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著呢。”至少目前是如此。

四阿哥想了想，小福晉懷正音的時候，其實反應也不大，就是嗜睡了些。若是這一胎也這么輕松，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女子懷孕本就辛苦，有幾次都聽著三哥埋怨三嫂懷孕后脾氣暴漲。

小福晉倒是沒有這樣。

便是有……四阿哥仔細思量了一下，估摸著他是惹不起但可以躲開。

可真躲開了，大概又不舍得了。

四阿哥其實厭惡極了這樣兒女情長的男人，當時換了自己，對象又是小福晉，自然該寬以律己、嚴以待人。

因著四阿哥去而復返，前后的表情反差又是極大的，就有不少人來正院打聽消息。

香葒見了，就笑瞇瞇地說道：“還能是什么事情？福晉有喜了。爺說了府里下人每個人賞三個月的月銀還有今天加菜，多多的肉菜，愛吃多少就吃多少。”

這樣大喜的事情，就該傳揚出去。

不只是四爺府，也得讓外頭人知道。

免得他們吃飽了撐著沒事干，盡眼紅別人。

宋氏知道消息的時候，怔愣了好久，還是木葉提醒她:“格格，是不是要去正院看望福晉，畢竟這是……喜事。”

這話有些往人心口上扎刀子。

但木葉更加知道，格格只是一時沒有想清楚。

她很快就會醒悟過來的。

事實上，宋氏的確如此。

她剛才差一點就走到死胡同里去了。

福晉一直是能生的，任外面怎么說，事實就是如此。

之前是小格格年紀太小，在后面是為了守孝。好在出嫁的女子只需要守一年的孝其實也就是九個月。

這不，一除服，才多久，就懷上孩子了。

也是各該如此。

就爺和福晉的恩愛勁，這也是早晚的事情。

宋氏其實漸漸地把自己當成局外人了，剛才之所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也就是突然想起李氏，她是一時魔障了。

“你說想去寺廟住上幾日？”云瀾看著面前面容謙和溫順的宋氏，不禁皺了皺眉：“雖說是皇家寺廟，可正是因為如此，你的身份住過去怕是要受些委屈。”

“妾知道。”宋氏低眉順眼地說道。

她是想出去住一陣子，平順心情。“正好這次去把第二年長明燈的銀子給交了。”

云瀾聞言只好作罷。

難不成還阻攔這個理由。

“你去賬房那邊說一聲，讓他準備兩千里銀子。”云瀾吩咐好紅豆，對欲言又止的宋氏說道：“一年一年也麻煩，這次去交個兩年的吧。只是旁的銀子，怕是要你自己出了。”

宋氏忙福身朝云瀾感激地一笑：“福晉對妾已經是大恩了。”原本她是想著全自己出的，本來宋氏這樣的是沒有自己的陪嫁，但云瀾有一次就送了她一個小莊子，還另外幫忙找了人去打理，出息所得直接也就幫著賣了。

宋氏什么都不用做，一年平白就得了將近兩百兩的銀子，算上她自己攢下來的，又把頭面俺出去，一千兩也是夠的。

沒曾想……

宋氏輕聲說道：“妾在佛前也會為福晉和福晉肚子里的小阿哥祈福的。”

云瀾愣了一下，笑著點了點頭。

香葒在她走后，輕聲問道：“要不要和爺說一聲，派人去看著。”這個時候宋氏離開，想想都有些可惜。

云瀾本來想說不用，但想到那個無孔不入的黃四爺，緩緩點了點頭。

這半年來，還發生了其他事情。

當年自己被上吊自殺的事情，也慢慢有了結果，雖然沒有實質的證據，但似乎也是指向那位黃四爺。

就是想不明白，對方為何要讓自己死。

或許沒有其他為什么，只不過不想四阿哥成婚罷了，又或許還有其他理由。

這些總得找到人才能有結論。

而實際上，自打索爾圖病養，太子位置更加岌岌可危后，黃四爺那邊的人卻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云瀾幾次觀察過四阿哥，看著似乎并不焦急。

想來所謂消失也不是全然消失。

四阿哥應該還是知道對方的蹤跡。

黃四爺應該是在憋著大招，而四阿哥則是悄悄等待，或是見招拆招，最好能一舉把人拿下，免得再有其他后患。

宋氏帶著木葉在第二天清晨坐著一輛青帷小馬車離開府邸。

完顏氏是去正院請安的路上看到這一幕的。

一眨眼，她進四爺府一年多了。

日子久了，道路兩邊的花草都讓她覺得熟悉。

至于前面走著的人，更是如此。

低頭不見抬頭見地，日日相對，完顏氏有時候懶得理會對方，有時候又會和對方你來我往鬧上一場。

只可惜烏雅氏看著變了不少，卻還是個沒腦子的。

這讓完顏氏一點贏了對手的興奮都沒有。

若是福晉的話……

手心的指甲被啪地折斷，完顏氏抬起頭瞇了瞇眼睛。

她不太敢。

她不確定惹到爺和福晉會是什么后果。

本來以為烏雅氏會給她看看例子，但這個人似乎孬了，碰到福晉就不戰而敗。哪怕完顏氏幾次言語挑撥，把對方激地面紅耳赤，跳腳不已，可轉眼又見她像園子后方的菜葉子一樣蔫蔫地。

走在前面的烏雅氏突然停下腳步，因著綠芍的提醒，她猛地轉過頭去，就看到完顏氏帶著算計的目光，立時沉了臉，不悅地看著對方。

只是很快，她的臉上又揚起笑容，等完顏氏走近，笑瞇瞇地說道：“完顏姐姐來了，還沒有恭喜你呢。聽說你那妹妹在宴席上……莫非也是有了。”

完顏氏頓時黑了臉。

她很想說那件事情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她比誰都氣。

可如今那妹妹過得比誰都快活，根本不聽家里面人的勸告。

因著到底是四阿哥的原因，才使得她成為寡婦，便是她夫家那邊只要她不改嫁，又見她好好撫養孩子，那些只發生在她府里面的事情，竟是半點也不管。

大概也是因為管不了。

鬧出來沒臉的卻是完顏家，以及在四爺府里的完顏氏。

烏雅氏說的事情是完顏妹妹在府里宴客的時候，因著一道魚突然干嘔不已，等這事傳開，有說什么話的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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