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許岙正在謀劃一件事,他準備帶輕云和豆寶一起去西北。
昨兒他就得到線報,皇宮里已經有人知道她和豆寶的存在,太后大為惱火,連夜叫讓皇上下旨處死母子兩人。
不得已,林許岙決定把兩人留在身邊有個照應,可是此去西北,山高路遠又天寒地凍,缺衣少食,他心疼兩人跟著自己遭罪。
世間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他的初衷就是做個閑散王爺,不問朝政,不參與黨派紛爭。
等打完仗趕走胡人,他就去求父皇把宋輕云許配給他,他可以不要爵位,也不要榮華富貴,只想好好的守著輕云和豆寶安心過日子,一想到這里,他的胸腔里就滿滿的都是幸福。
回到家里,豆寶聽到他在院子里說話的聲音,不顧郭媽媽的阻止,邁著小短腿爬出門檻,高興地撲進林許岙的懷里撒嬌,一時間冷清了好久的小院,充滿了歡聲笑語,看到這一幕,輕云的唇邊掛著濃濃的笑意。
用過飯之后,屋內輕云正給淘氣的豆寶洗滿手的墨汁,郭媽媽挑簾進來說,林許岙想跟她說幾句話。
“夫人,我看林大人心事重重的,莫不是有紫翎的下落了?”
輕云眉心緊蹙,把豆寶交給郭媽媽,讓林許岙進來。
經過前一晚的互動,兩人之間多了些默契,心照不宣的同時去拎茶壺,林許岙的手碰到輕云的手指尖,就好像被電流擊中一樣,輕云的心砰砰亂跳,羞紅著臉往后退了一步。
“輕……輕云,你,你要不要喝茶?”同樣紅著臉的還有林許岙,雖然跟輕云生了孩子,可那是他在混沌狀態下強要了她,身邊除了素衣和彩衣,沒有任何女子與他有這般親近。
他想起救了輕云那晚,一整夜都是抱著輕云入睡,剛剛退下去的紅潮又攀回他的臉上,連著脖子和耳朵都滾燙滾燙,呼吸和心跳都失了控制一樣,亂了節奏。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說話,若不是暖閣里的豆寶忽然興高采烈的大叫了一聲,兩人能這樣站一晚上。
“林許岙,你不是找我有事嗎?”輕云對自己的失態感到很不好意,還是早林許岙一步拎起茶壺倒了杯熱茶遞過去。
“嗯,是有事。”林許岙有些心不在焉的盯著跟著茶湯轉圈的茶葉出神。
“是不是紫翎有消息了?”見他這樣,輕云慌亂問道。
“不,不是,現在還沒有紫翎的消息。”林許岙回過神,他思忖了一番,盯著輕云的眼睛說道,“靖王爺要我把你和豆寶都帶到西北,你們留在這里不安全!”
天啊,果然是撒了一個謊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圓它,林許岙只覺得吞下去的茶水苦到心坎上,快把他給折磨瘋了。
“靖王爺?”宋輕云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剛剛在心底燃起來的火苗,“噗”的一聲滅了。
“不去!”她生硬又冰冷的一口拒絕,讓已經想好詞準備勸她的林許岙當場愣住。
“我和豆寶哪兒也不去,那種地方死人比活人還多,我們為啥要去那里”很明顯,宋輕云帶著一肚子的怨氣,聲線高亢又急促。
良久林許岙探了探嗓子,同時手里飛快的往地上的火盆里打出一顆能夠安魂的熏香,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疼惜,“輕云,就是丟了性命,靖王爺也會保你和豆寶平安,你盡管放心。”
放心?輕云目光兇狠的看向他,他是木樁子嗎?前一秒對自己柔情似水,下一秒就幫著好兄弟安排老婆孩子?他把自己當做什么了?
“你……你也認為我應該去?”
有些話她問不出口,可是憋在心里又難受,讓輕云有些抓狂,情不自禁的往前跨了一步,幾乎貼在林許岙身邊,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林許岙暗暗嘆息一聲,真想把輕云摟在懷里安慰一下。他知道輕云對林許岙動了情,而慕青岙才是他的真名。
“應該去,昨兒收到消息,太后已經知道你和豆寶的存在,你們現在很危險。”
輕云錯愕的看著他,他的目光深邃,清明,不摻雜任何一絲別的情感,“是……是真的?”
“嗯,只有把你們留在身邊,靖王爺才會心安。”
“那么你呢,你會心安嗎?”
林許岙傻了眼,半晌沒有說出半個字,令輕云更加的惱火,她本要酸臉子給他看,可是鼻腔里忽然聞到一股清香淡雅的味道,緊繃的神經慢慢舒緩下來,眼皮也跟著沉重,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林……許岙,我好困!”
熏香是宮內制香高手做的,只有珍珠那么大,可是能保證一夜好眠,是他情急之下偷偷彈進地上的火盆中。此時輕云聲音軟軟的,像極了又潤又滑的緞子,眉眼間帶著一絲倦怠,林許岙嘆口氣,扶著她坐到椅子上,靜靜的看了她半天,才出去喊郭媽媽服侍輕云睡下。
郭媽媽狐疑的看著困到睜不開眼的輕云,這才酉時三刻就困成這樣,往常夫人最能熬夜,不過亥時是不會睡覺的。
懷疑歸懷疑,她還是利索的鋪好被褥后扶她躺下,豆寶纏著林許岙給他講故事,被帶到了西廂房,她就守在油燈下做針線活,沒一會兒她也困得直磕頭,最后也早早爬上床睡了過去。
這一覺輕云睡的格外香甜,她以為自己會一直做著美夢迎接第二日的朝陽,可是熏香藥效過了之后,她又夢到被趙縣令欺辱的場景。
“夫人,你怎么了?”郭媽媽憂心忡忡的守在輕云身邊,聽到召喚聲,輕云勉強睜開眼,屋外的天還沒有全亮。
做噩夢出了一身的汗,鬢角的頭發都濕噠噠的黏在臉上,輕云不想跟任何人提及當日的事,就編了個借口搪塞郭媽媽,換了干凈的內衣后才發現豆寶沒睡在身邊。
“寅時五刻我出去的時候,林大人在院子里打拳,他說昨晚上豆寶少爺留在西廂房睡覺,本想過來告訴夫人一聲的,咱們……咱們睡的早就沒說。”
郭媽媽有些不好意思,她一向睡眠不好,難得的昨兒睡的極安穩,這可是犯了主人家的大忌。
輕云為人隨和,并沒有怪罪郭媽媽,不過想到昨夜林許岙跟她說的話,她沉思良久對郭媽媽說道,“那人……要去西北打仗,叫林大人把我和豆寶都接走,說是怕這邊有危險,他照顧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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