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氏深吸一口氣，聲音柔柔地說道：“烏雅格格的消息倒是靈通，我卻是不及你的。看熱鬧可以，只是有些話還是慎言。比如，有些人也是不能拿來比較的。也……呵呵”話落越過烏雅氏，往前面走去。

烏雅氏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猛地回過頭去，看到香蒲站在院門口，似乎是站了好一會兒了？

她的臉更加難看了，眼神有些微惶恐，忍不住又瞪了綠芍一眼。

綠芍結結巴巴地說道：“奴婢，奴婢給您使眼色了。”

是烏雅氏自以為能拿這件事情打擊到完顏格格，說的太興奮了，以至于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們剛才就走到了正院前面。

至于香蒲？

綠芍垂下頭，擱在腹前的雙手十分緊張，嘴角卻是微微翹起。

幾個人之外的紅藥默默無言。

完顏氏卻是已經走到了院門前，正在跟香蒲說話。

“奴婢正好要去格格那里，今日是不必請安了。倒是勞煩完顏格格、烏雅格格和兩位姑娘走上這一路了，是奴婢的不是。”說著，香蒲就福了福身子。

完顏氏鼻間微微聳動著。

正在這個時候，烏雅氏也帶著綠芍、紅藥過來了。

完顏氏見狀說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擾福晉休息了。這便先回去，等明日再來給福晉道賀。”

這話里有試探的意思。

香蒲只當聽不懂，點了點頭就應下了。

原本福晉并沒有攔下她們接個人的意思，不過是爺開了口，不讓人打攪福晉休息，這才讓她出面。

至于明天如何，也就爺和福晉一句話的意思。

即便是心里有不滿，她們又能如何？

香蒲抬起頭，目光落在烏雅氏身上，想著她會是什么反應。

要說完顏氏是她在幾人中最為防備的，烏雅氏就是最想攔著她靠近福晉的，否則真出了什么意外，怎么謝罪都是不能夠的。

這個人似乎屬于做出什么沒腦子的事情，都不會令人懷疑。

盡管這半年多，表現地挺好。

就是偶爾會子去園子的小路上，攔一攔爺和小格格，每次都沒有得到什么好臉色，其他的倒沒有什么。

但這次不同，福晉又有了。

香蒲不得不更多心一些。

紅棗那邊聽福晉的意思，已經看好人家了。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才沒有公開。香蒲估摸著她和香葒應該在福晉心里也記了底。

這事情說起來很快。

香蒲不想這么早嫁人，但知道這事無可避免。

叫四季的丫鬟，如今也算出事。回頭把紅玳、紅瑁拔上來也就是了，只是今年確實不行，至少要等到福晉這一胎平安生下。

香蒲一變等著烏雅氏的反應，一邊想著事情。

香葒從里面出來的時候，院門那里就只剩下香蒲一個人。

“你怎么出來了？這是什么？”香蒲的視線落在香葒手里拿的一個小冊子。

“福晉給的，去你屋里說話吧。”聽著語氣有些異樣。

香蒲嗯了一聲，往屋里看去，三個紅都在，這才安心地帶著香葒離開。

她如今是一個人一間屋子，里面家具一應卷卷，衣柜、大箱子，一張充當梳妝鏡臺的小桌子，還有一扇簡單的竹屏風，后面有些什么，香葒都是知曉的。

兩個人跟著福晉嫁進來已經三年多了，就是在四爺府里也快兩年了。

“這幾年的日子過得比從前十多年更加讓我難忘。”香葒開了口。

“怎么突然說這些了？”香蒲看著香葒微微一笑：“舍不得了？”

“你知道了？”

香蒲嗯了一聲，她沒去看香葒手里的冊子，聲音有些含糊：“我們的事情，福晉一直在心里擱著，也是好幾年了。若是沒有中意的，也不會給外面提起。”

“我知道。”就在剛才她隨手翻了翻，那名冊上的人，說起來都是她高攀了，嫁過去只要自己不作死盯著四爺府嫡福晉大丫鬟的名頭，日子過得都不會錯。

“你呢？人選定了嗎？”

香蒲點了點頭。

香葒低下頭。

香蒲心里一緊，忙去拉住她：“福晉不是……”

“我知道……我只是沒想到真的要嫁人了。”香葒的聲音有些落寞：“福晉一直說，我也沒有當一回事，沒想到真的是要嫁人了。香蒲姐姐，我們的身份是不是真的就……唔”

香蒲突然跳起，捂住香葒的嘴。

香葒苦笑一聲。

“不許亂說。”等對方點頭，香蒲才開門出去看了看，而后關上房門進來后，說道：“你瘋了嘛，趁早把那些想法撇干凈，那是不可能的。你瞧瞧府里面那幾個人是什么日子，這也算是好的了。可三福晉那里呢？”她們兩個是最常呆在福晉身邊的，有些事情，云瀾都沒有避諱她們。

香蒲聽得多了，疑心就想著若是嫁人，自然一夫一妻來得好。便是不能，至少也該是做大婦，而不是小妾之流。

因著這些事情涉及到婚嫁，換了誰都容易害羞。

香蒲很少和香葒談論這些話題，可剛才聽著她的聲音，就有些不對勁。

是不愿意嫁人了？

還是心里有了別人，而那個人身份不可高攀？更或者便是過去，也只是……

香蒲不敢去想，甚至她不敢去問這個人是誰？

“不是爺。”香葒卻是猜出來了。

香蒲猛地松了一口氣，下一瞬眉頭蹙地更緊了。

“我不管是誰，這些都不能讓福晉知道。香葒，福晉待我們怎樣，你我都清楚。絕對不能讓福晉失望和傷心。你若是……若是實在選不定人，我那個讓給你吧。”香蒲說到這里，心里有些難受，很淡，還能接受。

她也就見過對方一次，還是他往四爺府送東西的時候。

聽福晉的意思，他往后的前程絕對不錯。

香蒲覺得若是能讓香葒收了心，讓給她也是無妨的。

“我是那樣的人嗎？”香葒自嘲一聲，何況再怎么樣，她就只能選擇香蒲的人了嗎？她是不愿意的。

“那你……”房門這個時候被敲響，紅豆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香蒲姐姐，福晉讓你們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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