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玄坐在靠門口的椅子上,一眼就能望見外院門口,他面上毫無波瀾,但其實心中比誰都煎熬。
他的腦海中閃現過無數個畫面,若是蕭苓微被抓到,他該怎么做?若是沒有被抓到,他又該怎么做?
黎玄從來沒有感覺時間過得如此慢,就像前世他看著秒針一點一點地移動似的,滴答滴答,他的心中似乎也有個鬧鐘,不斷地吵個不停。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他的視線中終于出現了人影,那人影一閃而過,他沒看清楚。
再眨眼時,人影已經在他的面前,是岳虎和魯豹,沒有蕭苓微。
“殿下,沒有抓到蕭苓微。”
屋內眾人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但是我們在宅子里找到了這個。”
看見岳虎手中的香囊,眾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那是蕭苓微的香囊。
黎玄拿過來看了看,里面裝了一些金葉子,還有一條項鏈,是他送給她的面具項鏈。
他的手指慢慢地劃過小巧精致的面具,沉聲問道:“還發現了什么?”
“還有這個。”
韓通手上用力一推,一個嬌小的身體摔了進來。
正是蕭苓微身邊的蘭竹。
楊慧君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抓緊了衣角。
韓通突然抽出寶劍,指向了蘭竹,“說,蕭苓微在哪里?”
面對近在咫尺泛著森冷寒光的劍刃,蘭竹的目光緊緊地鎖住了僅僅離她的臉一寸之遙的劍尖,“我...我不知道...小姐...沒跟我在一起...”
盡管她說話結結巴巴,但是,說出的話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下一刻,韓通的手往前一伸,冰冷的劍抵在蘭竹的臉頰上,她嚇得尖叫起來:“啊,不要,不要...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渾身劇烈地抖動,瞳孔變大,恐懼從她的眼中溢出來,從她全身的每個毛孔中溢出來,包圍著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雙眼一番,被嚇暈了過去。
韓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踢了她一腳,鄙夷地說道:“真是膽小鬼。”
但也是這個情形讓眾人相信了蘭竹是真的不知道蕭苓微的下落,剛想松口氣的楊慧君還沒來得及放松,就聽見蘭芝說道:“大人,我還知道一個地方...”
韓通的眼睛亮了起來。
但蘭芝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把劍插進了她的心臟。
“你...”蘭芝難以置信地望著黎玄,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死在黎玄手中,因為在她的印象當中,黎玄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他連陪蕭苓微去打獵都不會主動去射殺那些小動物,更遑論去殺人。
直到心跳停止的那一刻,她還保持著震驚的表情,雙眼沒有閉上,她死不瞑目。
韓通沖了過去,將手指放在蘭芝的鼻下探了探,已經氣絕身亡了。
“她馬上就要說出蕭苓微的下落了,你為什么要殺她?你是想殺人滅口嗎?”
黎玄冷哼:“你還不配讓我羞辱。”
韓通的臉又黑了幾分,空氣中似乎傳來了骨頭“咔咔”的聲音。
看見韓通這副模樣,黎玄心中暗爽,嘴上繼續羞辱他:“你沒聽見剛才蘭竹說的話嗎?她說蕭苓微沒有跟她在一起,那你在那里抓到蘭竹能說明什么?
“不過就是蘭芝這個丫頭貪圖錢財,知道蘭竹在那里就想引我們去抓蘭竹,然后就會讓我們以為既然蘭竹在那里,那么蕭苓微一定也出現過,從而騙取賞金。
“這么拙劣的謊言你沒看出來嗎?
“真不知道,你這個世子是怎么當上的,太蠢了。”
韓通:“”
韓通簡直是要氣炸了,本來就被黎玄那一連串的話給繞暈了,此時又聽見黎玄罵他蠢,根本就沒心情去琢磨黎玄的話,只想打人。
但眼前是皇帝的兒子,不能打怎么辦?
“啊...”韓通大吼一聲,舉起了手中的劍,對準了黎玄。
“住手,你想干什么?”
平福等人如臨大敵,就連站在門外的岳虎和魯豹也沖了進來。
但他們的動作都慢了一點,韓通的劍迅速落下。
“嘭。”
黎玄身旁的椅子被砍成了兩半。
虛驚一場,眾人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就連蕭林珹,也是情不自禁地為黎玄捏了一把冷汗。
“把她帶上,我們走。”
阿山示意侍衛押上蘭竹,跟著韓通離開了這里。
黎玄吩咐左右:“把她帶出去,扔去亂葬崗。”
楊慧君卻突然說道:“殿下能否不要把蘭芝扔去亂葬崗?”
黎玄看了過來,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她:“好。”
楊慧君沒想到黎玄會這么快答應,先是愣了一下,后來想到他們都被關在這里,也沒人為蘭芝辦喪事,就說:“勞煩殿下派人把蘭芝的尸首送去給她家人吧。”
隨即說了一個地址,又從內室拿了一個首飾盒出來:“這些是給她家人的。”
緊接著又將一個荷包遞過去:“這是給侍衛們的茶水錢。”
黎玄沒接荷包,只是接了首飾盒遞給平福,“妥善處置。”
“是。”
看著平福離開的背影,岳虎和魯豹交換了一下眼色,陛下說得很對,四皇子對于蕭家六房確實是余情未了。
岳虎垂下眼簾,看來自己的決定沒有錯。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韓通帶著人氣勢洶洶地又殺了回來,不,是沖了進來。
他也不廢話,掏出圣旨給黎玄看:“陛下有旨,將蕭家六房的人都關進刑部大牢。”
隨即吩咐侍衛:“動作快點,都帶走。”
黎玄臉色一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蕭林珹等人被帶走。
蕭林珹經過黎玄身旁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經過剛才的事,他想,或許黎玄對他們沒有惡意。
黎玄問道:“陛下只說把他們關進刑部大牢,沒說別的嗎?”他想知道黎震霄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但韓通只是扯了扯嘴角,用近乎于挑釁的語氣說道:“我,不,知,道。”
黎玄的臉又黑了幾分。
黎震霄坐在御座上,鐵青著臉看向了底下跪著的大臣。
“陛下,外面已經鬧得沸沸揚揚,都說陛下是因為心虛皇位來得不正,所以才如此大動干戈地鏟除大興皇帝的血脈。外面都在傳蕭苓微是反賊一說,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陛下,若是沒有切實的證據足以證明蕭苓微參與了謀反,就不能殺她,否則就是殘害皇族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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