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胥正乾如此執意的心思,胥老太爺便應允了下來:“既然你愿意,我們便也不反對。只是你說了,不論出了什么事情,你都還會娶董家小姐,別到時候突然反悔,讓胥家被人說了閑話。”
“爺爺您放心,孫兒做什么都會顧忌胥家的顏面的。”胥正乾謹微說道。
“堂哥,”胥正游見大家都不再相勸,心中仍是擔憂,便上前對胥正乾說道:“我覺得你不如多見見董家小姐,察言觀色之后,說不定你會改變主意。”
胥正乾仍舊搖頭,道:“不必了,我覺得董家小姐還是挺好的。”
胥正游知道胥正乾一向有自己的主見,所以,他不想在眾多人面前駁了胥正乾的面子,便只是“嗯”了一聲。
這事說完之后,為了緩和這尷尬氣氛,胥陽便轉而說道:“既然正乾的事兒定了,那華師你的事兒也該定下來了。”他微笑說道:“芷柔已經安排了三日之后的茶座會,上次你挑中的幾個公子會相繼到場。正好我與幾位公子的爹最近在談一筆生意,所以,我們到時也會一同前去。華師啊,那日可早些做決斷,這樣我們胥家可以雙喜臨門,辦樁大喜事。”
“好,那屆時女兒一定好好挑一個。”胥華師婉笑說道。
給胥家之人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們倒是顯得放心了許多。
三日之期匆匆而來,胥陽已經帶著胥正乾和胥正游先行前去。
胥正游平日不喜跟去這種場面,可是今日是去替胥華師挑選夫婿,他自然就會上心一些,想要前去。
本來胥正游要與胥華師同行而去,可胥陽卻讓胥華師勸說胥正游先行陪同他而去。胥華師略說幾番,胥正游便答應了下來,這直讓胥陽嘆息道:“正游游只聽你的話,這犟脾氣終于遇上一個管得了的人。”
胥正游佯笑幾番,推著胥陽一道離開。
胥正游作為胥家的長子嫡孫,幾乎不怎么出席這些生意場合,所以這回前去,估計有不少人都會與他寒暄。胥正游著實苦惱這些交際,若不是胥正乾說會幫他擋上一擋,恐怕一路上要愁眉苦臉的過去。
胥家備下了一輛馬車,由著段芷柔和胥華師乘坐而去。
兩個人至今相見也有幾月了,可是,兩個人說過的話卻沒有幾句。就像此刻,車上只有她們兩個人,可是,兩個人卻無話可說。
胥華師偶爾瞧了幾眼段芷柔,但見她目光四平,眼神柔暗。
不過,她雖看起來不理外事,可是卻突然說道:“你瞧我做什么?”
胥華師一笑,道:“我只是瞧瞧,娘,你是否一直這么平和。”
“現在無人,你何必叫我“娘”呢。”她毫無感情的說著。
“名義上的“娘”也是娘,我自然要有禮數。”胥華師談笑自如,又道:“不知娘這淡然如菊的面孔之下,是否曾靜被噩夢所困擾?”
“你什么意思?”段芷柔臉色終起了些變化,她盯著胥華師看著。
胥華師與她四目相對,毫不避讓眼中鋒芒:“當初不救我生身母親,你一點都不愧疚嘛。”
段芷柔眼皮攢動,背后一些發涼,喉嚨中氤氳的口水止不住的咽了幾口。
“見到我還能安若泰然,娘不愧是長安才女,眼界心態果然非比尋常。”胥華師平和說道。
可是,段芷柔卻被這些話鬧的渾身不適。
“這是你爺爺的決定,我沒有辦法改變。”段芷柔強壓鎮定的說道。
胥華師一嗤笑,道:“當年,我在您門外跪了許久,我一直求您,您卻無動于衷,我當時還在想,您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她停了一下,繼而又說道:“看您對正游挺好的,我才知道您的心并不是真的硬,只是因人而異。”
段芷柔眼色一沉,她心中五味雜陳,自覺有愧,可她轉而一想,自己只不過是不想將自己的相公分享與人,心便頓時硬了起來:“說實話,我也不愿意見到你。只是你這么大了,又主動找上門,往事你都不介意,那我只能隨你一起忍著。”
“哈…”胥華師一聲冷笑,道:“是啊,這里有我的親爹,親爺爺,還有…”胥華師故意拖曳了一聲尾音,說道:“親弟弟,我怎么能輕易割舍。”
段芷柔臉色突然變得難看,冷聲問道:“你…是不是來報復我們的?”
胥華師看著段芷柔難掩驚慌的眼神,心中有些痛快,可是,她還是稍稍壓住了心中的那股痛快勁:“娘,您說什么呢?我有什么可報復的,我這份人最重感情,誰也不能傷害我的親人。”
段芷柔臉色極其難看,她已經有些慌神了。
她突然的大喊一聲:“停下。”
因為這猝不及防的命令,馬車停的有些突然,段芷柔往前一傾,差點栽下去。
胥華師伸手壓住了段芷柔的肩膀,關懷說道:“小心。”
段芷柔憤憤將胥華師的手打開,撩起車簾,從馬車一躍而下。
坐在車上的胥華師聽到車外劉知喚了幾聲“夫人”,隨后便沒了聲響。
等到一些騷動過后,她才緩緩撩下簾子,下了馬車,望著段芷柔離去背影一陣憂愁。
劉知上前問道:“大小姐,大夫人這是怎么了?”
胥華師沮喪搖頭,道:“算了,娘也許不想多見我,我們先行去和爹匯合吧,免得讓爹和客人久等。”
劉知從胥華師的表情當中略是覺察到什么了,畢竟胥家的往事,劉知這個老人還是很清楚的。
當他看見胥華師的臉色異樣,便沒有多說話,而是向水月使了一個眼色,令其扶著胥華師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之后,胥華師眼底漏出一抹狡黠之色。
那是段芷柔所欠下的,也需要還。
馬車行駛片刻,眼見著還有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茶座會,便突覺馬車驟停。
只聽的一聲熟悉的聲音說道:“我想求見大小姐。”
這是尤平的聲音。
如果沒有緊急的事情,除了降降和安羌罕之外,其余人是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她這個“胥小姐”身份之人有過于顯眼的接觸的。
胥華師撩開車簾,看著尤平驚慌臉色,便問道:“怎么了?”
尤平上前而來,示意胥華師附耳過來。
眾人雖聽不見尤平之言,可是卻見到胥華師在聽了尤平的幾句言語之后,便縱身跳下了馬車。
她只是對著劉知說道:“劉管家,我有急事去辦,麻煩您前去與我爹和那些公子說一聲,就說我突然抱恙,不能前去。”
說完,胥華師便轉身離開。
劉知本欲上前再細問幾番,可是卻被尤平攔了下來。他只能干跺腳,然后對著水月說道:“你帶人先行回府,我去跟老爺稟報這件事。”
水月帶人而歸,劉知也疾疾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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