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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香味之禍

長孫哲略顯尷尬，若是放在從前，他怎能舍得傅姝如此楚楚可憐的站在自己眼前？可是在那日傅頤聲嘶力竭后，長孫哲反思了很久，自己若是在對傅姝留情，那還不如活剮了傅頤。

一個女子的驕傲，不是自己一次又一次踐踏的資本，既然那虛無縹緲的愛自己得不到，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

“沒有，公主你誤會了。”

“公主？這稱呼可是新奇，你似是從未這般叫過我，長孫哲，你不是這樣的。”

傅姝忘了蕓萱于順才的存在，就這般直白地質問著長孫哲，可不知為何，她恬靜的過往，在長孫哲的心中，漸漸崩塌。

“可你也不是這樣的。”

長孫哲尋了一處干凈的地方，將傅姝放了下來。

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似是對昔日苦戀的道別：“以前是我不好，總追著你不放，都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以后不會再打攪了，對不住。”

傅姝不知道長孫哲何時離去了，她怔怔地在雪地里站了許久，原來，在這一刻，她真的失去了長孫哲。

原想著自己轉身便有不同的結果，誰知這一錯過，不僅是擦肩而過，或許是終此一生。

這才剛入冬，傅姝便覺得周身如同在冰窖一樣，刺骨的寒冷。

華音殿。

傅頤百無聊賴，自從大婚后她很少出去走動，她這是在對這婚姻無聲地反抗，而此時長孫哲從外頭回來，趕巧不巧飄了鵝毛大雪，雪花兒落在長孫哲的狐裘大氅上他卻渾然不覺，快步趕回了華音殿，迫不及待地將親自摘的梅花兒送給傅頤。

“公主！公主！”

長孫哲像個孩子一樣，手捧著梅花兒小跑進來，瞧見傅頤正在案上練字，她將毫素放在筆架上，挑眉道：“何事？”

“公主，我能叫你頤兒嗎？”長孫哲試探著問，他已經做好了被一口回絕的準備，誰知傅頤卻淡淡道：“好。”

這般回答令長孫哲喜出望外，他急忙走上前說道：“頤兒你瞧，這是我為你摘的紅梅，你可喜歡？”

看著長孫哲的舉動，有那么一瞬間，傅頤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可是堅強如她，定是可以忍得住的。

“好看，多謝。”

簡短的幾個字對于長孫哲來說好似天大的賞賜一般，他急忙將梅花兒插在青花瓷瓶中，而身后的傅頤，卻緩緩地說道。

“去瞧過姝姐姐吧，想必你這紅梅，她也喜歡的很。”

手中的動作驟然停下，長孫哲心頭泛起一陣酸澀，自己所見傅姝之事怎會讓她知曉？如此，更是有口也難辨。

就在長孫哲進退兩難時，傅頤再次開口道：“姝姐姐素愛百和香，這香味是她獨有的，你方才在我身邊走過時，我嗅到了甚是濃厚的香味，可莫要擾了你們的好興致。”

雖然說得大氣從容，可依舊難以掩飾的失落，傅頤不僅是說給長孫哲聽的，亦是說給自己聽的，自己又有何可怨恨的呢？自怨自艾不是自己的全部，他想如何，便隨他去，自己無權干涉。

長孫哲聽聞，自然是百口莫辯，他轉身解釋道：“頤兒，事實并非你想的那般不堪，我長孫哲即便再無情，也不可能棄發妻于不顧，頤兒，你且信我，今日只是在梅園偶遇，我并不知曉淑慎公主也在那兒，況且我已經與淑慎公主說明白講清楚了，自此以后再無瓜葛，各自安好。”

“你還真是個無情的人呢，大婚之夜能棄我于不顧，如今換了嘴臉，卻對我一臉的深情，長孫哲，我們姐妹不是你一個太子手中的玩物，我們皆是平等的，不容任何人欺辱的！”

俊俏的面容瞧不出一點兒喜悅，這與長孫哲所料想的截然不同，原想著自己與她坦白心跡后，定會圓滿。誰知適得其反，卻鬧了這么一出兒。

不可否認，傅頤獨特的判斷力與隱忍是旁人達不到的，可就單憑這香粉味兒便否定一個人，是否有些過于倉促了呢？

傅頤心中也是這般想的，哪怕有一絲余地，她也不想這般絕情，可難道讓她面對著夫君與自己姐姐不清不楚后，還要拍手稱贊，叫好不已嗎？

她做不到，若是作為公主還有一絲驕傲的話，可作為一位普普通通的女子，這對傅頤來說，太過于不公平。

長痛不如短痛，大抵如此。

“萬物？是，我曾對傅姝有情不假，可當我遇見你之后，才發現自己已經錯到無可救藥！頤兒，我知道如今我說些什么你都不會相信，可你要明白的事，此時此站在你眼前的男子名叫長孫哲，是你名義上的夫君，是你的駙馬，也是要與你共度一生的男子，你明白嗎？”

“呵，一生？駙馬爺想的未必太簡單了。”

話落，傅頤起身，將盛有針線的籃子一把奪了過來，而另一手拿出籃子中的剪刀，直直地抵住自己的脖頸。

“你說的輕巧，本宮偏不讓你如愿，你錯了，那是你的一生，卻不是我的！”

話落，傅頤揚起手，便要向脖頸刺去，長孫哲大驚，他還不曾告訴傅頤自己有多么鐘意她，她怎能撒手而去！

長孫哲大步而去，上前一把便奪下了剪刀，鋒利的刀尖兒刺入了長孫哲的手心兒，瞬間血如泉涌。

士可殺不可辱，長孫哲的這一舉動，完全沒有感動傅頤，反而令其無比的震怒：“你放肆！膽敢阻攔本宮，你有幾個腦袋？”

“頤兒，你不是不甘心嗎？你不是厭棄我嗎？可你想過沒有，你若身死，死后墓碑上寫的可是我發妻的名字，日后進入的也是我長孫氏的廟堂，你就這般心甘情愿的妥協？”

“呵，難不成還要本宮眼睜睜地瞧著你與傅姝恩愛不成？是否還要我在其中周旋，為你們保守這個骯臟的秘密？長孫哲，你拿我當什么了？”

一連串的提問使得長孫哲不知所措，她說的何曾不是事實呢？自己太高估傅頤了，拋開這些塵世的皮囊外，她也不過是一個女人，一個理應被疼惜保護的女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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