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宋海棠賃好了地方。
才到家,何福迎了上來,笑容在見到顧遙的剎那消失。理論上,顧遙是何家的恩人,但是何福真的不喜歡她老出現。她一出現,媳婦就會攆自己。這不,又來了。
“相公啊,再去賃間宅子,這幾日我和顧姑娘,這位邱夫人,一起住這里。”
何福哀怨地瞅了媳婦一眼,磨蹭了半晌,倒也真去了。看到這樣的如膠似漆,唐湘湘無比羨慕。她和邱水蘇,就沒這樣的時候。邱水蘇喜歡她,但又不滿足于喜歡她,這讓她很苦惱。若在后世,她一定會離婚,但是時下,因為夫婿不忠鬧和離,純屬笑話。
“湘湘姐。”顧遙推了唐湘湘一把,把一碗茶遞她手里后,道,“你家里有事是必然的。妹妹我小氣一回,先不管你。這位宋海棠,是種田小能手。除了種田,她多才多藝,針線極好、會辦事……總之,很多優點,你可以多和她交流交流,現在要走了。”
“等下,顧遙,你要去哪?我還有事沒說呢。”
唐湘湘叫住顧遙,宋海棠卻拉住她,道:“你所有事都可以和我說,現在,先讓顧遙去忙她的吧。”
說完,宋海棠又去送顧遙,因道:“我知道你會星點的拳腳,千萬不要大意。你想怎樣都可以,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讓何福跟你一道去,他好賴是個舉人,有時候還是頂事的。”
舉人頂事,那是在順天府。應天府,尤其是這會兒的應天府,舉人不知有多少。為了安宋海棠的心,顧遙沒反對,出門去尋何福。
此處院子都是賃給外地人的,何福雖心疼錢,卻也知道應天府不比順天府,該掏還是掏了。他不還價,這房子賃得到也快,才掏了錢,領了房門鑰匙,就見媳婦和顧遙走來,媳婦直接結果鑰匙,吩咐:“你先送顧遙去孟瑄那里。”
見二人面色不對,何福倒也廢話,直接“哦”了聲,坐上馬車另一側。
宋海棠則解下腰間的荷包,遞給何福。
何福不要,還得意道:“我這還有二兩銀子,有錢。”
宋海棠沒理他,把錢袋子丟了過去。
穿過大半京城,天黑之際,顧遙終于到了孟家在京城的宅子。報上名諱,門子卻不通傳,只道:“不瞞姑娘,府里如今沒人。十一爺、幾位少爺,沒一個在的。”
“好,那我等著。”
顧遙等著,何福也不好走,陪她一道等。
太陽徹底落下,冰涼的月亮升起,顧遙的心,則更加冰冷。門子不報,只能說明,孟家這會兒真沒人在。孟瑄他們沒回來,只能說明,鄭智還沒有消息。
寒香聽見顧遙牙齒在打顫,以為她冷,便要褪去自己的衣裳給她,顧遙卻不收。
僵持間,馬蹄聲起,借著月光,顧遙一眼認出孟瑄,跳下馬車,撲了上去。
“十一叔!”
孟瑄聽見呼喚,立即停馬,接住飛奔過來的顧遙,開口就訓:“這么晚了,你不回家,在這做什么!怎么這么冷?怎不進屋等著!”
顧遙并不說那門子的不是,只道:“我擔心他。”
他是誰,不言而喻。
孟瑄抬頭望天,長嘆,帶頭進了家。不大會兒,門子便接到消息,自今日起,孟家別院,由顧姑娘執掌,確切地說,是由她身邊的婢女寒香執掌。想著寒香方才瞪自己的眼神,門子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了。
顧遙這里,并不在意孟瑄的命令,一個勁地努力盤問當日的情況。孟瑄說了一遍又一遍,說到第三遍時,顧遙終于意識到不對,忙插言:“你說的是,連青山在內,都不見了蹤影?而且,你沒聽到任何打斗聲。”
孟瑄肯定道:“我的耳力你是知道的,絕對沒有打斗。若有,我當時就去找了。”
“這里有問題。”顧遙忽然斬釘截鐵地說道,在孟瑄疑惑的眼神里,她說,“崖山功夫在鄭家侍衛里頭,是前十的人物。那青山管著鄭智大大小小的事,不是因為他擅長,他會說話,而是因為,他的功夫更高。實話告訴十一叔,青山和崖山都是鄭世子的人。”
孟瑄驚起,想著這幾日自己遭到罪,不由拍案,因問:“你是說,這事是鄭世子做的?”
“我幾時這般說的?”顧遙強忍怒意,繼續道,“鄭大哥先前和我說過多次,鄭智自京城回去,若我們兩個還愿意,便給我們定親,身份嫡庶都不是問題。他又說不是為了鄭智的武舉,那到底為何一定要從京城回去呢?所以,京城一定有問題,還是鄭世子知道的。”
孟瑄不知她要表達什么,靜靜等著下文。
顧遙道:“錦衣衛指揮使先前說過,鄭世子是他遇到的天賦最好的人。如果不是武安侯因功封侯,他會努力把自己的位置,傳給鄭世子的。”
“你到底要說什么?”
顧遙深呼吸一口,道:“我想說的是,鄭世子知道有事,怎么會不派人跟著?青山崖山都在,還那般容易被擒住!這不合邏輯,鄭世子,沒準只是順勢而為。鄭智,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沒有那么糟糕,也已經很糟糕的鄭智,這會兒摸著自己的腿,努力地撫摸著。白日里發生的事,讓他知道自己需要更加努力地保住自己。不管是去舅那個應該是舅舅的人,還是懲治那個可能欺負過他母親、肯定欺負過自己的人,或是要娶顧遙,哪一個都不允許他的腿有問題。
是以,少年盡力,根據自己僅有的能力,去護著自己的腿,等待救援。
笑,就算自己的出身很糟糕,可大哥教自己的本領是真的!他養得起顧遙,他只要繼續努力,總有一日,必定整死屋里那人!
北墻根,黑暗處,青山問崖山:“三爺的腿,真的沒問題嗎?”
崖山惜字如金,只打鼻息嗯了一聲,充作回答。
青山靜默片刻,幽幽道:“沒想到,我們的三爺,是這樣的出身。”
鄭智的生父是哪個,只怕難以說清。按照李景隆所言,除了他自己,還有別人……但,仇人是肯定,曹國公李景隆。李景隆,不是十年前李景隆,并沒有那么可怕,青山都不放在眼里。
“不用三爺出手,只要三爺想清楚,一聲令下,我就解決那個老貨。”
崖山以看死人的眼神看著他,善意提醒:“你嘴里的那個老貨,是三爺生父。”
青山驚,拽住崖山,質問:“你知道什么?”
“什么人!”
青山的動靜太大,驚起李家別莊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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