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軍有何事都請示清候,王上還在上頭坐著呢!”王太尉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陳王目光危險,看底下的臣弟少了幾分善意。
這個弟弟的威信比他還足。
“就依太尉的意思,調沿江駐軍前往泉州抗擊水寇。”
秦將軍面色凝重欲言又止,終究是狠嘆了口氣。
前線戰事緊張,京里也不太平,大周確定和陳國開戰后,首當其沖的就是在大周為質的凌星王子,他不比無憂是個女孩兒,作為陳王長子,朝臣都主張殺了他祭旗。
凌星狡詐多疑,早在周梁開戰時便做好了準備,陳國定然會卷入這場戰役之中,他可不像無憂愿坐以待斃,一聽到風聲便收拾包袱逃之夭夭了,皇帝派人去捉他時,星華樓已人去樓空,宮人只說他去逛園子了,卻找遍了宮里都沒找著人。
皇帝大為惱怒,無憂被發配去浣衣局后,凌星也被禁了足,不許再隨意出宮,結果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溜了,被一個毛孩子耍了,他大周帝王顏面何存,當即發布了通緝令,京里京外找這個小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大公主在棲鳳樓聽說了這個消息,緊張得反復揉搓手掌,凌星哥哥怎的不和她說一聲便走了,好歹給她留個信兒,日后還能聯系。
陳國抱著僥幸心理,以為大周會放任他們一段時間,周帝卻不打算讓他們如意,聽聞陳國調了沿江駐軍往泉州去,金陵守衛空虛,機不可失,當即任命長寧候從軍畿大營帶三萬兵力和天津水師統領范培格匯合,渡江攻打金陵。邳州那邊讓鎮國公先拖著,守住已攻占下來的城池,還要時不時騷擾一番,但不強攻,大周分派了兩撥兵力出去,京城又何嘗不是守衛空虛。
這一年金童十二歲了,他和姜駿請纓參加伐陳之戰,皇帝允了,讓長寧候帶著他們和天津水師匯合,發兵攻往金陵。
不僅是金童,他們這批同齡的勛貴子弟都趁此機會參軍想撈一把軍功,宇文欽和明鈺去了邳州,參與滅梁之戰,幾人再見便是兩年后在梁國的都城了。
金陵是靠江建立的城市,此次沿江駐軍外調,是難得的機會,范統領探聽到情報,平津渡口是守衛最薄弱的地方,挑了個月明星稀的晚上,天津水師傾巢而出,待昏昏欲睡的平津守衛看到江面上駛來的成排大船,尖叫嚎嚷跌跌撞撞去敲更鼓,這一夜,戰鼓警鈴聲響徹金陵城,無人得以安眠。
金陵守衛空虛,難敵大周水軍卷土之勢,陳王倉促之下帶領勛貴朝臣逃往臨安,金陵成了一座無主空城,不過一日便破了。
大周軍隊士氣大振,收下金陵后洗劫了陳國王宮,陳國王室走的倉促,許多珍寶都來不及帶走,陳國的領土是天下最富庶之地,陳國王宮更是金雕玉砌,參加此戰的上至將帥下至小卒,哪個不是賺了盆滿缽滿。
失了長江天險,陳國的軟腳蝦軍隊實在不足為懼,只用了三月時間,周軍便打到了臨安,捉住了意欲乘船出海的陳國王室眾人。陳王此時倒有了為君的尊嚴,讓他落入周軍手中當俘虜,不如揮劍自刎,好歹也死的好看一些。
可是自刎不僅有尊嚴,還要勇氣,貪于享樂的陳王便沒有這份兒勇氣,便在這時,陳王的大太監掏出袖中暗匕,刺死了陳王,隨后自刎。
這也是陳王事先交代過宮人的,他對自己下不了手,便讓身邊人來,這些宮人服侍了他半輩子,解決的也干凈利落,不讓他受任何苦楚。
這一幕多多少少都讓在場之人有些震撼,陳國被俘的后妃公主們更是嬌啼陣陣,王上都死了,她們當真無望了。
長寧候讓宮人將這些戰俘都裝進囚車里,分別關押,管你是公主也好,王后也好,此時淪為階下囚,可由不得她們挑揀。
金童和姜駿負責清點戰俘人數,拿了陳國王室的家譜來,清點了一番,發現那位錦衣玉面的清候不見了。早就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燈,和凌星一樣狡詐的很,金童讓人去回報長寧候,繪出清候的畫像,全天下通緝陳國余孽。
金童正轉身離去,囚車里有位小姑娘叫了他,“金童哥哥,是你么?”
金童回頭,見是一名十一二歲的美貌小少女,方才他清點戰俘時念到了她的名字,似乎是陳國的哪位公主?
“你叫我?做甚?”
小姑娘淚眼漣漣望著他,哭道:“金童哥哥,我是霜華,你不記得我了么?你七歲那年去金陵,我們一處吃過飯的。”
她這一說,金童便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兒,陳國的小公主,果然長的漂亮啊。
“那又如何?你叫我做甚?”
妄想和他拉關系讓他念舊情是不能的,她可不是無憂和他一起長大,見過一面的小姑娘罷了,哪里來的交情,如今落到這般境地,只能怪她命不好,若是投到大周皇室做公主,享不完的福。
霜華公主不想他如此冷漠,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走遠。
金童離了這處地方,姜駿跟在他身后道:“陳國的公主長的可真漂亮,我看她和你年歲相仿,方才又和你敘舊,估摸著是想讓你解救她?”
“她是戰俘,我如何救她?”
姜駿笑道:“也不是沒有法子,待你打完了這場仗回京,便到了要談婚論嫁的時候吧,你攢了軍功回去,皇上定然不吝賞賜,屆時他問你要什么,你便說要陳國公主,豈非……”
“你胡說什么!我要她做甚?你想要你自個兒要去!”
金童還沒開竅,不比姜駿從小就好美人,霜華公主便是貂蟬再世,他如今看著也就是個戰俘。
姜駿撇撇嘴,“我可不敢要,我爹會打折我的腿。”
金童睨他:“只是不敢要,不是不想要?你不必怕你爹,你若當真想要,我回去求求父皇,把她給你,你爹難道能拒絕?”
“可別!我也就隨口一說,這陳國公主瞧著就心眼兒多,帶回了家既家無寧日啊。”且他只是個國公府無法承爵的公子,陳國公主是什么身份,便是淪為戰俘,京中權貴也多的是想收她的,還輪不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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