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百二十三章金枝玉葉

“母妃，我們去瞧瞧頤姑姑吧，姑姑的華音殿，姒兒好久沒去過了。”

倒是個懂事體貼的孩子，聽戚璟瑤這么一說，嫻姒竟然萌生出些許同情，不過傅頤倒是比傅姝要好的多，至少不用背井離鄉，任人宰割。

華音殿依舊是往日的氣派，這也是名副其實的公主府，可自打建國以來，就不曾有公主在宮中設立府邸的，傅頤算是第一個。

成婚之后，日子似是沒有什么改變，唯一的不同便是，傅頤很少出去了，無論是后宮還是景苑，都很少出去走動。

而長孫哲有所改觀，自從那梅花一事后，傅頤很少對長孫哲言語，這倒是她的處事風格。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已經為這所謂的社稷付出了全部，便沒有理由在笑臉相迎。

踏入華音殿的戚璟瑤只覺得周身散發著冷意，她低頭看著嫻姒亦是如此，思及傅頤大婚前那場大病，戚璟瑤心急如焚。

正巧著玉珰在殿內出來，瞧著急匆匆地懿貴妃，她立刻施禮：“奴婢見過貴妃娘娘。”

“頤姐姐呢？怎么這華音殿如此冷清？伺候的人呢？可是內侍省伺候不周？”

這內侍省也太過分了，連嫡出的長公主都如此怠慢，想必這幾日過年的油水兒太多，竟是讓這幫奴才忘了自己姓甚名誰！

怒火在心中漸漸升起，玉珰見之，也不好解釋，她面露難色，懇求道：“貴妃娘娘，還請娘娘您進去瞧瞧公主殿下吧，如今也就您能勸一勸公主了，淑惠公主都沒法子了。”

聽玉珰這么一說，戚璟瑤再也按捺不住，她將嫻姒交給了莘硯，玉珰麻利地將殿門推開，戚璟瑤就這樣邁了進去。

寢殿內到處彌漫著濃密的熏香味兒，這氣味兒雖是濃，卻也不是不好聞，戚璟瑤擺著手，在煙霧中尋著傅頤的身影。

她就那樣靜靜地端坐在窗前的梨花椅上，似是一幅畫兒一般，加之這熏香裊裊，更是多了秀麗與清幽。

“姐姐？”

聽到了戚璟瑤的呼喚，傅頤微頓，然緩緩轉過頭來，她莞爾一笑：“你來啦？快坐。”

戚璟瑤湊了過去，她察覺到傅頤的異常，這里是她的寢殿，可是瞧著屋內的陳設，依舊與女子閨房無異。

想來，她與長孫哲這名存實亡的夫妻，過的很是辛苦，這寢殿都不曾有一點男人的痕跡，這才是令人唏噓。

“姐姐您這是怎了？莫不是哪兒不舒服？”戚璟瑤伸手探了探傅頤的額頭，好在沒有大礙。

“瑤兒，你坐下，我有話對你說。”

傅頤淡淡地說著，言語中察覺不出一絲喜怒哀樂，可直覺告訴戚璟瑤，傅頤如此，定是與傅琛脫不了干系。

聞聲落座，戚璟瑤整理好裙擺，一雙美目注視著傅頤，生怕遺漏了她每一句話。

“瑤兒，若說這宮中，只怕只有本宮，才了解你的心性吧。”傅頤幽幽地說道，她含笑地對視著戚璟瑤，娓娓道來。

“自從那日，親眼見你處決了那該死的宮女，本宮就知道，你是不同的，可本宮知道，你為何那般做，人人都道懿貴妃殺雞儆猴，可無人知曉戚璟瑤的失落，你那把火，不僅燒死了翠容的性命，更是燒了你的癡念，不是嗎？”

不可否認，傅頤說對了。即便時候傅琛如何解釋，可戚璟瑤始終介懷他對于此事的處理。

女人的心最難以捉摸，可這一切卻被傅頤盡收眼底。

“就知道姐姐心細如發，是瑤兒掩飾的不好。”戚璟瑤的雙眸黯然，隨之微微嘆息。

“失望嗎？琛兒那般，你也是失望的吧。”傅頤好似喃喃自語一樣，她說給戚璟瑤聽，更多的是說給自己聽。

戚璟瑤沒有打斷傅頤的話，她明白傅頤心中的苦水要比自己多的多，可要說失望與否，這情愫定是有的，偶爾的出現會擾亂了戚璟瑤的思緒，令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產生了遲疑，這樣的存在，到底應不應該？

“你知道嗎瑤兒？這華音殿有琛兒的人，他在盯著長孫哲，他明知道，本宮與長孫哲的現狀，可還是讓本宮嫁給了他。如今木已成舟，本宮無話可說，可被監視的日子，你知道嗎？”

戚璟瑤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才入華音殿時，見庭院里甚是荒涼，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堂堂公主殿，那里有一點兒生氣兒？

這便是傅頤遣散所有宮人的原因，這也是她為何多日閉門不出的理由。

不得不說，傅琛此舉，是有些過了。

“可姐姐這華音殿，這么點兒人也不是辦法，不如本宮將中德殿的人撥過來給姐姐如何？”

戚璟瑤不忍傅頤過的如此凄苦，傅琛對自己無情也就罷了，連自己的親姐姐尚能如此對待，那戚璟瑤還奢望什么呢？

“罷了，就這樣也挺好，那次陛下也與本宮說過，大致意思便是彭澤無論如何，是要歸順的，如若沒有歸順之意，讓本宮做好誕下有彭澤血脈子嗣的準備。”

他竟然連這也摻與？這哪里是長姐，分明是和親的工具！

“姐姐，這……”戚璟瑤語塞，她竟不知尋什么言語來勸傅頤，或許無論什么話，在傅頤這里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是帝王，掌有全天下人的生殺大權，瑤兒，本宮知道你為本宮鳴不平，可莫要因為本宮的事疏遠了陛下，翠容一事陛下雖然遲疑，卻也極力支持你，也是不錯的，后來本宮也想了，只要不把自己當做陛下的姐姐，只當做這大恒的公主，這一切委屈都不再成立了。瑤兒，你亦是。”

讓戚璟瑤如何抉擇呢？當自己為大恒的嬪妃，綿延后嗣的工具，而不是天子的心上人，如此想法，定會讓自己不這么痛苦嗎？

那如同行尸走肉有何區別！

“姐姐，瑤兒做不到。從小，本宮便聽母親的教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如今看來，自己確實是這樣的性子，姐姐的意思瑤兒也明白，面對帝王，瑤兒自是敬佩之心，可面對夫君，瑤兒才會有女子的愛恨嗔癡，在這其中，終是難以兩全。”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