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嵐半夜去天牢,是為了惡心祈王,為了看他痛苦的面容,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當她們來到天牢跟前時,看到的居然是天牢的門大開著,那些守衛全部倒在地上!
“這……”彭嵐傻了眼,羅誠則第一時間沖向天牢內,彭嵐連忙也追了進去。
走廊里,守衛們全部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當羅誠路過一間牢房察覺不對立刻退回去時,彭嵐已經跑到他的跟前:“站這里干嘛?”
“小姐,姚相不見了!”羅誠的臉色非常難看,彭嵐更是氣急敗壞:“那他呢?”
羅誠立刻朝里飛奔,彭嵐自然追在后面,而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牢房里沒有慕君吾,只有倒地的許多守衛。
這樣的結果讓彭嵐呆若木雞,宛如失去了整個世界般一片灰暗,羅誠則迅速查驗幾個倒地的值守,而后面如死灰:“毒,他們都中了毒。”
“人呢?”彭嵐憤怒、煩躁、抓狂:“他人呢?人去哪兒了!”
這誰答得出來呢?
“馬希范!”憤怒激動的彭嵐雙手抓上牢門柱,不顧忌諱地咬牙切齒道:“你等著!我絕不讓你好過!”說著轉身沖羅誠惡狠狠道:“立刻派人去告訴父親,以查刺客為由城內搜索。”
“是。”
“還有!集合你的人馬,宮門外待命。”
“是。”
當滿身暴力氣息的彭嵐一身雨水濕乎乎沖回殿中時,飛云還衣衫半解地呆坐在牙床上,依舊是眼神迷離,呆滯地看著殿門外大雨滂沱。
氣急敗壞的彭嵐直沖到他身邊,還未說話,他的鼻頭嗅動,就像打開了偶人的機關一樣,雙眼登時有了炙熱地看向她。
“你!”彭嵐一把抓了他胳膊將人往牙床下拽:“給我立刻帶人去剿殺一人!”
“誰?”
“花柔。”彭嵐怒不可遏地嘶吼道:“我要你殺了她!只要她死了!我……就和你共赴巫山。”
飛云的眉擰在一起:“花柔……我不識得啊。”
“一個會叫你‘君吾’的女人,一個會說與你已私定終身的女人,你知道的……”彭嵐的唇幾乎貼上了他的耳朵:“你,只能喜歡我一個,只能和我在一起,所以那些別的人,統統都得死!”
飛云愣愣地點著頭:“是,我只喜歡你一個,其他的,都得死。”
彭嵐滿意地退開些許:“羅統領會帶你去的,記住,她和她的那些人,一個都不可以放過!”
飛云立刻動手整理衣裳:“好,一個都不放過!”
此時,殿門外,羅誠一聲喚,彭嵐奔了出去,羅誠請她往外走了一些,謹慎提醒道:“小姐,屬下帶人去就是了,實沒必要殿下同去。”
“四郎不去,怎么把他引出來?”
羅誠聞言一愣,繼而擔憂:“可是今日殿下還要主事……”
“耽誤一天不打緊,若是真讓他逃掉了……那才是大麻煩。”
“小姐,老爺知道未除那人,已經大發雷霆,若讓知道您要拿這位做餌……”
“你不說,他不會知道。”
“可是……”
“沒有可是!”彭嵐揪扯上羅誠的衣領:“他在外面多待一會兒,你我,乃至整個彭家都將岌岌可危!他不是普通人,不兵行險招,他可不露面。”
羅誠看著彭嵐眼里的瘋狂恨意,一咬牙:“屬下明白。”
“聽著,他出現后……你給我……殺了他!”
“是。”
彭嵐松開衣領緊攥拳頭,一臉殺氣道:“大張旗鼓,滿城捕殺唐門刺客。”
“門主這是怎么了?”當唐寂背著花柔冒雨趕回城外林地中時,唐風唐昭已經湊了上來。
唐寂將花柔放下,看了眼她那有些飄忽,泛紅的眼眸道:“還能怎么?傷心……”
“唐寂!”花柔輕喝一聲,費力地晃了晃腦袋,示意他不要提。
唐寂見狀不得不噤聲,唐昭唐風則對視一眼,面色變得難看。
“怎么只有你們兩個?”花柔左右張望:“他們呢?”
“雨太大,淋著也不是事,我就讓六兩先帶大家去三里外的廟里避雨了。”
“我去把馬牽來,咱們這就去廟里匯合。”
唐風唐昭兩人作答后就要扶她起身,然而花柔擺手道:“不!聽我說!你們先別管我,趕緊去廟里,通知鐵軍,立刻返回唐門,不得耽誤。”
唐昭聞言驚訝:“您不和我們一起嗎?”
花柔此時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氣海很亂,神識有點飄忽,我需要休息片刻先穩定我的毒功之態,所以你們先走,待我歇過氣兒緩過來,就往唐門趕。”
唐風和唐昭對視一眼,表情猶豫。
“這樣!”唐寂絕對道:“我去找六兩,帶鐵軍先回,你們兩個陪同門主,照顧門主時也能互相搭把手。”
唐風,唐昭不加思索異口同聲答應后,唐寂立刻就走了,而唐風和唐昭則把花柔架起來去了前方搭地一個簡陋的雨棚里避雨。
昏暗的房間里,姚彥章惶惶不安地緊緊抓著慕君吾關切無比:“殿下,您真的沒事?”
“我沒事,你放心吧!”
“可是我親眼看你吞下了毒……”
“我早有準備,偷偷吃了解毒的藥,不然哪里能救你出來?”慕君吾輕聲安撫于他,老爺子卻將信將疑:“真的?既然您早有準備為何還要入局?總不至于是為了我這么個糟老頭子……”
“先生,您是我的恩師,我豈能不救?再者,我不入局,焉知局中情?”
“您……如何知道飛云已叛?”
“我醒來得知成婚一事,便猜你們是為了穩住彭軍不得不妥協,但聽到彭軍連續收復失城,我就知道出了問題。”
潘約此時在旁插言:“殿下認為您和飛云絕對不會對彭軍實控城池作視不理,結果只有一個,你們被挾持了,但到底用什么挾持的你們,是一個還是兩個人,唯有殿下親自入局才能得知。”
“唉!”姚彥章搖著腦袋嘆息道:“那惡婦看起來端莊賢淑,卻不想歪門邪道早有準備!你們看!”姚彥章從懷里摸出了血書:“飛云之前還和我表示,情況不對就動手殺了彭玕那個老匹夫,結果轉瞬就變了個人似的。”
慕君吾掃了一眼血書蹙眉道:“鎖心丹是唐門的一種特殊毒物,服用者固然可以達成夙愿,但肝臟受毒所侵,活不過五年。”
姚彥章和潘約聞言都是一頓,姚彥章一拍扶手:“該!多行不義必自斃!就是可惜了飛云……”
慕君吾聞言垂下了眼眸。
可惜還是不可惜,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飛云殺了琳琳的動機不難想象,固然是站在了“為他好”的立意上,但這樣的行為讓他無法接受,喪失善惡的不擇手段這是他不能接受也不能面對的。
“哦,對了!”姚彥章想起了正事:“殿下,現在彭玕帶著武平軍幾乎占了楚北諸城,而且楚南一帶不少城將都是受了他恩惠的,只怕……”
“姚相請放心,殿下已有應對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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