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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臺是白皮紅鼓。
她要在鼓上翩然跳舞。
程岐有些詫異,卻也有些驚喜,這讓她想起來當初看《王朝的女人楊貴妃》時,開場那段白衣出場舞來。
只是電影里面是雙層的黑鼓,這紅鼓也勉強算是了。
“姑娘,小心點兒。”
青苗幾個丫頭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了那鼓的下頭,而等程岐真真正正的踩上那鼓面時,不得不有些震撼。
這架紅鼓,少說也得有三四米高,周圍一圈站滿了穿著黑紅相間袍子的男人,他們手里拿著鼓槌,蓄勢待發。
看來這場求雨,葛使君和百姓們當真是十分重視,要是兩個小時內下不得雨,自己可真的是千古罪人了。
程岐看著臺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碧澄的藍天照著火辣的太陽,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下雨。
在這樣的壓力下,程岐深呼一口氣,瞧著不遠處立著的沙漏,當最后一顆沙子滑落之時,那些黑袍男子猛地齊聲敲鼓臺側邊!
轟隆一聲重響。
程岐……說實話還是嚇了一跳,這也沒彩排過,好在心理素質還是很不錯的,立刻擺好了身型,輕輕合眼,低聲道:“來吧。”
三秒后,一道音樂聲徐徐而入,程岐隨著那音樂動身,臺下的百姓們誰也不敢說話,生怕打擾到那人,各個瞪著眼睛,一下不眨。
程岐的這具身子十分柔軟,而且舞蹈底子也特別的好,加之程岐這十天的突擊訓練,也算是甩袖如潑墨,收袖如罷雷,那黑韻長發在空中如柳枝般搖曳,長眉順之,眼眸澈然,帶著可佩的堅定。
躍身而起,穩穩落下,白嫩的腳丫在那鼓上做槌敲擊,音樂聲配合著減小,而她的踏鼓聲卻一道更勝一道,震撼人心!
大邑山下,半身腰谷,那聲音百轉輪回,在每個人的頭頂上盤旋不散,又沖上云天去,他們由衷祈求著,天降甘露,解救蒼生。
遠處的涼亭里,龍先生看著鼓上的程岐,那人身形飛揚,和那逐漸激昂的音樂融合的很好,可以算得上是飄然轉旋回雪輕,嫣然縱送游龍驚,小垂手后柳無力,斜曳裙時云欲生。
龍先生微挑了挑眉,略帶驚喜的似笑非笑道:“起舞效霓裳,踏歌齊舒張,我本以為她這十天學的夠快了,沒想到,原是真人始終不露相而故意藏拙,沒想到岐姑娘的舞伎,居然這么好。”
涼亭里面還有一個人,是特地趕過來的蔣小王爺,他瞧著遠處那紅鼓上的人,曼妙多姿,婀娜難得,當真是驚鴻一般的少女。
想到這里,蔣小王爺的臉上還是有些遺憾的,想著若不是程衍那個死潔癖搶了先的話,自己也是有機會能娶到程岐的吧。
可話說回來,自己的身份這樣錯綜復雜,程岐那樣性情灑脫之人也會不喜歡的吧,想當初三年前,兩人在后花園初見,那人為了維護自己的大姐程姝,張口就對自己來了一句:游你個粑粑。
罵自己的話,蔣小王爺從小到大不知道聽了多少,但這當面指著自己鼻子罵的,程岐還真是新媳婦兒上花轎,頭一回。
他當時一時忘記生氣,只好奇這個罵自己的,到底是誰。
程岐不比程姝規矩,但也不束縛于那人的教條死板,可謂是一片沉悶死寂中,罕見的鮮活靈動,讓他心頭一顫。
可顫歸顫,到頭來還不是嫁給了程衍那個王八蛋,蔣小王爺不快的皺了皺眉頭,那個自戀死潔癖,下手可真是夠快的。
“我也沒想到。”
他轉頭對龍先生笑道:“程岐居然會跳舞。”停了停,將一杯清茶遞給龍先生,“想來,也是先生您教導的好。”
“小王爺您過獎了。”
龍先生說著,沉默片刻,叫小廝取來一個錦盒,小心翼翼的遞給蔣小王爺,說道:“小王爺,當日……寵姐刺殺那廣平王前,曾經將這個交給我,她說,萬一她一去不回,讓我把這個交給縣主。”
蔣小王爺眼底一深,沒有直接接過,而是問道:“這是什么?”
