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和婆婆為了錢的事扯皮，錢不多，關鍵是說出去不好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多不孝。

石斌一言不發由著林笑笑出面，石母當著其他幾個兒子的面把錢拿到手才開露出笑臉。

林笑笑給完錢才暗示石斌不要鬧太僵，石父也主動開口緩和氣氛，一家人才重新熱絡的聊天。

石母把錢拿到手，也有心情挑刺，她已經悄悄瞧過林笑笑送來的東西。她眉毛一挑，指著林笑笑說：“你以后別再送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也別送什么吃食。誰家孩子吃飽飯就是好事，還吃什么糖。你要是不會買東西，以后干脆直接給錢。你娘到底是去太早，你這還是沒人教……”

林笑笑一邊聽一邊在內心默默吐槽，她要真給錢她就是傻瓜。她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門，村里人兩只眼睛都看著，她要給錢誰知道，石母說什么都沒有，她還能拉著每一個人去解釋。№Ⅰ№Ⅰ

她能解釋也要別人肯信，還不是石母說了算。

林笑笑聽著聽著不對，石母把要錢的小心思暴露出來不要緊，反正她在林笑笑眼里一直就這形象。可石母不該為收到錢，在指責林笑笑的時候還要批評林母。

林笑笑是在林母過世后才來到這方小世界，她來了，這也是她的因果，不管是從感情上還是理解上，她都不能讓人批評林母，哪怕這個人是她婆婆。

“媽，您說我可以，別扯上我媽，她都已經不在了，您還要搭上她，也不怕她晚上來找您。”

石母剛開始心虛的停下來，繼而生氣的怒罵：“你這是什么意思？我還不能說你？我什么時候扯上你娘，我說的每句話不是事實？你有人教就不會一分彩禮都不要還嫁給我們家石斌，結婚后更不該唆使石斌分家。”№Ⅰ№Ⅰ

石母已經選擇性的忘記分家是她主動提出，因為小兒子不得她喜歡，結婚娶個媳婦更不得不喜歡，她當然要把他們分出去。

石斌不喜歡石母無端對林笑笑指責：“媽，你別亂說，我今天來只是想看看你們，順便給您二老送點補品。您要是不喜歡，那以后我們都不送了。我們按規定每年給你們養老錢，這些年大哥他們也沒給二老買過什么，我這當弟弟的也應該像哥哥們看齊。”

石母覺得石斌生來就是氣她，不幫著她說話還要幫著兒媳婦說話，生兒子不如生塊叉燒。

石父看著母子倆針尖對麥芒，把手里最一口煙抽完才開口說話。

“行了，吵什么吵。你們是不是吃太飽閑的，還是想讓外人看笑話。”石父不耐煩的開口。№Ⅰ№Ⅰ

石父等屋里安靜下來，才繼續開口道：“老四，笑笑，你們媽的這張嘴就是這樣，這輩子也改不了，你們是小輩，別和她一般見識。”

“爸，我沒有。”林笑笑賭氣的回答。

“行了，老四，你沒什么事先帶著林笑笑回去。”石父覺得兒媳婦不給他面子，不想再勸的他只能讓石斌夫妻先離開。

“老四，你有空過來多坐坐，咱們兄弟也很久沒有在一起聊天。”石龍擺出大哥的派頭送客。

“好。”石斌言詞簡單的回答。

石父等石斌夫妻離開，才把石母叫到房里批評。

“老四都成家立業，你還能管他？你要實在閑，就多管管幾個孫子，看看他們整天在地里瘋，都臟成什么樣。”№Ⅰ№Ⅰ

“我不管孫子，他們又不是沒媽，還輪到我管。當年你媽可沒幫我帶幾個臭小子，我累死累活把兒子養大，還要我幫你們石家帶孫子，你個糟老子壞得很。”石母本來就被石斌氣著，石父開口也是氣人的話，她這話也說得不客氣。

“你不管孫子，以后也少管老四，他又不傻。”石父發現以前還是小看這個兒子，只是他絕對不會承認這件事。

“不管就不管。”石母覺得委屈。她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要再多的錢又能有什么用，還不是為了這個家考慮，為了兒孫考慮，結果一個個都不理解她。

石斌確實不理解石母的想法，他倒不會矯情的難受，村里這樣的母子多了去。石母還算是講道理的人，她從小不喜歡小兒子，那也是有原因的。№Ⅰ№Ⅰ

石母生石斌的時候就差點一命嗚呼，人救回來卻是再也不能生育。她已經有四個兒子，不能生也罷。石斌從小就吃得多，這才是讓石母不喜的真正原因，說到底還是窮鬧的。

這要是有錢人家，石斌吃東西不說一個頂仨，就是一個頂五個也不是事。石母當年同意林笑笑和石斌的婚事，也是看中林笑笑不要一分錢的彩禮。

林笑笑和石斌離開石家老屋后才松口氣，這地方能不來最好。

石家對面一群人圍坐在樹下聊天，見到石斌夫妻空手出來，各自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起來。他們還想看石家的熱鬧，可惜每次剛有苗頭，這火就被滅了。

“我陪你去山上吧！”石斌并沒有把剛才的爭執放心上。

“先回去拿工具。”林笑笑也從沒把石家人放心上，他們還不能影響她的情緒。

夫妻倆回家拿了工具和祭品，悄悄的從小路上山。

這幾年破四舊除封建迷信思想，連上山都要悄悄背著人，他們也只能入鄉隨俗。

林母的墳連塊墓碑都沒有，只在墳前種了一棵松柏樹。一年過去，小樹苗并沒有長大多少，倒是墳頭長滿雜草。

石斌舉起鋤頭鋤草，林笑笑在墳前擺放祭品。她不敢放鞭炮但是燒點紙擺上點心水果還是敢，只要沒被人當場抓住，誰又敢說是她。

林笑笑跪在墳前默默念了一大段，最后磕了三個響頭才起身。石斌也跟著她一起磕頭，離開前還不放心的再次確實紙已經燒完。他怕夫妻倆離開后，死灰復燃引起山火就麻煩大了。

夫妻倆一個背著鋤頭，一個背著背簍，見到人就說上山找藥材。不管信不信，反正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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