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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劫后余生
昭陽臺燈火通明,臺中央舞姬翩翩起舞,宮廷樂師也極為賣力,宴席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只是酒過三巡,有些人已經按捺不住了性子。
今夜月亮格外地皎潔,或許知曉這賞月宴的存在,或許它的潔白,也能襯托出更多人內心的骯臟與不堪。
戚璟瑤雙頰微紅,她有些不勝酒力,傅琛看向身邊的戚璟瑤,眸中瞬間溫柔了起來,再其耳邊輕聲說道:“喝醉的璇璣,當真好看。”
就知道他只會說這些,戚璟瑤抿嘴笑了笑,為了證明自己未喝醉,立即拿起玉斝緩緩起身,莘硯見之立即上前扶著,戚璟瑤不由地嗔道:“本宮未醉,本宮還要去給攝政王妃敬酒呢。”
“璇璣這般可行?不如朕陪你去?”傅琛眼中透著幾分擔心,雖說戚璟瑤不是真的大醉,可是已經有了醉態。
戚璟瑤擺了擺手,燈火映得她笑靨如花,煞是好看。
“不用,臣妾得好好謝謝王妃,若非那日搭救,只怕莘硯也不能繼續伺候臣妾了,這般小事兒就不勞煩陛下了,倒是顯得臣妾做作了。”
傅琛聽聞,想來也是,于是只得妥協,他遞給莘硯一記眼色,示意莘硯機靈著點。
莘硯立即會意,便攙著戚璟瑤前去恩和的坐席。
恩和的雙頰也帶著紅暈,想來也是喝了不少,蒙古族人本就擅長喝酒,想來攝政王妃亦是酒量不俗。
見戚璟瑤款款而來,恩和放下手中的酒樽立即起身:“妾身見過昭懿夫人。”
戚璟瑤伸出手攙扶,面帶笑意:“王妃不必多禮,本宮是來謝謝您的,那日多虧您搭救莘硯,本宮一直銘記在心。”
起先恩和還是一愣,繼而聽聞戚璟瑤說明原因,這才恍然大悟,若不是她再次提起,恩和只怕都要忘記有這么回事兒了呢。
與此同時,南詔細作已經準備好,他們將那黑熊引了過來,如今距離宴席已是不足百米。
韓舒芊時不時地望向攝政王妃,心中盤算著怎么還未動手?這一瞥卻瞧見了戚璟瑤。
恩和十分有禮,將自己的坐位讓給了戚璟瑤,而自己則坐在了一旁,二人十分親昵,正低聲地說著體己話,雖說恩和年長,也擋不住這般有說有笑的。
到底是出身蒙古的女子,身上有著特有的豪爽,戚璟瑤被恩和逗的連連發笑,根本不知道此時危險已經靠近。
眾人皆是談笑風生,也不曾察覺有異樣,管弦絲竹,磬鐘陣陣,如同仙樂一般,聲音之大,卻巧妙地掩蓋了獸吼之聲。
環顧四周的,乃是葉將軍葉承垣手下的兵將,此次皇室避暑,傅琛特命葉承垣護駕,故而葉承垣是一刻也不能離開的。
大都沉浸在歡笑之中,忽然一名士兵的慘叫打破了喧囂,眾人循聲而去,只見一只體格龐大的黑熊只奔戚璟瑤跑去。
無論皇親貴胄還是宮女太監,見之無不驚慌失措,臺中央地舞姬亦是落荒而逃,場面一度失控。
被人流沖散了的恩和高呼著,可眼見著自己離昭懿夫人越來越遠,即便有武功在身也是于事無補,只能干著急。
傅琛一時間嚇的呼出了聲音:“璇璣!”他顧不得旁人如何想,沖向戚璟瑤大步跑著,他心中乞求著母后,千萬要保佑他的璇璣。
許是本能使然,傅琛竟是比那黑熊速度還要快,他一把拉過戚璟瑤,然背對著即將到的黑熊。
戚璟瑤驚魂未定,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還未察覺,傅琛這不僅是在用命來救她,而是搭上了大恒的命數!
傅琛緊緊護著戚璟瑤,懷抱的力度又加了幾分,平日里他都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可此時傅琛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恨不得將戚璟瑤揉進骨子里。
他閉著眼,感受著最后的溫存,這一刻什么江山社稷,他都統統拋在腦后,只想護住此生摯愛,他便無悔。
葉承垣也是被嚇的不輕,大喊道:“護駕!”
他立刻命人射殺黑熊,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人群中飛出了一把匕首,正甩進黑熊的身體中,直入要害!
韓舒芊見之,心中大喜,方才還嘆息著恩和逃過一劫,可若是陰差陽錯地殺了傅琛,也是算收獲了。
懷抱中的戚璟瑤放聲地哭著,她想要掙扎卻動彈不得,她已經想好,如果傅琛遭遇不測,自己也絕不茍活!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傅琛耳邊盡是人們的呼喊聲,以及戚璟瑤的心跳聲。這樣真好,若是自己能活著,他一定用畢生,來呵護懷抱中的人兒。
呼喊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黑熊重重倒地的聲音,莘硯與李勝第一個跑了過來喚著:“陛下,夫人!還好嗎!”
甚濃的鼻音讓戚璟瑤發覺莘硯在哭,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傅琛才松開手臂,戚璟瑤發髻散亂,滿臉淚痕,劫后重生讓她顧不得禮數,也顧不得周圍人的眼光,她踮起腳,雙臂環著傅琛的脖頸,稍用力便摟緊了傅琛。
“沒事就好,璇璣沒事就好。”
傅琛輕撫著戚璟瑤的后背,在她耳邊輕聲安慰著,可越是安慰,戚璟瑤越哭的傷心。
到底是不是個一統天下的君王?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就不怕后人詬病嗎?戚璟瑤心中酸澀,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讓他付出生命,不顧一切地用命保護著。
“好了,璇璣莫哭了,周圍這群老王爺的臉色都變了,你看鄭親王爺爺,臉都綠了。”
“噗嗤。”戚璟瑤松開了傅琛的脖頸,聽聞這般說,終是破涕為笑。
倒是傅琛,安撫好了戚璟瑤,轉身的一瞬間,劍眉緊蹙,龍顏大怒:“葉承垣!你就這般護駕的嗎?朕與昭懿夫人險些遭遇不測,你該當何罪!”
‘撲通’一聲,葉承垣立即跪下,身上的甲胄讓他顯得有些笨重,葉承垣低著頭認錯道:“還請陛下恕罪,是末將失職!還請陛下責罰!”
韓舒芊見此景,面露失望之色,卻掩飾地極為巧妙,若是不知內情,見著的以為慎昭儀擔心陛下安微才神色異常。
關于昭陽臺出現黑熊一事,傅琛心中對此甚是疑惑,可是一時間卻又摸不到頭緒,怒火中燒,若是揪這般不了了之,那皇室臉面何在?
就在傅琛正欲處置葉承垣之時,一句話引起了傅琛的注意。
“請陛下饒恕父親失職之罪!”
傅琛微微一愣,便見一士兵模樣的人,從人群中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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