龍先生意外的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與她同為莫及之交,她吩咐的事情,我是一定會為她做好的。”
“原來是這樣。”
蔣小王爺說了一句,接過那錦盒,輕輕的打開來,里面并沒有什么金貴的物品,只有一把金制的簡樸篦子,拴著一條紅珠穗。
蔣小王爺拿起來,頗有些重量,看來是真金,前后翻過來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最后在底邊看到了四個字——韓飛、蔣筠。
蔣小王爺心頭一空,忽然覺得百爪撓心的難受,自打姐姐年滿十五歲及笄之后,求親的人家幾乎快要踏平那王爺府的門檻,可就算是自家的車夫也看得出來,那些人為的,只是姐姐的地位和家身。
一次面都沒見過,何來如此情深。
每每看到那些人那所謂的癡情嘴臉,蔣小王爺便很有禮貌的話里有話的將他們趕走,如今姐姐與戲子磨鏡之事出了,那些前一秒還喊著鐘情不負縣主的人,立刻就化作鳥獸散了。
只是蔣小王爺沒想到,最后真正愛姐姐,為了姐姐肯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生命的,居然是冠玉樓的一個戲子。
這樣的寵姐,便是只得尊敬的。
蔣小王爺百感交集,將那錦盒蓋好,說道:“我會轉交的。”抬頭對龍先生苦笑,“姐姐看到這個,一定會明白寵姐的心意的。”
“小飛這個人啊,就是這樣。”
龍先生回憶起和摯友相交的那些年月,眼底里浮現出些許的欣慰和感慨:“外冷內熱,以為是個冰坨子,實際上,小飛比任何人都更加的熱心腸,她知道自己和縣主不得兩全,所以最后,用這樣的方法許了她一個兩全,我說她傻,也只能說她傻了。”
蔣小王爺聞言,沒有接話。
忽然,那曲子音調一轉,原是到了第二階段。
蔣小王爺瞧著日頭,這個時候,程岐至少得跳半個小時了,他皺眉看去那鼓上,程岐竟然還保持著一開始的活力,這真是不易,正常人別說半小時不休息,就是三五分鐘下來,也該癱死了。
“岐姑娘的體力當真不錯。”
龍先生由衷的贊嘆道,只是看著那天,還是沒有下雨的意思,臺下的百姓也急,這要是一舞下來還不降雨,可是真的要旱死人了。
“你說,這程岐都跳了兩刻鐘了,怎么還不見陰天啊。”
“要我說,程岐平日里那樣的德行,能求來雨就怪了。”
“你現在說這話有什么用,她都上去了。”
“也是,不知怎的,她就把那天通地寶給打開了。”
程岐在臺上,也偶爾能聽到他們在下頭嘟囔著什么,這會兒顧不上和他們生氣爭吵,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跳下去。
好在這求雨舞比較柔和,體力消耗的比較緩慢,要不然,這半個時辰的魔力轉圈圈,估計真的要認命了。
青苗拉著細辛看著,擔憂道:“細辛姐姐,咱家姑娘在上頭都跳了這么久了,還不下雨,別是累壞了她。”
“你放心吧。”
細辛從來不是愛說話的人,這會兒也只是攥緊青苗的手,眼睛緊盯著鼓上的程岐,其實說實話,她心里也實在沒底。
更何況,細辛和程岐一樣,都不相信求雨一說。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這兩個小時的舞蹈,還有十幾分鐘就要結束了,因著萬里無云,無下雨的意思,臺下的人群也從最開始的小聲嘟囔,變成了吵嚷,最后沸騰起來。
蔣小王爺擔心的站起身來,負手看著那臺上的少女,程岐很明顯有些體力不支,但仍然力保每個動作都做到位,她的長發汗濕的貼在脖頸和胸前,臉上紅撲撲的,薄唇輕啟,喘著細細的熱氣,清澈的眼眸底是堅持的決心,和意識到結果的失望和愧疚。
蔣小王爺頗有些心疼,這個傻丫頭,誰不知道這求雨是假的,怎么可能因為一支舞,老天爺就降雨給你呢。
龍先生坐在后面,也是不安的看著程岐,在他的木樓里練舞,可以時常休息不說,還躲著陰涼,這會兒露天頂著熱辣的太陽跳,還要被那些人指指點點的辱罵,難為她還這樣死扛著。
“姑娘……”
青苗擔心的都要哭出來了。
“這還有一刻鐘,我看啊,程岐是求不來雨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吼道。
這一下,百姓們再也忍不住,直接炸開了鍋。
“就是!還跳什么!叫我們在這里苦苦的等了一個多時辰!”
“我看就是程岐心不誠!她就是想把我們活活渴死!”
“他們程家家大業大!大不了搬走!可我們呢!”
蔣小王爺見那些人越喊越來勁兒,再次站起身來,先是看了一眼還在鼓上不受影響,繼續傾力而舞的那人,隨即對身邊的小廝道:“你去通知葛使君,就算求不來雨,也不能讓程岐受傷。”
小廝頷首,轉身下去涼亭。
而龍先生也站了起來,他往前走了走,忽然一股極其悶熱的風撲面而來,還夾雜著一股較腥的味道,發絲凌亂的拍打在臉上,龍先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抬頭看了一眼那天。
左邊的天空確黯淡了下來,只是還不等他告訴蔣小王爺,遠處臺子周圍的人群里,突然爆發出一人的怒吼。
“都別吵了!”
