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岳的情緒已經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于宏和大蔣兩個人合力這才勉強壓下了他。
孫筱安有些不明白的看了看大岳。
繼而又輕聲問道:“大岳,什么叫……
不忍心把他徹底燒焦啊?
那火……只要一著你不去刻意滅它。
它應該不會自己熄滅吧?”
孫筱安的話算是徹底的問到了點子上來了。
只聽得大岳怯諾諾的說道:“我……我趁著你們不注意的時候。
把他身上的火給去了。
就想著……他再怎么說也是和我們一起進山的兄弟嘛!
就這么讓他死無全尸……”
大岳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方寒忽然趁著于宏和大蔣不注意的時候。
掙脫了他們兩個人,繼而當即就跑過來給了大岳一拳。
大岳一個趔趄,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摔了出去。
方寒的情緒已經被頂到了一個瀕臨點上了。
此刻的他紅著眼睛說道:“你不忍心?
你有菩薩心腸,就我們特么的冷血無情是嗎?
大岳,別怪兄弟沒特么提醒你。
田順要是敢出來,我方寒肯定第一個把你推出去。
你們兄弟情深,我特么就成全你們。”
方寒已經快要徹底的失去了理智。
其實,田順的死,對于所有人而言都是有影響的。
但是經歷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
再去談田順的生死問題,顯然不太明智。
孫筱安還要說話,卻被顧流笙給制止了。
武燦斌也低聲說道:“這是他們內部的事情。”
這一句話算是點醒了孫筱安。
武燦斌說的沒錯,她竟然一時之間忘記了。
他們原本就是兩股人馬。
如今也只是暫時性的合作罷了。
人家內部出了問題,也應該是人家內部自己解決才是。
他們幾個再怎么說,雖然現在也算是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生死都在一瞬間,可是說到底他們也只是一個外人。
從之前顧流笙他們發高燒就可以看的出來了。
大岳他們根本就沒有管過顧流笙和老向導。
如此兩派分明,她現在也就不必跟著操那個閑心了。
老向導一直很安靜,許是站的累了,就坐在了一旁。
孫筱安和顧流笙還有武燦斌不多時也走過去一起坐了下來。
老向導低聲道:“你們是到不了那個地方的嘞。
不瞞你們說,這么多年,我也遇到過不少和你們一樣的人嘞。
他們一開始也都是滿腔熱血的要去那個地方哦。
可是我卻沒見哪個進去了還能出去的嘞。
我那娃兒不也折在里頭了。”
顧流笙神色有些肅穆,一旁的孫筱安卻忽然輕輕苦笑了一聲。
繼而問道:“那您能跟我講講您兒子的故事嗎?”
老向導愣了愣,繼而抬起頭來看了看遠處的雪山。
繼而聲音略微有些沙啞的說道:“當年有一隊人馬來我們這里借宿。
那個隊伍出手特別闊氣嘞。
可把我們老兩口高興壞了。
后來,他們說要找向導,也跟你們一樣。
只說要去雪山,沒說去哪里。
當時我們隔壁的坷垃阿里叔自告奮勇說要去。
其實也就是看我們賺了錢,眼紅嘞。
可是他年紀比我還大嘞,人家就不肯用他。
最后還把價錢提到了一百萬嘞。
我家那娃兒啊,就心動嘞。
當即就要求說他要去。
這不一去,就再也沒回來過。”
說到這里,老向導的眼眶子立刻便濕潤了。
孫筱安默默的給他遞了一張紙巾。
繼而安慰道:“總之,這次你一定會活著回去的。
不僅要活著回去,你還要把你兒子也帶回去。
他不應該沉寂在這茫茫雪山里的。”
說著顧流笙卻忽然問道:“你還記得那些人是什么樣子,或者是什么口音?
亦或者是什么地方的嗎?”
老向導凝眉想了半天,最終才說道:“哦,我記得啊,他們的領頭人應該是個男的。
還是和光頭嘞,聽口音我也聽不出來呢!
他們的隊伍里……還有兩個外國人哦。
一個男的一個女的,男的長得高大帥氣。
女的是個金發碧眼的女孩子嘞。
但是哦,那個女的脾氣不太好嘞,動不動就要打人嘞。
不僅如此,她的功夫還不錯,國語也說的非常標準嘞。
依我的觀察嘞,那個隊伍里哦。
除了那個光頭,就屬她的官最大了。”
孫筱安和顧流笙面面相覷。
也就是說,整件事情可能還牽扯進來了外國人。
那么那支隊伍又會是誰的呢?
