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秦紹摸黑翻進院落,落地時連片草葉都沒踩響,她悄無聲息地來到窗前一支便順著縫隙竄入房中,動作熟練至極。
不過坐在床上正欲換衣時,一雙手從她腰間攀上:“殿下。”
秦紹頭皮都要炸開了。
“宗遙?”她聽出聲音,慌忙按住腰上的手以免被宗遙摸到不該摸的位置,也是此刻秦紹才發現宗遙的手掌已經比她大了一圈。
到底是男人。
“殿下恕罪,我……我只是……”宗遙有些難以啟齒。
幸好秦紹房中沒點燭火,殿下看不見他,他也看不見秦紹,正免了些尷尬。
秦紹還保持著炸毛的狀態,她現在一身聽云的打扮,一旦被宗遙看到,可就全露陷了。
并非她不信任宗遙,而是宗遙即將成為她的太子妃,若是知道她是女兒身,日后相見恐生尷尬。
她腦子急轉,只須臾便反手扣住宗遙手腕,稍加使力便繞出宗遙懷里但她沒有脫離床榻反而使力一推,宗遙微有錯愕但毫不抵抗地躺了回去。
秦紹雙腳互蹬踹掉靴子,雙膝一分跨在他身上,一手扯掉遮面一手滑下兩邊簾縵,這回二人徹底看不清彼此,只剩隱約的輪廓眉眼辨認位置罷了。
“殿下……”宗遙嗓音沙啞低沉是他真實的音色,雙手更是忍不住攥緊床單,秦紹這樣跪跨在他身上,令他僵直如沉木一般,連腦子都轉不動了。
“現在知道怕了?”秦紹啞著嗓子,飽含侵略的調子讓宗遙頭皮炸開,下意識伸手去推。
他要推的方向正是秦紹兩團胸口,秦紹豈能叫他得逞。
就見她將宗遙雙手交疊向上壓去,宗遙抱著自薦枕席的心思又被秦紹連翻親密挑逗,力都散盡了,就這樣被她將手扣在頭頂,隨之而來就是一片欺壓而下的黑影。
秦紹發絲垂下掃在他臉色,惹得宗遙別開臉,喉結接連滾動,緊張的半句話都說不出,腦子一片空白。
好在秦紹身上并沒有雄性充滿攻擊性的體味,反而很清爽,讓宗遙心中好受許多。
他來之前已經看過許多……也做過足夠的心理建設,仍然擔心會服侍不好殿下,而現在殿下懸空壓著他,雖然沒有任何肢體接觸,但距離已經足夠親密,他卻沒有任何不適。
“因為這個人是殿下,所……所以我、我不怕。”宗遙轉過頭,直視秦紹。
秦紹嘆了口氣,一翻身,坐到床里面,“怎么進來的?”
“殿下……”驟然被釋放的宗遙微詫,又低下頭:“殿下是去見聽云姑娘了吧。”
“我不是同你解釋過了嗎?我……”秦紹的手被宗遙按住,“殿下不必解釋,殿下只說,今夜不打算要我,是嗎?”
秦紹拿開他的手:“宗遙,你想的太多了,等一切穩定下來,我會為你尋一個新身份,會幫你娶妻生子——”
“一夜都不行嗎?”宗遙垂下手,似乎有些消沉。
秦紹苦笑。
宗遙甘愿獻身,若是可以,她還真想成全他,可她真不行啊。
這他媽誰占誰便宜宗遙心里沒數,她心里有啊。
“宗遙孟浪了,”他從床上滑下去,跪在秦紹床前,妥帖地將兩只黑靴子擺放整齊,“宗遙告辭。”
“宗遙!”她喊了一聲,到底沒從榻上露面,而是小聲道:“去客房歇下吧。”
“殿下放心,我是正經登門,可以回客房休息。”宗遙聲音苦澀,撿起他放在桌上的鵝黃紗巾套回脖子上,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秦紹感受到宗遙在床榻上的余溫,頭疼地按住腦門:“這他媽……又叫什么事啊。”
宗遙跌跌撞撞回到房中,屋里燈火通明,恍如從陰間回到陽世,讓他出了一身虛汗。
“縣主豁出臉去,主動登門又主動送上床,太子殿下都能坐懷不亂,嘖嘖。”任藝璇穿著丫鬟衣裳等在桌前。
“滾!”宗遙信手抓起一個茶杯砸過去。
任藝璇揚手一接,穩穩地攥住茶杯放回桌上:“宗遙,你難道還在猶豫?你放了我放了舒涵,用不了幾日秦紹就能查清楚背后是你,到時你要怎么解釋?我一時嫉妒,做了蠢事?”
“不用你威脅我,我知道該怎么做。”宗遙冷著嗓子道,又問:“那你想要什么,已經有了自有卻不走,是想要銀子,還是想要命?”
任藝璇笑笑:“當然是命。”
她眼神冷酷起來:“我說過,我要聽云的命,我要她再也不能見到征文。”
宗遙笑出聲來:“想不到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也會為情所困。”
任藝璇嘴角動了動:“原本就該是我和他相戀,原本只有我們二人,是那個聽云不知死活地插進來,現在他的眼里根本沒有我。”
她想到容宿當日徑直下令綁她的樣子,沒有半點情分可言。
任藝璇不能接受,分明是她先與征文不打不相識的,征文也曾為了救她而夜闖容王府,為何后續會遠超預料,他對自己沒有半分感情,反而瘋了似得追求聽云?
不過沒關系,有了舒涵和宗遙,她很快就能除掉這顆絆腳石。
“還是把你的計劃說給我吧,”宗遙問。
任藝璇盯著他看了一陣,笑說:“你不會是在演戲吧,和秦紹合起伙來誆我,就是為了探聽出我下一步的動作。”
秦紹和容宿之前可就玩過這一套,還把容王妃都坑進了大獄。
宗遙臉色陰沉,拍案而起:“愛說不說。”
“別急啊,我就是順口一問。”任藝璇賠了笑,示意宗遙坐下:“我的法子很簡單,借刀殺人。”
“借誰的刀?”
任藝璇攤手:“你知道容王妃為什么非要設計讓秦紹和容宿反目嗎?”
宗遙眉頭一挑:“你是說,只有他們兩人才能傷到對方?”
“正是。”
“你敢對殿下不利!”宗遙再度拍案而起,險些就要去掐任藝璇的脖子。
“放心,我不會對你的心肝不利,我只是想利用舒涵讓他們鬧起來,到時因為一個女人君臣相爭,皇帝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任藝璇勾起唇角:“你猜那時陛下會賜死誰?”
肯定不會是秦紹和容宿,那就只能是……聽云。
“到時你做你的太子妃,我做我的王府四兒媳,我們互為倚仗,如何?”
宗遙捏了捏拳頭,只問一句:“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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