這么好的主子。”
江叢晗將手搭在月姬臂上,從梳妝臺起身,順勢拉過月姬的手語重心長道:“月姬,這宮中你是本主最信任之人,你救本主于危難之中,這份恩情,本主此生不忘。所以,只要有本主一天,就必定護你周全。”
淚水沒了眼眶,月姬心中十分難受,身為殺手的她已經忘了有多久沒落淚了,卻偏偏江叢晗這幾句話,讓她的淚水決堤。
“奴婢受之有愧。”
聽到月姬哽咽的聲音,江叢晗安慰道:“好了好了,你莫要哭了,是時候去昭陽臺了。”
落日的余暉映得昭陽臺十分柔美,宮女太監們正忙碌地上著菜肴,臺中央則是一塊空地,是舞姬與樂師表演所用。
彼時,江叢晗剛登上昭陽臺,見周圍盡是宮人,她先是走了幾步,隨后將耳墜取下扔向一旁。
然,她故作驚恐:“本主的耳墜丟了,你們快幫本主找!那可是陛下賞賜的呢!”
一語出,眾宮人可是炸了窩,本來井然有序地昭陽臺瞬間亂作一團,而江叢晗也趁機尋到了恩和的座位,將早已準備好的蜂蜜涂抹在恩和的椅下。
傳聞黑熊嗜蜂蜜如命,早年韓舒芊在南詔時隨南詔帝前去狩獵,無意間看向黑熊去掏蜂窩,那黑熊體格龐大,若是被它碰一下,也是會要了半條命的。
而如今,韓舒芊是鐵了心要害恩和,即便不死也成了殘疾,看傅子晉還如何寵愛她。
“找到了!”
隨著一個宮女的歡呼,江叢晗瞬間整理好了衣衫,快步上前而去,將自己的耳墜取過后戴好,帶著月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賞月宴就要開始,嬪妃們也已經陸陸續續地到場了,雖然只是個普通夜宴,可眾人皆是盛裝出席,喧嘩之聲愈加強烈,江叢晗循聲望去,她看的清清楚楚,謙婕妤譚姝妗打扮的格外艷麗,正尾隨著昭懿夫人緩緩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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