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瞪著大眼睛,看到容宿氣勢洶洶沖進來下意識瑟縮一下:“怎、怎么了?”
“殿下這是什么意思?”容宿指著大廳前的小轎子,可憐任藝璇還被綁得嚴嚴實實塞在里面,羞憤不能自已。
“我……我按你說的做啊,不是你要的人嗎。”秦紹忍不住撇嘴。
前世總有些坎兒是今生還要走一遍的。
她是如此,容宿大抵也是如此吧,任藝璇是他前世得不到的女人,今生……今生她可以成全他,就當做是前世誤會他的一點補償。
秦紹如此想著,稍加釋懷,心口沉沉壓著的那塊石頭稍稍欠了個縫,可陽光還沒照進來容宿就一臉烏云地蓋過來:“殿下喜歡她?”
“你說什么鬼話呢?”她怎么可能喜歡任藝璇?
秦紹不可理喻地盯著容宿,這家伙吃錯藥了吧,整的跟誰要和他搶老婆似得。
“我對任藝璇沒興趣,否則怎么可能把她還給你。”秦紹無趣道,她心里明明赫赫就裝了征文先生一個人,今生也就只打算娶宗遙一個太子妃,怎么可能對女人有興趣。
“殿下明知道我說的不是任藝璇。”
這下可把秦紹搞糊涂了:“不是任藝璇,那是誰?”
她疑惑的表情都快把容宿說服了,“殿下難道不知道,我喜歡聽云。”
我喜歡聽云。
我喜歡聽云。
秦紹如遭雷劈,容宿卻極擅乘勢追擊,逼近一步讓兩人距離拉近,待秦紹反應過來時容宿已經快跟她臉貼臉了。
“你,你無恥!”秦紹一拳砸過去,這招沒用什么技巧也不怎么高明被容宿抬手握住,感受倒他熾熱的掌心,秦紹就像被那句“我喜歡聽云”燒著了一樣,飛快地抽回手。
“我怎么無恥了?男女婚嫁天經地義,只要殿下讓我見到她,我自然會和她說清楚。”容宿垂下手。
秦紹沒有否認,至少可以確定聽云的確是太子身邊的人。
容宿忍不住打眼看去,殿中丫鬟倒是有幾個,垂眉順眼的一看就不是他的聽云。
“你看什么你!”秦紹罵道,“孤、孤殿里的人也是你能覬覦的?”
容宿垂頭:“是,殿下教訓的是,臣只想要聽云一人。”
秦紹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要你個大頭鬼!
“放肆,孤不認識什么聽云!”秦紹甩袖,打算直接否認了事。
“殿下收了玉佩,一言九鼎。”容宿面無表情地將軍。
“我……我,”伶牙俐齒的秦紹忽然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了,她以為容宿要的人是任藝璇,當然痛快答應了,可現在他要的是聽云啊!
秦紹怎么履行諾言?
把自己收拾收拾塞進轎子里送到容王府嗎!
“請殿下成全!”
容宿單膝跪倒,抱拳求道:“殿下就當賜我一個恩典。”他無比希望地看向秦紹,自古賜妻之事都是君臣美談,容宿不信秦紹不知道。
成全你妹啊!
秦紹知道自己現在再說不認識聽云的話都只會被容宿當成笑話,腦子一時都快轉不動了。
看來,聽云這個身份早就在容宿面前露陷了,只不過容宿將聽云當成是她的暗衛,并沒有懷疑到她本人頭上。不過,他既然知道,有沒有告訴蒙世佂?
秦紹想到這個關鍵點,不由頭大如斗:“容卿不必如此,孤對你信任有加,就算你不娶聽云,我也不會懷疑你的。”
容宿微詫抬頭:“殿下以為我在試探您?”
秦紹早已過了被一句“我喜歡聽云”嚇懵了的時候,心平氣和地扶起他,正要張口,容宿就一句話懟了回來:“監視也好,細作也罷,只要是她,都好。”
秦紹啪地一聲摔開他的胳膊:“容宿,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容宿梗著脖子不說話。
半晌,才艱難地找到聲音:“殿下也……喜歡聽云?”
他早就想過所有可能了,不論是從監視他的角度還是朝局來說,秦紹把聽云賜給他為妻都是最好的選擇,秦紹并不應該這么抗拒。
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殿下也喜歡聽云,殿下覺得自己在跟他搶女人。
秦紹覺得自己頭頂都要冒煙了,容宿可真是個狗賊,他腦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她怎么可能自己喜歡自己啊。
不,不對。
“孤當然喜歡聽云,孤可以為她去死。”秦紹答得一本正經,眼里寫滿了真誠。
可以為自己去死,沒毛病。
容宿閉上眼,這最艱難的可能,成真了。
“那……殿下問過她的意思嗎?”
“不用問,她的心思孤最清楚不過了。”誰敢說比她清楚?
容宿沉默。
片刻后,他啞著嗓子道:“請殿下讓她現身一見。”
秦紹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容宿,你可別蹬鼻子上臉!”
“我有殿下一諾,賜婚不成,難道求見一面也不成?”容宿占著理,可把秦紹噎得夠嗆。
“不成。”秦紹咬牙切齒。
她也豁出去了,恨不得把玉佩一砸,去他娘的一諾。
容宿忽地笑了:“看來殿下心里,也沒個準信。”
“我沒準兒?我沒準兒?”秦紹氣得都笑了,容宿可真是一貫的自大啊,“你說,莫不是你有準兒?”
“我有。”容宿眼里蕩起一抹自信:“我有,只要讓我見到聽云,我就有。”
聽云還不知道,跟她一起夜闖公主府的人是他,一起夜探容王府的人也是他,一起在冰窖中定情的人還是他。
只要她知道。
只要她知道。
“她一定會選我。”
“呵!”秦紹可真是被氣樂了,“好,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孤就讓你見她一面,親耳聽她說。”
容宿站起身,面露期待地盯著秦紹的臉。
“你,你瞪著我干嘛?”秦紹被他盯得有些心虛,沒好氣罵道:“我能給你大變活人出來啊?”
容宿清了清嗓子掩飾尷尬:“是,請太子殿下傳見。”
“我……”難道要我現在就去后堂換裝啊?
秦紹氣鼓鼓地揮手讓他快滾:“明晚!明晚孤自會派她過去,你就別在這兒費時間了!”再怎么等,她也絕不可能現場換裝!
容宿攥了攥拳頭,似乎也認為不差這一日,便抱拳告辭。
秦紹一想到自己要跟容宿搶自己,太陽穴就蹦蹦跳著疼,“這他娘的算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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