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德勛的臉色漸漸發白,神色越發惶惶。
彭玕見狀上前兩步走過去伸頭就看內容,這一看,也是臉有異色,崔穎覺得奇怪也上前觀看,而此時彭玕一把搶過絹書就想撕毀。
可是絹書非紙,撕扯不斷,只是變形,與此同時崔穎大喝道:“你干什么!”
喝聲中他一把搶下了絹書,瞪視彭玕:“你想毀掉證據?來人!把他拿下!”
彭玕可是重臣,誰敢拿下?堂上侍衛只敢圍住彭玕。
崔穎此時已把絹書扯抻閱讀。
“看不得啊!”彭玕嘶聲大喊,雙眸恐懼,但晚了,看臉內容的崔穎臉色驟然變得惶惶不安,也抬頭看向了馬希聲。
彭玕登時閉眼,一副無力回天的模樣。
這突然的情況讓大臣們好奇之下,不禁紛紛涌到崔穎跟前探看內容,而后他們一個個的全變得驚愕無言,皆是難以置信地看向馬希聲。
馬希聲看到一雙雙看向自己的眼睛,心慌得越發厲害。
“你們干什么這樣看著孤?你們……把那個呈上來!快把那個呈上來!”
趙福祿搶奪般地從呆住的崔穎手中抽走了絹書,遞給了馬希聲。
馬希聲一看,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起來:“這,這是造謠,這是……”話還沒說完,他只覺得心口發慌,眼前天旋地轉,繼而人往前栽!
“大王!”趙福祿的大喊聲中,馬希聲栽倒在地,手中絹書也攤在地上,絹書內容中的一行字格外刺眼:“……難民入境后,楚地歸孟指日可待。”
歸孟!
可怕的字眼令眾人愕然,而趙福祿已經大聲招呼著侍從們迅速把馬希聲抬起直奔后殿。
“太醫!快傳太醫!”趙福祿的聲音回蕩在殿中,而整個大殿內的群臣誰都沒有動,他們面面相覷,他們不知所措,他們更不知道說什么好!
說什么?
難民入境誰允許的?
他們誰有膽子當堂指責君王為細作?
一時間,整個殿內氣氛詭異無比。
突然,許德勛晃了下身子往前栽,在他身邊的大臣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相!”
“完了……”許德勛絕望無比口中喃喃:“完了,完了……我死定了!”
“你死定了?是我們都死定了!”彭玕說完瞪向失魂落魄的崔穎:“說我毀掉證據?我毀了,我們才都有活路!現在好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里面的內容……”
崔穎梗著脖子:“我怎么知道他會是……”
崔穎的話音戛然而止,劉彥瑫的手捂在了他的嘴上:“說不得。”
崔穎使勁兒點頭—是啊,說不得啊!
劉彥瑫松開手,崔穎自己捂住了嘴巴,而此時李鐸卻看著他們:“你們說,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為什么會是他?”
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眼神各自情緒,無人敢說一個字。
熱鬧繁華的主街上有一家臨街客棧,女扮男裝的彭嵐、胭脂跟著羅城一進去,就看到眼熟的兩個小廝,正坐在一樓門口的飯桌前假裝喝茶,實則盯著對面。
“人呢?”
小廝看到他們立刻起身恭敬作答:“進了對面賭坊。咱們的人跟著呢。”
羅誠轉頭沖彭嵐道:“小姐您在這里稍待,我進去看看。”
彭嵐點了頭,羅誠就去了對面,彭嵐剛落座,胭脂覺得不對朝前兩步,繼而皺眉退回了彭嵐身旁:“小姐,這可是唐門的口子啊!”
彭嵐一愣,挑眉張望—可不是嘛!
話說另一邊,羅誠不知這賭坊是唐門的堂口,他一進去就四處張望找尋與花柔一樣的女子,可是他找了半天,這賭坊里只有形形色色的男子,一個女人都沒有。
于是,他湊去了賭桌前—先前跟著人的癩子和小皮正湊在那里貌似猜大小。
往桌上隨意丟了兩枚大子,他沖小皮低聲問道:“人呢?”
“上樓了。”小皮眼往樓上看,羅誠順著他的目光朝上,發現那個雅間外面還站著兩個小二。
“爺,這女的恐怕來頭不小。”癩子在旁提醒:“她上去的時候,我們看見有人出來迎她還畢恭畢敬呢!”
羅誠聞言皺眉。
此時,賭坊樓上的房間里,唐風,唐昭與花柔,唐簫四人圍坐桌前。
唐風沉著臉,表情并不親近:“抱歉,殺手閣只聽命于姥姥。”
“是。”唐簫提醒著:“但姥姥已把門主之位傳給唐柔……”
“可她不是親手傳的!”唐風的話令屋內氣氛有一絲尷尬。
此時,唐昭一臉無奈聲音柔和道:“唐簫師兄,姥姥是什么脾性您清楚,家主在閣里放了不少釘子,姥姥為了清除這些釘子,可是連我們都想一并除了的!這種時候我們不頂著這口氣,萬一姥姥醒了,治我們的罪,那可就……”
“你們怕這是個圈套?”唐簫頓悟了他們為何是這般態度。
唐風唐昭齊齊點頭,一點都不含糊。
“我用我的人格起誓,這不是圈套。”唐簫說著舉起了手。
唐昭唐風眼神對望,一時靜默—他們太清楚唐簫的脾性,他們知道他敢于擔保意味著什么,但是他們也同樣清楚唐簫有多么護著花柔,誰知道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貓膩。
“我來,不是為了逼你們向我效忠。”花柔此時輕聲道:“更不是要強制殺手閣回歸,我只是想看看任事錄,按照門規,我身為門主就有查看的資格不是嗎?”
唐風聞言挑眉:“看可以,但是,不能拿走。”
“也不能抄錄。”唐昭連忙補充,花柔當即表態:“這沒問題。”
“任事錄記載了殺手閣自成立起所有的交易任務,迄今為止已有三十冊,不知道門主想查看哪一部分?”
花柔咬了咬唇—她不想點明自己的目標,所以最終她說:“全部。”
唐昭和唐風再次眼神對視,而此時門被推開,唐路入內并掩上了門:“有扎子。”
唐風,唐昭,唐簫三人一起皺眉。
“扎子?”花柔不解,一個沒在外執行任務的人自然不懂的暗語切口。
“就是探查跟蹤的人。”唐簫忙給花柔解釋,唐風已看向唐路:“哪路的?”
“楚國彭氏。”
花柔挑眉—楚國!
幾乎是無意識的,她瞥了一眼唐簫,而此時唐昭皺眉嘀咕:“怎么又是他們?還不死心啊?”
“不!”唐路看向花柔:“這次他們應該是沖著門主來的。”
唐風,唐昭聞言齊齊看向花柔。
“我?”
“是,他們的人手里有您的畫像。”
花柔更加驚訝,而唐簫則沖花柔道:“你在這里待著,我出去看看。”
唐簫說罷走到唐路身邊,唐路會意地沖他一點頭,兩人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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