很顯然應該不是屬于于宏這支隊伍的。
那個人也是第一次派人來這里,于宏就是先河。
顧流笙甚至一度懷疑,很有可能就是地獄。
這么久以來,地獄于他們而言。
其實一直都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
他們不知道地獄從頭到尾做那些事情到底是為了什么。
千年前的事情,逐漸浮出水面。
似乎也是地獄一直在幕后引導著。
她似乎知道的很多很多,甚至于是整件事情的全部。
即便如此,他們還是猜不到。
地獄這么做的最終目的到底是為了什么。
還有周建華,一系列的奇怪舉動。
似乎也在告訴著他們,周建華也絕非是局外人。
整件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起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最終的目的地是哪里。
可是卻依舊不得不繼續前行。
按照某些預定好的方向繼續往下走。
直到接近某些人預定的某些地方。
顧流笙忽然說道:“那他們當時有沒有什么地圖?
或者什么可以明確目的地的東西?”
老向導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搖著頭說道:“沒有,沒有地圖嘞。
我也沒看到他們有什么東西。”
聽了這個回答,顧流笙的神色沒有多少變化。
最終還是語氣頗為無奈的說道:“或許,一切的答案,當我們找到那支沒能出去的隊伍時。
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這邊幾個人正說著話,那邊于宏等人也已經安靜了下來。
大岳和方寒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
二人都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可是最終還是握手言和了。
氣氛太低沉,或許他們早該如此釋放一下了。
大約兩個多小時以后,他們再次按照地圖往深處走去。
身后的白雪飄飄灑灑,很快就覆蓋住了他們來時的腳印。
仿佛這里從來都沒有人來過一樣。
白雪皚皚,寒風簌簌,一切都被掩蓋的完美無比。
他們迎著風極為吃力的又走了三四個小時。
天徹底黑下來以后,才找了一個避風的地方停了下來。
因為之前出的那些事情,他們竟都不敢再去睡覺。
紛紛掙著要守夜。
最終決定大岳,方寒,白浩和武燦斌來守夜。
其他人去帳篷里睡覺。
顧流笙和孫筱安還有于宏睡在一個帳篷里。
四個人一起守夜,或許還能讓人覺得心安一些。
這一夜倒也出奇的平靜,沒有再發生什么事情。
第二天一清早,六點多,太陽就出來了。
孫筱安是第二個鉆出帳篷的,第一個是顧流笙。
于宏還在睡,但是當她選出來時。
卻見顧流笙正站在那幾個守夜的人坐的地方。
可能是因為他擋著視線的緣故。
孫筱安就只見到了大岳,白浩和方寒。
本來以為武燦斌被顧流笙的背影給擋住了。
可當她走到顧流笙身邊的時候。
卻驚訝的發現根本就沒有武燦斌的影子。
其他幾個人窩在一起,正睡得香甜。
顧流笙輕輕的拍了拍坐在最邊上的白浩。
只見白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舔了舔干澀的嘴唇迷迷糊糊的說道:“誰啊?大早晨不睡……”
話剛剛說到這里,忽然就見他猛的跳了起來。
面色十分緊張的環視著四周問道:“怎么了?
又出變故了?”
正這么問著,他這才發現,四周圍安靜的很。
站在他面前的孫筱安和顧流笙也很平靜。
這才理了理衣服問道:“怎么了?”
顧流笙低沉著嗓音,眼神十分犀利的盯著白浩問道:“武燦斌呢?”
“武燦斌?他不是就睡在我旁……邊的嗎?”
白浩的話,越說越沒底氣。
因為他也發現,此刻原本坐在他們身邊的武燦斌竟然不見了蹤影。
這時候于宏也從帳篷里鉆了出來。
看了一眼四周圍,走到了顧流笙的身邊。
下意識的問道:“怎么了?”
顧流笙沒好氣的說道:“武燦斌不見了。”
“誰?誰不見了?”
