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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第二百九十章:不安心
更新時間:2019-04-21  作者: 春夢關情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嬌鸞令 | 春夢關情 | 春夢關情 | 嬌鸞令 
正文如下:
第290章不安心

第二日一大早,衙門里的官差就從魏家撤走了,魏家上下的人也沒了人約束,進出自由。

彼時魏業不大信,又親自往門口去看了一圈兒,王川在旁邊兒陪著他,叫了聲老爺:“是不是齊王殿下……”

除了黎晏,還有誰有這么大的本事。

這兩個月以來,魏業想了很多辦法,也曾動過給郭閔安送銀子的心思,不管玉佩丟失的事兒怎么處置,好歹先把家門口的人給撤走,至少別弄得這么難看,可后來他什么也沒干,或者說,他打心眼兒里就清楚,這事兒他辦不成。

郭閔安不是個拿銀子就能賄賂收買的人,讀書考功名,一路憑著政績走到今天,他骨子里是有傲氣在的,當然不屑商人那一套。

要真給郭閔安送了銀子,反倒像是他做賊心虛,到頭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魏業思來想去覺得這樣不成,到后來也就沒了辦法。

如今黎晏剛一回城,昨兒就直奔了府衙去,今天一大早,府外的衙役就全被郭閔安給撤走了,除了黎晏——除了黎晏,再沒人能這樣幫到魏家了。

魏業瞇了眼,果然這些年來,鸞兒同黎晏的相交,對魏家而言,是有所助益的。

他深吸口氣,站在府門的臺階上,往長街盡頭望去:“這下子,全清凈了。”

王川抿唇:“可是老爺,殿下昨日才回城,今天衙門里的人就撤走了,人家肯定要指指點點的……”

“人活這一輩子——”魏業打斷他的話,也沒回頭看他,聲音里透著清冷,“王川,我這個人,最怕的就是別人戳我脊梁骨,壞我名聲,可我最不怕的,也是這個。”

王川面色一沉。

他是明白的。

有些事兒,老爺容不下,可與齊王殿下有關的一切難聽話,老爺都欣然接受。

外頭傳的越難聽,才越是有人忌憚老爺,且真鬧的不像話了,根本就不必老爺出面,齊王殿下便會料理了那些舌頭。

到頭來,老爺什么工夫也不必費,還叫人家忌憚魏家,看著齊王殿下的面兒上,更端出七分的客氣來,對老爺來說,真是何樂而不為呢?

主仆兩個在門口站了很久,王川正想說什么話,卻把眼一瞇,遠遠地瞧見個人,正朝著他二人這頭疾步而來。

來得好快……

王川眉心一擰:“老爺,趙隼來了。”

魏業也是正提步要回府中去的,一聽王川這話,當下腳步一頓,又回過身來,往街口方向望過去,果然瞧見趙隼的身影。

于是他索性站定住,等著趙隼近得前來,才面帶笑意的問趙隼:“怎么一大早過來?”

短短幾個字,卻透著不可言說的親近感。

趙隼心下冷笑,十分的不屑,面上卻并不顯露。

從前魏業不這樣。

這位真是人精,對什么人都不卑不亢,對他主子是這樣,對他們這樣的奴才,亦然。

要說親近感,魏業是從沒表現出來過,哪怕主子對二姑娘那樣上心,魏業都好像一直守著那點兒分寸,絕不逾越。

至于面對他們嘛……

魏業是富貴慣了的人,底下不知道多少人高捧著他,而他呢?見得多了,風里雨里過來的,從來都是從容的。

看樣子,魏業心里很明白,今天衙門里的官差會離開,是因為什么。

他見魏業滿臉是笑意,眼角眉梢都染上喜悅顏色,心里頭便越發不痛快。

主子昨兒夜里咳起來,太醫請了脈,倒也不是十分嚴重,可一夜都沒能睡好,翻來覆去的,嗓子又不舒服,頭也疼著,一夜里又起了兩次身要進藥。

這些事兒,外頭的人不會知道,他是近身服侍的,全都看在眼里,偏偏主子又再三的交代了,不許叫二姑娘知道。

趙隼斂了斂心神,也是不愿叫魏業看出端倪,他吸了吸鼻子:“主子叫奴才來跟魏老爺說幾句話。”

他聲兒淡淡的,也沒迎合魏業的親近。

魏業咦了聲,聽他這么說,也就收起了要把他讓到府中說話的心思。

趙隼在府門口徑直的回了這樣的話,想來是本就沒打算進門。

魏業想了須臾,哦了一嗓子:“今日起來見府外的官差都走了,我想來該是殿下出手相幫,正想著要收拾收拾,到王府去當面同殿下道謝,正好你就來了,殿下是有什么要叮囑的嗎?”

