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九天玄女,為民除害。”
初七力氣很大,掙扎幾下,岑國璞竟然被她掙脫開一只手,簪子很快就到眼前,那簪子磨的尖尖的,頂端是暗黑色。
岑九一腳踹過去。忽然一個身影一晃,一把將初七拉開。岑九用力極大,一腳下去收不住,岑國璞往后退了幾步,岑九的腳才沒掃到他身上,踉蹌一下站住,瞪著羅凡:“你做什么?”
岑國璞是知道自己兄弟的本事,僥幸躲過誤傷臉色凝重。
“九帥息怒,此事甚為蹊蹺,還需要仔細調查。初七忽然發瘋,不是她的錯。”
羅凡對初七并沒有太好的印象,但他性格一貫如此,不忍心見初七被岑九踢斷腿骨,來不及多想便出手相救。
岑國璞道:“這人的目光做不得假,這位姑娘看老夫的眼光充滿仇恨,老夫不知何時得罪過九天玄女。”
初七忽然一拍手,哈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后合,岑蓮官用帕子按了一下額頭冷汗道:“初七不是故意的,她這會果然是瘋的。”
“這個婆娘不是人,九天玄女下凡塵啊。”初七笑著笑著忽然唱起來,渾身發抖。岑九怒道:“少在這裝神弄鬼,妄圖行刺大帥,死罪!”說著看向增壽,“正使你看……”
岑九的話沒說完,因為他看到增壽正一步步地往荷塘邊走去。
“正使,你去那做什么?”岑九聲音有點急迫。
初七還在大聲唱著:“我是九天玄女下凡塵呀。”
岑蓮官憂心忡忡:“爹爹,初七真不是故意的,她和你無冤無仇,怎么會忽然去行刺你呢?”
說來奇怪,這岑九方才還在質問,這會忽然拋開眾人,直奔荷塘而去。
羅凡知道增壽可能是看到什么,見岑九反應這么大,擔心增壽吃虧,用極低的聲音在初七耳邊說:“我不管你是真瘋還是裝瘋,現在我得去看小六,你好自為之。”
說著一把松開初七,岑十三已經搶先沖了過去,羅凡緊隨其后,初七搖晃幾下倒在地上。岑蓮官怕岑國璞動怒,急忙跑過去,蹲在初七身邊,用身體擋著岑國璞的目光,嘴里喊著:“你們都愣著干什么,快拿繩子來,她中邪了。”初七倒在地上,瞇縫著眼睛偷偷瞄著這一切,心里盤算等會怎么將這件事圓過去。
“正使,你這是何意?”
岑九追上增壽,上前攔住。
增壽指著那荷塘道:“那里有東西,初七中邪是那里的東西所致。”
“我不知道正使大人竟然還會通靈?”
岑九滿臉譏諷。
增壽正色道:“天地有正氣也有邪氣,這天京城城破之時死傷無數,邪氣怨氣沖天,在此作祟也是有的。”
這時岑十三也過來了,勸說道:“大人說的對,九哥,就讓大人看看。”
“你這……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岑九雖然沒將卑賤種子四個字說出來,可滿臉鄙夷已經說明一切,岑十三依然微笑著:“九哥,讓大人看看又何妨?”
羅凡也趕到了,擋在岑九和增壽之間,岑九本來記恨他擋住初七,害的自己差點誤傷兄長,見羅凡過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里是帥府,你們在這里胡鬧是要軍法從事。”
增壽大叫:“哈,身為欽差,見官大三級,小爺我看著岑大帥勞苦功高從不敢自矜身份,想不到卻被九帥要軍法從事,那就敢問九帥,我犯了哪條軍規?
他仰著頭,嘴角壞笑,完全恢復過去的紈绔模樣。
“老九,讓正使大人查看便是。”
岑大帥發話了。
岑九對增壽怒目而視,后者則瀟灑地沖著岑國璞抱抱拳:“多謝大帥。”接著得意地哼了一聲,朝岑九揚揚下巴,走到荷塘邊。
岑十三身形剛要動,羅凡已經緊跟了上去,岑十三嘴角浮現一絲微笑,岑九冷冷地看著他:“吃里扒外。”
“九哥,一個荷塘看看又何妨?”
岑十三依然面色平靜:“莫非這荷塘里有秘密?”
岑九瞪他一眼:“胡說八道。”
說著背著手走過去。
增壽站在荷塘邊,一陣風拂過,這風在其他人感受中是溫暖的,攜著荷花幽香,可增壽只覺得渾身發冷,冷的他上下牙齒打顫。
羅凡見他臉色蒼白,眼光發直,一把握住他的手問:“怎么樣?”
增壽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羅凡驚訝地看到他面前出現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增壽呼出的熱氣竟然都凝成了冰晶。
岑九走過來正好也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
他匆忙看向岑大帥,后者依然四平八穩地站在那,岑九大聲說道:“沒有什么吧,別裝神弄鬼自己嚇唬自己。”
“有,這里有東西。”
增壽指著一處,羅凡看看周圍,找到個竹竿子往那里捅過去,岑十三招呼著:“來人,下去看看。”
幾個士兵跑來,跳入荷塘,增壽指著一處道:“那里,在那里。”
一個士兵驚呼:“天,這是……”
他手里拎著一段骨頭,那是人的琵琶骨,上面還穿著鐵環,脈絡筋肉絲絲縷縷的。
士兵們都是千軍萬馬中過來的,戰場上殺人無數,可那是明刀明槍地干,現在忽然撈上一段骨頭,一聲驚叫將骨頭拋向岸邊。
增壽指著那片水面道:“繼續撈,淤泥下面還有。”
岑國璞將一切看在眼里,轉身就走。
岑九快步跑過去:“大哥……”
岑國璞沒有轉身:“這帥府原來是賊酋的府邸,想不到那賊酋果然殺人如麻,竟然在這里還藏著這些尸骨,可悲可嘆,若是都挖出來,好生安葬了吧。”
岑九看著他大哥的背影,拍了一下腦門:“這些賊人,真是殺人如麻啊。”
岑十三指揮著士兵在淤泥中尋找著,岑九大步走來大手一揮道:“想不到這荷塘果然有東西,天圣教賊人真是作惡多端,這些尸骨好生安葬,再做上幾堂法事好好超度。”
羅凡點頭,增壽這指著一具被抬上來的尸骨冷笑道:“九帥,這尸體看著還挺新鮮呢,原來荷塘的淤泥還有保鮮防腐的好處?”
那是一個女子的尸體,赤身裸體,身上裹著淤泥,能看出尸身完好,這絕對不是大半年前的尸體。
岑九一愣:“這……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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