說話的是從睡夢中被驚醒的大岳。
他本來就神經大條,恍然聽到誰不見了。
當即就開始緊張了起來。
顧流笙沒有再說話,只轉身對于宏交代了幾句。
然后就拉著孫筱安離開了隊伍。
于宏看著遠去的背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繼而看著其他人說道:“收拾東西,隨時準備出發。”
孫筱安被顧流笙一路拉著走了大概十幾分鐘。
她這才詫異的問道:“其實去找武燦斌,帶著我……
可能會拖累了你。”
顧流笙卻忽然輕聲笑了起來,繼而說道:“當然得帶著你。
否則我們三個怎么匯合?”
“匯合?”
孫筱安再次詫異的看著顧流笙的背影問道。
顧流笙反而又笑了起來,然后說道:“傻瓜,小武就在前邊等著我們呢!”
孫筱安也才意識到,這是顧流笙故意再甩開于宏他們呢。
可是又一想,她剛才明明看到了顧流笙將地圖交給了于宏的。
想到這里,她急忙又問道:“可是……,可是我們沒有地圖該怎么辦?”
顧流笙沒有說話,只拉著孫筱安悶頭又走了大概十幾分鐘。
就見遠處一個黑點,離他們越來越近。
最終在徹底接近那個黑點以后。
才發現,那是穿著黑色登山服的武燦斌。
二人走過去時,武燦斌正朝著他們招手。
剛剛匯合,顧流笙沒說什么。
提起武燦斌身邊的裝備包就拉著孫筱安快速往前走。
武燦斌緊隨其后,三個人悶頭走了大概大半天的路程。
直到晌午一點多才停下來。
武燦斌看了看身后那條長長的腳印,眉頭深鎖道:“于宏并不笨。”
顧流笙重新整理了一下裝備包說道:“沒關系。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現在已經發現了事情的蹊蹺之處。
緊接著就會發現裝備包也少了,可是他們已經追不上我們了。
按照我給的地圖,他們只會偏離我們現在走的軌跡。
所以,暫時我們還是安全的。”
孫筱安在一旁聽得那也是云里霧里的。
顧流笙忽然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我們必須得避開他們。
現在整件事情已經越來越復雜了。
我們誰都不能相信,只能相信我們自己。
于宏他們的目的表面上是找沈含芳。
可是到了現在,我反而覺得他們的目的恐怕并沒有那么簡單了。”
孫筱安愣了愣,良久這才說道:“那……老向導怎么辦?
他們本來對他就不友善。
說到底還是我們強行把他牽扯進來的啊!”
武燦斌看了一眼身后,似乎也在擔心那個老向導的安危。
“如果你是于宏,發現裝備包數量少了,有發現地圖有問題。
你還會輕易把這個活地圖給怎么樣嗎?”
顧流笙依舊是一副寵溺的模樣看著孫筱安。
孫筱安沉思了片刻,忽然笑著說道:“所以,你給于宏假的地圖。
一來是想讓他放心讓你出來找武燦斌。
二來是為了事發后保住老向導?”
顧流笙點了點頭,孫筱安卻忽然又凝眉道:“那也不對啊。
于宏為什么不派個人跟著我們呢?
即便有地圖,可是以他向來小心謹慎的行事作風……
應該也不會這么放心的讓我們自己出來吧?”
顧流笙沒有說話,武燦斌卻擺了擺手說道:“非也,非也。
這道理我懂,首先田順的死,已經讓他們軍心渙散了。
按道理說啊,這些人大多數應該都是亡命之徒。
所以也應該是看慣了生死的,但是為什么一個田順死了……
就能讓他們整個內部出現這么大的內訌呢?”
武燦斌的話說的一點都不假,于宏不傻。
他肯定也是知道內訌只會消耗成員之間的信任度和默契度。
但是從整件事情的局外人來看的話。
他好像也并沒有可以阻止過大岳或者其他人。
武燦斌見孫筱安依舊還是一副茫然的模樣。
繼而又進一步解釋道:“只有一點可以說明。
那個大岳很可能是在裝傻。
或者那個方寒也是故意裝出來一副害怕恐懼,暴躁的模樣的。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那個于宏為什么不明確的阻止呢?
很可能,他也察覺到了這兩個人其實很可疑了。
對于整件事情而言,所以在這兩個人起沖突的時候他并沒有很刻意的去阻止。
因為他也在觀察這兩個人。”
孫筱安這才明白,當時她要勸架。
為什么武燦斌和顧流笙都攔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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