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來以為,是老向導說了他兒子的事情。
這才令顧流笙起了疑心的。
如今看來,還真不是那么一回事兒。
老向導的話,只是堅定了顧流笙的懷疑罷了。
原本他們在整件事情里就已經足夠被動了。
如今又加上了兩個形跡可疑的人。
而且就連于宏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的來歷。
這就讓他們會顯得更加被動了。
首先,他們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其次,對于整件事情而言。
顧流笙其實也并不希望沈含芳最終會落在于宏的手里。
一開始選擇和于宏合作,更多的。
其實就是他想從于宏這里得到一些裝備。
好在于宏并沒有讓他失望。
所有的裝備都是最好的。
加上他如今發現了整個隊伍里的不確定人物以后。
就覺得是到了脫身的時候了。
于是,昨天夜里,武燦斌便故意要求和大岳還有方寒一起守夜。
首先,大岳和方寒都不是那種心細的人。
其次,人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總是會把神經繃的特別緊。
以至于后來接近天亮時,他們稍稍一放松,人就會睡得特別沉。
武燦斌拿起裝備包一路小跑著離開的時候。
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早上,顧流笙是故意第一個起來的。
他的一系列表現就是為了烘托一個很詭異的氣氛。
讓所有人在當下的那個情況里,下意識的就被他帶進了那種誤區。
他們會認為昨天晚上肯定是出了什么不為人所察覺的變故了。
這才導致武燦斌一夜之間,莫名失蹤。
這種潛意識一但成功建立起來。
他們的心理防線就會減弱很多。
緊接著他們就會暫時失去判斷的能力。
顧流笙就可以順勢要求獨自去找武燦斌。
為了做足了戲,顧流笙還故意把那張。
他一早在家里時就準備好的假地圖也留給了于宏。
這樣一來,于宏最能信任的也只有大蔣和陸豐了。
想必白浩也只是在他的心里處于將信將疑的地位。
大岳和方寒,顯然他是完全不信任的。
如此一來,他怕生變,只能同意顧流笙自己出去找武燦斌。
最后顧流笙再以不放心孫筱安的名義,將孫筱安也名正言順的帶了出來。
所以此刻,即便于宏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被騙了。
也已經無濟于事了。
一大上午的時間,即便顧流笙他們新踩出來的腳印還若隱若現。
可是最開始的腳印肯定已經不見了。
即便于宏有心要找他們,恐怕也不容易了。
三個人稍事休整,便又再次出發。
轉而此刻的于宏果然是已經發現自己被騙了。
看著地上剩下的幾個裝備包。
于宏和陸豐的臉色都十分的不好看。
老向導躲在一邊,低著頭,半個字也不敢多說。
畢竟在這里頭,也只有孫筱安顧流笙他們對他還算不錯了。
剩下的幾個人,都恨不得直接把他生吞活剝嘍!
人就是這樣,失去了一定的對于自己有利的事情。
他也就不敢再在對自己不利的境況里隨心所欲了。
當然之前他也沒能隨心所欲。
那群人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最終還是大岳忍不住起身罵了一句:“它奶奶個龜孫兒。
竟然敢騙老子,看老子今天找到他,不斃了他丫的。”
大岳話剛說完,陸豐卻忽然怒吼道:“你是婆娘嗎?
每天除了罵街還會做什么?
昨天夜里武燦斌是什么時候不見了的?
他拿裝備包你們就一點都沒有察覺的到嗎?”
被陸豐這么逼問,大岳當即就閉了嘴。
他和方寒的確沒有察覺到武燦斌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是怎么一個人提著三個裝備包悄無聲息的離開的。
于宏看了看老向導,眉頭深鎖。
不知道又在盤算著什么。
但此刻顧流笙等人逃走了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了。
無奈之下,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認清事實了。
他默默地又看了一眼地圖。
忽然抬起頭來看向了陸豐。
后者看到于宏的神色,瞬間心中也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預感來。
只見于宏雙手有些顫抖的說道:“地圖……是假的。”
陸豐聽了這話當即跑過去接過地圖看了又看。
最終一把將地圖扔在了地上。
大蔣立刻將它拾了起來。
發現他們現在所在的區域竟然就是這張地圖所標記的終點了。
不僅如此,那張地圖上的線條竟然都是用鉛筆臨摹的。
這很顯然,表示這張地圖千真萬確就是假的了。
如此珍貴的地圖,怎么可能會用容易掉色的鉛筆來畫呢?
