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有所察覺

帝京，郭府內。

薄姌已經備好膳食，等待著郭嘉下朝歸來，可今日卻不知為何，許久了還未回來。

“秀兒，你將飯菜再拿下去熱著，等老爺回來一起吃。”

其實，這段日子，薄姌已經察覺到了郭嘉的異常，可又不想明說，薄姌似乎發現，與自己的枕邊人愈走愈遠。

秀兒應下，薄姌則是來到了臥房，想著昨日夜里，老爺在夢中說的幾句話，不得不令薄姌多心。

那是昨夜，老爺讀書到甚久，薄姌亦是陪著，待到二人并肩而臥時已經是深夜，郭嘉許是有些乏累，躺下沒過多久便昏昏入睡，可薄姌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就在她稍有睡意時，耳邊響起了老爺的聲音，似是在嘟囔著什么，薄姌湊近，想聽個清楚。

“戚弘燁，你莫要怪我，是你活該！”

郭嘉一邊說著，手也揮舞著，似是在驅趕什么一樣，薄姌聽聞，心中大驚，所提及的名字，不是平國公戚弘燁嗎？

雖然是個婦道人家，這些政務與薄姌無關，平日里也很少過問，可戚弘燁去世的消息，卻是在帝京中，人盡皆知。

死因那般慘烈，如此慘絕人寰的事兒，自然是包不住的，可方才，為何老爺會說這樣的話？

薄姌長了個心眼兒，她并未叫醒郭嘉，反而是繼續看著。

定是夢魘，郭嘉的額發都已經被汗珠浸濕，口中念念有詞，方才還理直氣壯，可現下，卻是連連求饒。

“戚兄，冤有頭債有主，你理應去尋南詔帝，與我何干！”

薄姌終是明了，原來平國公的死，與自家老爺脫不了干系。

“老爺，老爺。”薄姌終是不忍，她晃動著郭嘉的身子，可郭嘉似乎就在夢境中，逃脫不出。

女子的溫柔細語環繞在耳邊，郭嘉似乎聽見了夫人的呼喊，使盡全力才睜開眼睛。

微弱的燭火下，薄姌的面容更顯得柔和與恬靜，這使得郭嘉莫名的心安，他大口喘著氣，伸手攬住了薄姌。

“老爺，您夢魘了。”

郭嘉不曾回答，方才夢中的場景是那般的真切，現在想起，仍是心有余悸。

這雙手，已經做了不知多少惡事，郭嘉已經記不清了，可是這是一條不歸路，他亦是沒有別的選擇。

見老爺不語，薄姌嘆了口氣：“老爺，你別太累了。”

她甚是聰慧，即便得知了真相，也不會明說，她明白，郭嘉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可薄姌卻漸漸發現，她的枕邊人，愈發的沒有節制，有些貪得無厭了。

“嗯……放心吧，為夫沒事。”

顯然，郭嘉有意瞞著薄姌，可是薄姌對此，卻甚是失落。

話落，郭嘉又睡下了，可薄姌卻是再無睡意，就這樣直至天亮。

拖著疲乏的身子，薄姌嘆了嘆氣，瞧著外頭時候也不早了，怎么還沒見老爺回來。

半晌，秀兒推開了房門，略帶著驚喜說道：“夫人，老爺回來了，可以用膳了！”

這下，薄姌才從思緒中清醒過來，回道：“知道了，快去把早膳端上來。”

待到薄姌來到了前廳，郭嘉已經等候多時，且看他神清氣爽，絲毫沒有因為昨夜的夢魘所影響，只是這精氣神有了，卻是帶著幾分沉思。

“夫人，為夫瞧著你臉色不好，可是昨夜沒有歇息好？”

郭嘉瞧之，上前握住了薄姌的手，誰知薄姌卻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后縮著。

“沒……妾身很好，只是惦記老爺，為何今日回來的如此之晚？”

不能讓郭嘉瞧出異常，薄姌便有意無意地岔開話茬兒，詢問著為何回來遲了。

聽聞夫人問了，郭嘉先是搖了搖頭，然換上了悲戚之色，連連惋惜：“昨夜，平國公夫人歿了，今晨陛下得知，亦是悲痛不已，故而于宮中多留了一會兒，以寬慰圣心。”

平國公夫人歿了……

薄姌聽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昨夜老爺夢魘，看樣子便是夢見了平國公，可如今聽聞，平國公夫人就是昨夜走的，這一切是否太過于巧合？

見薄姌不語，郭嘉未免有些擔心：“莫不是病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老爺……這平國公夫人，好好的怎么就歿了？這才隔了多久，真是可憐。”

想著戚氏夫婦年歲都不大，竟然去的如此的早，薄姌心中幾分不忍與心疼，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許是平國公夫人太過于思念平國公，思念成疾，這才病倒了吧，只是去的可真夠快的，這才多久，真是可憐喲。”

郭嘉裝模作樣的還抹了一把眼淚，看似惋惜，實則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這戚弘燁還真不是自己的對手，竟然如同紙老虎一般，也沒什么能耐，如今自己才是最得陛下器重的人，仕途定是要比戚弘燁還要寬廣，誰要是敢阻擋他的路，自己便會令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當然，自己可沒有戚弘燁那般愚笨，一心一意地便是為了這大恒鞠躬盡瘁，卻落得個客死他鄉的結局，郭嘉這般想著，可是得引以為戒呢。

“這倒是，若是老爺也有這么一天，妾身也會追隨老爺，一日也不會茍活于世的。”

薄姌十分理解顧盈惢的處境，聯想到自己，或許，這是每一個深愛自己丈夫的女子，都會選擇的一條路，薄姌也不例外。

“說什么呢？日子越過越好，為夫答應你，一定要讓你做這世上最為尊貴的女人。”

看似許諾，可薄姌聽聞，卻是變了臉色。

這世間最尊貴的女子，莫過是母儀天下的皇后……難不成，老爺真的存了不臣之心？

薄姌很是懼怕，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曾經溫文爾雅的老爺，卻變得如此面目全非，這般恐怖。

顯然，郭嘉并未察覺出自己的不對，反而繼續安慰著薄姌：“夫人莫要瞎想，這幾日朝中可能會更加繁忙，還請夫人放心便是，若是回來的晚了，莫要惦記，為夫沒事兒。”

薄姌聽聞，勉強地笑了笑，瞧著桌子上已經呈上的早膳，便拉著郭嘉走了過來，令其入座。

“妾身知曉了，老爺快用膳吧，都是妾身親手做的，涼了，便不好吃了。”

郭嘉欣然，攜著夫人共進早膳。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