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只見蕭凌寒的玉盂里也空空如也。
“呵呵,今兒個倒是有意思,三戰三平。”南宮竺笑得慵懶肆意,只是狹眸中潤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
說著便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似乎真的享受這般悠哉的日子。
“看來是了。”蕭凌寒看他一眼復又垂眸,盯著淺杯中映滿翠竹的香茶,緩緩說道,“這有何為難?門主不是已派人剿滅祟經派,為她出氣么?”w8.RG
說完,他緩緩啜了半杯,頓時滿口噙香。
南宮竺苦笑,他頗顯無奈的走回桌邊坐下,自行拎起紫玉壺倒了杯茶,端起來晃著,那水波在碗中轉得頗急,可見他心緒不穩:“祟經派不過是個幌子,他們去之前,五弦門就被人用藥從上至下全毒倒了,否則以祟經派那種不入流的,怎么可能令五弦門全軍覆沒?”
說著,南宮竺從懷中取出一綠色樹葉狀之物遞給蕭凌寒:“這芥子葉里存的是音凰從門下弟子身上砍下來的各部分,皆以玄冰封著,你瞧一瞧,是何毒吧。”
蕭凌寒盯著南宮竺,半晌,才接過芥子葉端詳:“南宮竺,如今音凰已住進蒼皇門,門主怕是不日就要安排你們二人的婚事吧?”
蕭凌寒在一角落放下一顆白子,亦落了三顆黑子。
南宮竺端起茶碗淺啜一口,便伸手去玉盂里拾子,這才發現,玉盂里已經無子可拾。
桌前是煮沸的茶水,紫玉壺小巧的壺嘴處不斷冒出白色的霧氣,茶香縈繞在林間,夾雜著偶爾幾聲鳥悅蟲鳴之聲,說不出的愜意。
一片翠竹間,微風輕拂,梅香陣陣,二人坐于石桌前,一人執白子,一人執黑子,正對坐手談。
南宮竺輕笑一聲,不在乎的道:“凌寒,你每次與我下棋都漫不經心,與其說我有心事,倒不如說你今日稍稍用心了吧?”
蕭凌寒微微蹙眉,他垂眸拾壺,姿態優雅的自斟一杯,直到將玉瓷淺碗端至唇畔,才不緊不慢的說了句:“音凰上仙可是求你出手?”
南宮竺身形微僵,過了半晌,他才略顯頭疼的道:“若非躲著她,我何必跑到這座山頭被你審?”
蕭凌寒看他半日,見他叉著腰,昂頭看天,不欲說話,才緩緩開口,肯定的道:“你心不靜。”
南宮竺保持著那叉腰挺背的姿勢,一動不動,高束的烏發于冠中垂下,直垂至腰際,隨著風輕輕拂動著,襯著他寬肩蜂腰更加挺拔玉立。
“你有心事。”蕭凌寒平鋪直述,語氣冷淡。
南宮竺唇畔的笑微僵,隨即又不屑的搖頭笑道:“我這整日吃飽就睡、睡飽就吃的神仙日子過得如此愜意悠哉,還能有什么心事啊?”
蕭凌寒盯著他的背影,又補了一句:“你棋藝在我之上,今日卻三戰三平,這是從不曾有過的事。”
棋盤上山河雄齊,分界而峙,進一步,許收復失地,退一步,或江山破碎。二人看似悠哉清雅,煮茶坐隱,面上皆含著淺淡笑意,其實已于方寸間生死對決。
南宮竺在一處放下一顆黑子,收了被圍住的三枚白子。
蕭凌寒挽了下衣袖,抬眸看他,清冷的眼眸波瀾不起,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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