“魏老爺要謝主子,也不急在這一時,橫豎外頭的人會議論紛紛,這時候魏老爺再登齊王府的門,不是更成全了人家的說辭嗎?”趙隼噙著笑,拒絕的語氣卻十分堅定,“主子今兒打發奴才來,是想告訴魏老爺一聲,明兒個叫王川陪著主子到牢里去一趟。”

魏業面上的笑意立時就僵住了,側目去看王川,見他也是一臉的茫然,便又收回了目光,重放在趙隼身上:“叫王川陪著殿下去大牢?”

趙隼點頭說是,再沒有避著魏業目光,反倒迎了上去,與他四目相對,而同時,他在認真的打量著魏業的神情,只聽他幾乎一字一頓的同魏業講:“主子怕二姑娘放心不下齊娘,要到牢里去看看齊娘眼下怎么樣,叫王川陪著,是為了堵郭大人的嘴,正好也叫王川回府告訴二姑娘。昨日郭大人說了,不日便會將齊娘她們放回來,只是這一二日之內不大行,畢竟才撤走了魏府外的人,馬上就放人,外頭指不定要說成什么樣子。”

魏業聽他解釋了一大車的話,卻并沒有松下那口氣。

齊娘對于他而言,一直都是眼中釘肉中刺,他真的是欲除之而后快,可卻又什么都做不了,就這么窩囊著,憋著這口氣,過了十幾年。

他其實也明白,是他多心多想了。

黎晏要到牢里去看她,全都是為了鸞兒,不然憑齊娘一個奴才,何時能入了他黎晏的眼了。

只是魏業覺得古怪的,是趙隼特意打量過來的目光。

他抿起唇角:“其實該我們自己到牢里去看一看,別說齊娘,就是祺玉,鳶兒也是放心不下的,倒要勞動殿下操心,實在是慚愧。”

他客氣了兩句,卻也不說應還是不應。

趙隼本不是與他商量來的,就是來知會他一聲,明兒叫王川跟著一道,但總歸是人家府上的人,到底得魏業松一口,才算名正言順了。

他稍稍收回目光:“也沒什么,主子說,這兩個月以來出了這么多的事,魏老爺家里家外一定有許多事情要處置料理,一時顧不上,也是有的。昨兒二姑娘回府,在府門口暈厥,奴才是不敢瞞著主子的,主子為這個著急上火,卻不好立時入府來看望二姑娘,這才動了心思,想著親自到牢里去看一看,好歹知道了齊娘沒事兒,也叫二姑娘暫且寬心,耐心等幾日,齊娘便能回家,如此二姑娘才好安心養病不是?”

他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魏業自然也曉得他在等什么,心中雖有不情愿,真是極不愿意黎晏私下里見齊娘,總覺得要出事兒一樣,可再不情愿,也沒什么理由把著王川,不叫王川一道去。

黎晏做的這一切都是為鸞兒好的,他當爹的,拿什么理由拒絕?

是以魏業深吸口氣:“那明兒一早,我叫王川到王府去候著,陪著殿下一道往大牢去。”

他語氣中沒有半分不情愿的意思,反倒是感激十足,應完了這個事兒,又想了須臾:“你既說了眼下最好別招人注意,那我也就不好到王府去拜謝殿下,還要煩請你替我轉達,等風平浪靜了,一定好生拜謝殿下今次恩德。”

風平浪靜?

