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人在這里,正使大人。”一輛馬車從帥府側門出來,岑十三跳下車,指著車里道。
增壽掀開簾子,見初七被五花大綁扔在馬車里,初七看到有人掀開簾子,急忙抬起頭:“大人,救我。”
增壽哼了一聲:“好好的在里面待著吧你,回去跟你算賬。”
“大人一路……注意安全。”岑十三的聲音細不可聞。
增壽看向他,岑十三面色平靜,一雙清澈的眼睛,似乎在說相信我。
增壽親自駕車直奔駐地,羅凡騎馬跟在旁邊,后面是四個護衛。
從帥府到駐地并不太遠,中間要經過一條人來人往的街市,因有岑十三方才示警,增壽不敢掉以輕心,一路都在注意路邊的情況,直到走過那條鬧市區才松口氣,羅凡正憋著一肚子氣,不遠不近地騎馬跟著,也不說話。
一行人繞過街市,忽然從對面傳來一陣喧嘩,有人喊道:“快跑啊。”
一匹馬正從巷口疾馳而來,行人和小販紛紛躲避。
這巷子窄,馬還能側著轉身,馬車就不行了,轉眼間那馬已經來到面前,馬脖頸上隱隱有火光閃爍,馬背上還有重物。
這可不是奔馬!這是移動的炸藥包!若是在這里炸開,這馬車定會炸分粉碎,這路口這般狹窄,兩邊的住戶也要被殃及,后果不堪設想。
增壽慌了,他第一反應是跳下馬車,奔馬和馬車撞在一起,初七能不能活下來就聽天由命吧。他可不想為別人的命去冒險。
他跳下馬車,骨碌幾下,滾到路邊。一轉頭看到羅凡忽然從自己馬上一躍而起,跳到那匹奔馬上,奔馬已經和馬車撞在一起,路口被馬車堵上,后面四名護衛不能過來,看著干著急。
羅凡用雙腿夾緊馬肚子,手撫摸著馬鬃,嘴里高呼著“吁、吁。”
增壽看那馬脖子上紅光閃動急壞了大叫:“有火藥,引線在脖子上。”
羅凡彎腰伸手去夠馬脖子,用力抓住那引線一拽拽不動,他手抓著燃燒的引線,用力握住捏緊又搓了幾下,手上用力姜然將那引線生生地搓滅了。
護衛反應過來,踩著馬車飛奔而來相救。
增壽起身跑過去:“黑子,黑子,你沒事吧。”
羅凡跳下馬,伸出手去,手心已經焦糊。
增壽愣了一下,輕輕摸了一下他的手問:“疼嗎?”
羅凡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大家沒事就好,這要炸了,初七和旁邊的人可怎么辦?”
“你傻啊,他們重要嗎?”增壽愣住。
看到奔馬帶著火藥跑來,他的第一反應是炸不到我就行,馬車炸了初七會死這件事根本不在他考慮范圍之內,可羅凡想的卻是不要傷害道別人。他完全可以自己避開,非要冒著危險上去掐斷引線。
“人活一世不容易,誰的命不是命,能保住是最好的。”
羅凡呵呵一笑:“看看初七怎么樣?”
說著掀開簾子,初七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多謝羅將軍救命之恩。”她在車內聽著外面驚呼連連,知道出了大事,也知道是羅凡救了自己。
羅凡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梨花帶雨的小模樣,真可憐見的。”增壽冷冷地摔上簾子。
“出了何事?”
有巡城的士兵匆忙跑過來,增壽道:“我是欽差正使,方才被人襲擊,你們速速護送我回……帥府。”
羅凡將馬背上的包裹摘下來,里面裝著滿滿兩袋子火藥。
鬧市街頭,若是這兩袋子火藥都炸了那是要火燒連營的。士兵不敢怠慢,有人留下收拾現場,其他人護送欽差一行前往帥府。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增壽拍了下羅凡的肩膀,“黑子,以后不可怎么實誠,做人要多為自己想,別在乎不相干的人。”
馬車又轉了回來,岑十三出門迎接,見是岑家軍士兵一路跟隨,馬車上也明顯有撞傷痕跡,大驚問道:“這是出了何事?”
“大庭廣眾之下行刺欽差,想不到這這天京城里還有這等膽大包天的人。”增壽看著隨后趕出來的岑九連連冷笑。“本欽差以為殘匪早被九帥肅清了呢?”
岑九愣了一下:“行刺?不會吧?這城里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還有人能行刺?”
巡城士兵拎著兩袋子黑火藥道:“九帥,的確有人行刺,在奔馬身上點燃引線,想要炸死……大人們。”岑九勃然大怒:“豈有此理,傳我命令,全城搜捕,一定要將殘匪全部剿滅。”
“九帥威武。“增壽朝岑九豎個大拇指,“我天生膽小,這次已經把我嚇得不敢回去了,想在帥府叨擾段時間,不知可否?”
“十三,你去收拾個院子出來。”岑九大手一揮做了決定。
“要不要先請示下大帥。”增壽故意露出忐忑不安表情。
“這點小事我就能做主,哪里需要叨擾大哥。”
岑九性格直爽,他崇拜他大哥,卻又討厭別人拿他大哥壓他,一聽增壽要先去問岑國璞的意思,當即連說不用一口答應下來。
“爹爹,欽差大人的飯菜在哪里安排?”岑蓮官笑嘻嘻地跑進書房,她步子輕快,開心極了。
岑國璞一愣:“欽差不是回去了嗎?”“咦,爹爹你不知道呀,九叔讓十三叔給欽差大人安排了院子,已經把那邊的人也都接過來了。”
岑蓮官一想到可以每天看到欽差,簡直是心花怒放,嘴角的笑容無法掩飾。
“去叫你九叔過來。胡鬧,這是胡鬧。”岑國璞心里升起一股煩躁,恨不能馬上訓斥岑九一頓。
“大哥,您找我?”岑九興沖沖進來,“那行刺欽差的人……”
“胡鬧!”
岑國璞將手中的筆重重擲下,地磚上濃墨四濺。
岑九急忙跳開:“大哥這是做甚?”
“你讓欽差住進來了?”
“是啊,有人行刺,想想還是咱們帥府最安全,怎么了?”
“沒腦子!”
岑國璞大怒:“什么行刺,我看是他賊喊捉賊,就為了住進帥府。”
“不是的,大哥真有人行刺,在奔馬上裝了火藥,稍微不慎就能炸得他們粉身碎骨啊。”岑九見岑國璞怒氣沖沖,心里詫異,“再說咱們帥府也沒有什么不能見人的,他住進來又能如何?”
忽然,他腦子里靈光一現:“哈哈,大哥,你是怕蓮官吧?其實男未婚女未嫁,雖說咱們這樣的人家不在乎和宗室結親,我看這欽差相貌不錯,又是富貴閑人,若是蓮官有意結親又能如何?”
岑國璞將手里的茶碗重重落下:“不可能,蓮官是我最喜歡的女兒,絕對不能嫁入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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