原來是護主心切的細辛,那人身形高大,要比一般男子還要高上半頭還多,雖然長得不錯,但發起怒來,也是讓人畏懼三分的。
“讓我家姑娘好好把舞跳完!”
細辛吼完,自然也有不服的,上前很沒有君子風度的,狠狠的伸手推向細辛的肩膀,卻被那人攥住手腕,一個利落的背摔!
這一摔,人群里登時又騷亂起來。
“哎!求不來雨還打人!”
“程家人都是這樣惱羞成怒的嗎!還有王法嗎!”
“等下!你們看看!”
“好像有風了!”
一頓爭吵中,忽然有人提醒道,百姓們也抬起頭,瞧著那漫過來的大片烏云,像是點了加速一樣,立刻將整個錫平籠罩了起來。
那紅鼓祭臺上,程岐也察覺到了,她愕然的瞪了瞪眼,沒想到自己還真求來雨了,隨即,她調整好呼吸,雖然已經筋疲力盡,但相比還能堅持十分鐘,咬緊牙關,挪動快要折斷的四肢,盡力的揮舞著。
終于,那些剛才還在沸嚷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屏住呼吸抬頭看著那天空,有烏云了,真有烏云了。
而臺上的程岐,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兩個小時的連蹦帶跳幾乎耗光了她體內的所有能量,但悶熱干燥的風不斷的刮著鼻腔,連著器官都被摩擦成了一片焦土,最后一個動作,她張開雙臂,在那鼓臺上踮腳轉著圈,長袖在身邊繞成圈,被她的力道托的乘風起!
“下……下雨了!”
“有雨!我的臉上落了雨點兒!”
“下雨了下雨了!”
百姓中再次爆發了,卻是良性的,再看臺上,他們開始為方才的所作所為而感到羞愧,大家感受著那雨來前的風,都露出慚愧來。
而那一聲下雨了,也算是給程岐一個慰藉和鼓勵,她的動作越來越快,那長而柔軟的裙擺在空中被甩的展開,就算是開在程岐身邊的百合花瓣一般,終于,一滴雨水落在那衣擺上,隨即是兩滴三滴,直到那天幕一齊降下針般的細雨,澆灌在身上!
程岐的速度又逐漸慢了些來,她瞧著百姓們臉上的激動,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那燦爛的陽光和久違的甘露交融,程岐甚是放松的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清新和涼爽,那些雨水砸在她的裙子上然后飛快濺開,被她的赤足踩的漣漪圈圈,美不勝收!
涼亭里,蔣小王爺瞧著這一幕,欣慰的坐了下來。
龍先生也松了口氣,伸出手觸了觸,道:“總算是下雨了。”
當最后一聲重鼓停止,程岐也猛地站住了,她張開雙臂,氣喘吁吁的看著臺下眾人,大家笑著,她也笑著。
“姑娘!下雨了!”
青苗笑著拍手。
程岐看她,點了下頭道:“是啊,終于下雨了。”
說罷,渾身無力的倒在了那鼓上,那混合著雨水的衣衫,當真像是潑上去的牛奶般,她眨眼抬頭,復又閉上了眼睛。
干枯的精神和身體,終于得到充沛的解乏。
“得救了。”
程岐呢喃著。
“轟隆隆——”
話音剛落,極遠處突然傳來一道震天動地的響聲,一下子蓋過所有百姓的歡呼聲,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左邊。
程岐也是,她撐坐起來,看向左邊的方向,開始什么都沒有,只有那響聲的回音不絕,再然后,又是一道劇烈的響動,程岐不安的站了起來,突然,那遠處的山脈上,升起一道濃滾的狼煙!
烽火臺被點燃,由遠及近。
最后,梁城門前的烽火臺,也被點燃!
有山呼海嘯聲自左邊漫來!
程岐瞪眼,不可置信的說道:“開戰了。”
這一場大雨灌溉,算是解了錫平之困,程岐也再次名揚天下,采石閣的臥房里,她讀著程衍的來信,那人還在心里調侃她,問她穿著那么少的衣服在那么多人面前跳舞,是什么感覺。
程岐瞧著那桌上的信,毫不夸張的比了一個中指。
眼下已經是深冬了,再有兩三個月,便能見到程衍了吧,程岐趴在桌子上想著,青苗看了看,說道:“姑娘想什么呢?”