趙隼不動聲色的冷笑了一回。

這次的事情,哪有那么輕易過去的。

他背著手,想了想,也實在沒什么同魏業好多說的,再加上先前查出來那么多事情,以前他對魏業沒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厭惡,只能說平平而已,就當是個陌路人,橫豎魏業如何,與他都沒有半點關系,主子都不把這個人當回事兒,他更沒那個必要。

但知道了過去的那些事情,還有魏業很可能做過的那些缺德事兒之后,趙隼的心,便久久不能平靜,對魏業便也就生出七分厭惡來,如今與魏業多說一句話,他都覺得渾身不自在,要不是主子吩咐了,必得他親自來知會魏業,他是決計不會單獨再到魏家來的。

眼下既然魏業也知道了,也松口了,客氣的話也說的盡夠了,趙隼往臺階下退幾步,拱手做了個禮,便與魏業告辭了不提。

魏業并沒有過多的攔他,只是站在門口,盯著趙隼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川輕咳了聲:“老爺,奴才瞧著,趙總管對老爺……他從前對老爺就是這樣平平的,瞧不出好,也瞧不出什么不好,但這回,奴才怎么總覺著,他對老爺有些不滿,甚至是有意疏遠呢?”

“大約是為齊王吧。”魏業翻了翻眼皮,“他已經算是收斂了,至少還維持著表面上的客氣,估計這回他覺得齊王為咱們家的事操勞,從湖州,到現在回城,這幾個月沒有一天安生日子過。趙隼是打小就服侍齊王的人,他忠心,眼里只認準了齊王這一個主子,誰叫他主子過得不好,他便不待見誰,沒什么好驚訝的。”

王川哦了一嗓子,卻又總覺得哪里古怪,但究竟是哪里不對勁兒,他又說不上來。

魏業轉了身提步回府,王川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主仆兩個一前一后的,進了府饒過影壁墻,走出去越有一箭之地,魏業的腳步才放慢下來:“你說齊王好端端的,紆尊降貴,要到牢里去看望齊娘,怪不怪?”

王川啊的一聲:“趙隼不是說,殿下是為了二姑娘嗎?老爺許是多心了吧?”

“是嗎?”魏業瞇著眼,一遞一步的往前走,心里始終沒著落,“總覺得說不上來的古怪,他畢竟還是個王,就說真不放心鸞兒,叫趙隼去牢里看看也就是了,要堵上郭閔安的嘴,拉上你,可他還是要親自去,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王川愣了須臾,這話原也不錯,要是齊王自個兒不到牢里去,郭知府才不管那么多,反正齊王有齊王的理由,說到底就是不放心二姑娘而已,郭知府既然連府外的人都撤走了,那就是聽了齊王的吩咐了,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還要再同齊王起爭執,不過是到牢里去看看齊娘,叫趙隼帶上他,兩個人一道去,也就是了。

偏偏齊王非要親自去,所以才需要拉上他,好堵住郭知府的嘴。

“那老爺,要不明兒個奴才裝個病,再推了?”

魏業卻搖了頭:“周諶就在咱們家住著,你裝病能瞞過誰?還是算了,齊王特意叫趙隼來這一趟,我也答應了,要到了明兒個你再借故不去,反倒更麻煩,好歹齊王幫了咱們家這么大一個忙,也許……也許真是我多心了吧,凡是跟齊娘扯上關系,就總心里不安。”

他說完了,又低聲嘆息,這真是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坎兒了,可頂多也就是在王川面前說上幾句,對旁人,他哪里還能開口呢?

他一面想著,一面叫王川。

王川低著頭跟在他身后,一句話也不敢說,實則也是真不曉得該怎么接這個話,直到他又叫了一聲,王川才略抬了抬他:“老爺?”

“明兒你還是去,只是自己多留個心眼兒,甭叫人看出什么,至于齊娘……”魏業面色沉下去,眼神也是復雜的,“她跟齊王說了什么,你記清楚了,回了家,一字不落的告訴我,她要是在齊王面前就有什么不該說的往外吐,你想法子攔著點兒,真叫齊王看出端倪,也不打緊,事后我再來想法子。”

王川心頭一緊。

齊娘也在家里待了十幾年,他知道老爺從沒有放心過,可是也從沒有像今日這般,把她看的,這般緊要……

“奴才知道了。”他心跟著一起沉下去,聲兒是悶悶的,“奴才會看好齊娘,不會叫她在殿下面前胡說八道的,老爺放心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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