于宏當即有些絕望的看了看茫茫白雪。
繼而訥訥的說道:“都是我太大意了。
我早就該意識到的,顧流笙這個人不可信。
他在商場上沉浮多年,又是軍人出身……”
話說到這里,所有的人都再次沉默了下來。
這時候還是陸豐最先反應過來。
只見他當即轉身來到了老向導的面前。
繼而溫聲細雨的說道:“老先生,如今地圖也是假的……
為了我們能夠活著進入我們想進去的那個地方。
也為了我們最終能活著出去……您看……”
于宏剛剛準備好的滿肚子的好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就聽到老向導忽然抬起頭來說道:“我同意帶路。”
就這么簡短的一句話,于宏或許根本就想不明白。
為什么老向導這次竟然這么痛快的就答應配合他們了。
顧流笙三人一路朝著真正的地圖上的路線走了兩天一夜。
這才到達了地圖上用紅點標記的第二個地方。
由于第一個用紅點標記的地方,出了很詭異的問題。
所以他們在接近那個紅點的地方大概五百米的地方扎了帳篷。
那些紅點標記的地方他們必須要經過。
否則沒辦法到達最終的目的地。
可能是因為離那個地方太遠的緣故。
一夜真的沒有發生任何的變故。
他們一覺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太陽剛剛升起來的時候,就見遠處積雪竟漸漸融化。
在這種地方,積雪快速融化,顯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顧流笙整理了一下裝備包,繼而拉著孫筱安緩緩朝著那個地方靠近。
武燦斌在前邊開路,五百米的距離,在雪山腹地。
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他們大概走了十幾分鐘,才走過去。
待走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就見積雪融化以后,竟漏出來一塊漆黑無比的石頭。
那石頭真的就像是黑炭一樣漆黑。
石頭的表面光滑無比,就像是特意被精心打磨過一樣。
孫筱安忍不住摸了摸,材質很細膩,就像鏡面一樣。
緊接著武燦斌在另一個不遠處也發現了同樣的一塊石頭。
那石頭表面同樣光滑無比,上邊的雪還沒來得及完全化完。
顧流笙凝眉看了看,忽然又跑到兩塊石頭差不多的距離。
竟真的又發現了一塊同樣的石頭。
于是,武燦斌和他一起,竟又發現了這樣同樣的石頭。
圍著一周足足有九塊。
每塊石頭的間隙大概是一百米。
“這么龐大的地界,竟然只放了這九塊莫名其妙的石頭?”
武燦斌看著那些石頭忍不住吐槽了那么一句。
這石頭表面光滑無比,加上黑色聚光。
這也就能說得通為什么這邊的雪化得這么快了。
孫筱安想了想,繼而說道:“這會不會是什么法陣或者祭祀臺之類的場所?
九塊石頭……會不會是這個設立這個地方的人所崇尚的就是九九歸一?
或許……這里以前有藏民或者同樣信奉佛教的人在這里活動過?”
孫筱安的猜測其實也是有一些道理的。
很顯然,顧流笙也和她想到了一起。
良久只見孫筱安忽然又說道:“我們再往四周找找,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發現呢?”