“沒想什么。”
程岐說完,又聽細辛說道:“姑娘,宗玉少爺還來信說,現在夷人和咱們正式開戰了,雖然現在只是在和封保抗衡,但這次,那夷人首領太興真央動了真格,戰火遲早會漫到錫平來,催著咱們趕緊將產業兌了,好搬去上京呢。”
“這我知道。”程岐說道,“不過,聽說武山那邊,不是有個新升上來的九城都尉,叫張遼的,很會打仗。”
“好虎難敵群狼。”細辛道,“姑娘還是快些想辦法吧,總之這錫平怕是不能留了,我看葛使君,也沒有招兵買馬的架勢。”
“除非迫在眉睫。”
程岐淡漠道:“否則,我們輕易不能離開錫平。”沉默片刻,“現在只希望,明年開春的時候,程衍能夠順利回來。”
“阿岫,程衍不是說好了開春回來,怎么又變卦了。”
又幾月的盛夏,青泉山莊的后院涼亭里,梁珠瞧著正在扶著程安走路的程岐,問道:“可是上京那邊有什么變動?”
程岐臉色平淡的說道:“程衍信上說,皇帝稱咱們現在封保這邊正在打仗,便鎖死了水路和旱路,看樣子……”
“皇帝不會是想棄掉綏北四州吧。”梁珠不敢置信的說道。
程岐呼了口氣:“不知道,但看樣子也不容樂觀。”轉頭看向梁珠說道,“我已經在兌賣家產了,明年年底,咱們就搬去上京。”
“流年不利啊。”
梁珠摸著自己的第二胎的孕肚,憂心忡忡的說道:“本以為陳家去了上京,三房也銷聲匿跡了,咱們青泉山莊能過幾天消停日子,沒想到這家事平了,又來國難,這一仗,我看是不好打。”
“那太興真央是下了死手,夷族這些年的養精蓄銳,只等著今日一擊呢,只可惜,咱們的皇帝貪圖享樂,如今國難當頭,滿朝文武竟然找不出一個能打仗的,到頭來,還要靠人家廣平王去帶兵。”
程岐將程安交給月盈她們,回去坐到梁珠旁邊。
“聽說,廣平王還帶著程衍?”
梁珠問道。
“這我也不清楚。”程岐若有所思意有所指的說道,“只是我斗膽想著,皇上現在一定很后悔,曾經做過的那些,不光彩的事吧,以至于大難臨頭沒了左膀右臂,焦頭爛額之際,也想不出退敵的好法子。”
梁珠沒聽說過,也就沒搭茬。
“現在綏北四州人心惶惶,尤其是咱們錫平。”梁珠道,“那葛使君也成日縮起來,不募兵,不抵抗,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也許是……”
“姑娘!”
細辛突然跑了進來,臉色慘白的說道:“方才傳來消息!說封保那邊九城皆破!其余兩州也不戰而降!夷人……很快就要打到咱們錫平來了,首當其沖,就得是咱們梁城!”
程岐嚇了一跳,直接起身,皺眉道:“葛使君呢!”
說到這里,細辛更是目呲欲裂,說道:“刺史府傳信出來,說葛使君昨晚突發隱疾,天還沒亮,人就……人就僵了!”
“葛使君死了!”
梁珠驚訝的喊了出來,嚇得旁邊的程安大哭起來,她連忙將自己的兒子抱在懷里,對細辛說道:“怎么可能!”
“這都是真的!”
細辛難得哭喪著說道:“姑娘!現在錫平已經待宰羔羊!”
程岐腦袋嗡的一下,聽著梁珠在旁說道:“從來也沒聽說過葛使君身負隱疾啊,怎么好端端的……好端端的會暴斃呢!”
程岐思緒一片混亂,她坐下來,事情迫在眉睫,她仔細思忖,忽然想起一個人來,謹慎的抬起頭來,低低的說了一句:“二房。”
梁珠不懂,細辛也沒聽明白。
“來不及了,什么都不用管了,去告訴母親,收拾行禮。”程岐站起身來就往出走,“咱們現在就走!”
細辛忙道:“好好!”
而程岐幾步出去,剛出了那月門,就瞧見了程云杉,那人一改平日里的中原裝扮,渾身上下都是夷族的標志特征,從衣服到發飾,這更加篤定了程岐的想法,她皺眉道:“是你里應外合。”
程云杉冷笑著說道:“不錯,葛使君就是我殺的,別以為他害得我母親瘋瘋癲癲的,我不知道。”停了停,“這些事情,我程云杉記得比誰都清楚,如今他死了,我已是太興真央手下的貴賓。”
程岐眉間依舊緊鎖:“叛國。”
“這不叫叛國,這叫識時務者為俊杰。”
“想必宜人在今天傍晚就能占領錫平了”程云杉笑了笑,忽又面無表情的說道:“走吧,我的小侄女,太興真央說了,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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