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今顧他走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雅士,亦有一副格格不入的冷淡面相,雖是面容姣好,可是卻一副生人不宜靠近的姿態。
現在身后又是跟著兩個衙差,就更加沒有人會去靠近了。
胥華師一時打量出神了,卻被一抬眼的顏今顧撞見了,這才叫她立馬回過神來,上前說道:“顧公子,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你鏢局。”他清淡吐出幾字。
去鏢局就是意味著要托鏢物了,眼下胥房兩家退親一事也不著急,便應了下來:“好,我領著顧公子去鏢局,咱們坐下談。”
“嗯。”顏今顧應了一聲,隨著胥華師前去鏢局。
鏢局近幾日的生意已經開始有了起色,雖然做的大部分都是西域外商和吐蕃外商的生意,但是鏢局的人氣已經開始旺盛了起來。
胥華師將顏今顧帶到二樓一間談事房,并讓貝刈忱也一并進來。
只見顏今顧從懷里掏出了幾封書信,遞了出來。
貝刈忱走上前,將這幾份信拿到了手中。
“這幾封信至關重要,我需要你快馬加鞭,今晚出發,送到長安東朗街房家房大人手中。”房未姜凝練沉然的說道。
“這個沒問題,”胥華師轉頭向貝刈忱問道:“刈忱,這件事會有危險,而且人多目標大,但你武功高強,所以,我想讓你一人將東西送到長安房家。”
“好。”貝刈忱將東西塞到了自己的懷中,隨后斬釘截鐵的對顏今顧說道:“你放心,人在東西在。”
顏今顧眼神有些淡漠,也不知道他這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胥華師只得又說道:“顧公子放心,我們刈忱武功卓絕,日日苦練,這幾封書信他還是守得住的。”
“嗯。”顏今顧站起了身子,從懷里掏出一塊只剩一半的印章遞給貝刈忱:“這是信物,房家人看到這個,自會明白。”
“好。”貝刈忱伸手將東西接了下來。
“那我先告辭了。”顏今顧欲走。
“等一下,”胥華師笑著說道:“顧公子別心急,鏢單還沒交予你。”
胥華師示意了貝刈忱一眼,貝刈忱明白:“我去拿,請公子稍候。”
過了一會兒,貝刈忱將鏢單寫完之后送了過來,并讓房未姜在上面簽下了名字,這其中的一張單子便交給了顏今顧。
顏今顧將這鏢單就握在手中,然后道了一聲“告辭,”便離開。
等到顏今顧走后,胥華師總覺得顏今顧的態度有些奇怪,她便對貝刈忱說道:“刈忱,把那幾封信給我看看。”
貝刈忱將懷中的信掏了出來,遞給了胥華師。
只見胥華師拿著它舉到了頭頂之上,透著白日里一股亮光打量了一眼,隨后心領神會的笑道:“刈忱,把小刀拿來。”
“嗯?”貝刈忱猜到了胥華師的下一步想法,皺眉說道:“你不會是想拆開這封信吧?”
“沒錯,我想證實我心中的判斷。”
見胥華師一副勢在必行的樣子,貝刈忱只能蹙眉提醒:“老板,偷看雇主的東西可是大忌。”
“讓你搏命的事情,怎么能馬虎”胥華師催了一道:“快去拿。”
貝刈忱點點頭,反正不遵守規矩是胥華師的本性,早已經習慣了。
他拿來了書刀,遞給胥華師,然后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胥華師在上了火漆印的另一頭信封處慢慢的劃開,然后從里面將信紙拿了出來。
“果然啊...”胥華師證實了心中的想法。
“居然是一張白紙。”貝刈忱也詫異了。
胥華師一邊將信紙塞進去,一邊說道:“刈忱,我相信你一定能將這幾封信送到長安。但是若途中真的不幸,遇到性命堪虞一事,自然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嗯。”貝刈忱應了下來。
胥華師將拆過的信封遞給了貝刈忱,再次叮囑道:“如果我估測的不錯的話,顧今顏這兩天也會動身回長安,如果你途中真出事了,若還有力氣,就去跟顧今顏說一下你遇到的情況,我想,顧今顏他們回去的這一路,也不會很太平。”
“嗯。”貝刈忱。
胥華師回胥府還有事情,所以也沒有在鏢局多留。
回到胥府之后,詢問了下人胥正游在何處,便徑直過去找他。
遠遠的望著他的背影的時候,只覺得他有些垂喪之感,等走近了瞧他正臉的時候,便發現他果真悶悶不樂。
“正游,你怎么了?”胥華師走過去,一并坐在長廊椅子上。
他頹喪著臉,說道:“今日我去看望娘了,娘哭的很傷心,他就趴在我的肩膀上面,一直哭,一直哭。”
胥華師瞧了一眼胥正游的肩膀,那里還有一些是濕濕的印痕,看來真的是哭的很委屈。
不過,她有血有肉,知道受了委屈會哭,那當初我求她的時候,讓她勸勸爹和爺爺別將娘送走的時候,她怎么就如此的鐵石心腸?
這種人就不配哭,也不配擁有眼淚。
眼淚是給真心受委屈的人的禮物,是他們宣泄心中情緒的外在表現。
她哭?
居然還能有人為她擔心,傷心。
不配...
胥華師收了收自己的情緒,說道:“你知道娘為何哭的這么傷心嗎?”
他點點頭:“我問過奶媽了,他說房家的人昨日來家里退親,將爺爺氣暈了過去,還奚辱了我們胥家。今早娘和爹上門求和,房家的人居然再次奚落娘,”說到此,胥正游的神情變得氣憤了起來:“真是欺人太甚,我定要找他們房家好好理論一番。”
胥正游起身欲走。
見他這么怒發沖冠,就算見到了人,恐怕兩個人也會打起來吧。
胥華師拉住了他的手,說道:“干嘛?上門找人打架嗎?人家可是會武功的,你打的過嘛?”
“我...君子動口不動手,”胥正游急色說道:“再說了,他欺負我娘,我這個做兒子的不替她出氣,就真的是枉為人子。”
“果然是孝子,”胥華師將他的手臂往下一拉,說道:“這件事我已經與房公子談過了,也找到了一個解決辦法,只不過還需要你幫忙。”
胥正游聽此大喜,猛地坐下來問道:“姐姐你說。”
胥華師講事情告訴了胥正游,果不其然,胥正游拍手叫好的很:“好,這結親一事我也不同意,只不過爹不答應退親,我也不好忤逆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孝順,只是,到時候簽訂契約書一事不能告訴胥家其他人。”胥華師與他分析其中的厲害:“你知道的,胥家一直重視這門姻親,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們簽訂這個契約書,一定會覺得我們在變相退親。爺爺年紀大了,他肯定受不住刺激,所以,這件事你知我知,胥家其他人都不可以在知道此事。要知道秘密多一個人知道,總有一天就可能不是秘密了。”
“可是...”胥正游有些踟躕,“這不就是撒謊嘛?”
胥家家教甚嚴,所以,胥正游從未撒過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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