武燦斌當即點著頭,三人再次再這個地方探索了起來。
最終還是顧流笙在那九塊石頭的正中央發現了一塊類似于廢棄的建筑物石柱的東西。
三個人費力的將九塊石頭所圍城的圈子里邊的積雪都清理了一遍。
繼而整個圈子里邊的景象就都呈現了出來。
只見整個圈子里全部都是那種類似于廢棄的建筑物一樣的東西。
看裝飾竟然都是那種蛇盤柱。
還有一些石片,上邊也都是蛇。
三人神色一緊,顧流笙又掏出地圖看了看。
一旁的武燦斌忽然驚呼道:“快看,這里有一個入口。”
孫筱安聽了立刻跑了過去。
一旁的顧流笙也來不及仔細揣摩地圖。
立刻把地圖收了起來,然后也跟了過去。
武燦斌是把一塊很重的石板掀開。
才看到了石板底下的一個黑漆漆的洞。
看那洞的形態,竟然像是人為刻意修葺出來的一樣。
石板的背面還有許多他們根本就看不懂的文字。
顧流笙凝眉沉思了片刻。
最終說道:“既然這里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我看就不要節外生枝了。
之前那個冰墻就是例子。
這里的環境詭異的很我們的食物有限,絕對不能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
顧流笙話里的意思很明確,就是不打算進這個黑洞一探究竟了。
他考慮的其實很有道理,他們帶出來的食物不多,考慮到于宏和老向導。
他們只拿走了一小部分食物。
這對于他們而言,其實是非常不利的。
如果再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那他們極有可能最終會被活活的餓死在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
武燦斌也點著頭說道:“是啊,我們還是別去碰這些我們搞不明白的東西了。”
就在三人一致決定繼續往下走的時候。
黑洞里忽然傳來一陣令他們不解的聲音來。
起初那種聲音類似于老鼠的叫聲。
緊接著就是變成了人的發聲。
顧流笙愣了愣,又仔細聽了一下。
竟發現洞里發出來的聲音竟是那種混雜在一起的。
而且那種聲音應該很大,否則在這種漆黑看不到底的洞里。
怎么可能傳的上來?
武燦斌光速將那塊石板重新壓了上去。
只聽得“撲通”一聲,石板一聲悶響。
再次將那個黑洞蓋了一個嚴實。
三個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現在他們聽到那種聲音就會立刻下意思的覺得毛骨悚然。
畢竟田順的死如今依舊還是歷歷在目的。
就在三人準備立刻離開的時候。
忽然聽到一陣敲擊石板的聲音。
武燦斌下意識的拉著其她兩個人后退了幾步。
然后又說道:“不……不會又是那種會說人話的尸體吧?”
很顯然,那種詭異的尸體,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噩夢。
顧流笙從后背把手槍掏了出來。
緊接著那塊石板底下發出來的聲音越來越大。
武燦斌精神也開始逐漸緊繃了起來。
下一刻就見到石板忽然被掀開了一條縫。
一只手就伸了出來。
緊接著底下就出了聲音。
“怎么樣了掀開了沒有?”
“還沒有,這石板重的很,我這樣使不上勁兒啊!”
“啊……快點,他來了,他來了……”
緊接著又是一陣嘈雜的聲音。
顧流笙愣了愣,和武燦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武燦斌訥訥的看著那塊石板說道:“聽聲音怎么像是于宏和那個大蔣的聲音?”
顧流笙不語,三人又觀察了好一會兒。
直到那塊石板徹底被人從底下頂開大半以后。
他們這才確定那只鮮活嬌嫩的手確實是活人的手。
二人同時上前,合力將石板重新掀開。
于宏便喘著粗氣爬了上來。
然后就是大蔣和老向導。
老向導一上來,來不及喘氣,便高呼道:“快……
快合上嘞。
擋住他,擋住他。”
奈何于宏和大蔣都已經筋疲力盡。
此二人雖然努力想要從底下爬出來,但是卻依舊沒有結果。
好在武燦斌反應極快,立刻跑過去。
一把便將那塊石板重新放在了那個黑洞上。
與此同時,石板底下再次出現了敲擊聲。
這次老向導許是不放心,竟一屁股坐了上去。
石板底下的聲音變得沉悶了起來。
但是力道卻一點都沒有減輕。
顧流笙看了看于宏,心底里和面子上。
倒也并沒有漏出任何的心虛或者其他的情緒來。
只幽幽的問道:“你們這是怎么了?
發生什么事情了?其他人呢?”
于宏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面前的這三個人。
良久,竟然都沒有再說話。
顧流笙看了看于宏,繼而又說道:“你們拜托了大岳和方寒?”
他這么說,就是想要告訴于宏,他也發現了這兩個人的不對勁兒。
繼而,把話挑明了,這樣就可以說他們的離開,其實就是為了保命。
于宏就算再怎么不相信,左右他也就這一種說辭。
在這種地方,于宏還是要爭取他們一起前行的。
畢竟……還有真的地圖在顧流笙的手里呢!
于宏果然神色一暗,他還沒來得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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