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對于自己的心事慣于沉默,尤其不想提及的事情,也就沒有再繼續針對這事多說。
她只是靜默了片刻后,忽然瞥著他,說了一句:“所以你把一歲嬰兒的衣冠冢娶回家的事,怎么說?”
厲南衡挑眉:“嗯?”
封凌也冷冷的挑起眉:“你娶我的衣冠冢?是欺負一個早死的嬰兒不會說話?經過我同意了嗎就把我給娶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我還得給你補個求婚?”
見小女人這是真的要找他秋后算帳的表情,厲南衡趕緊將人摟在懷里:“封家和厲家有婚約,最開始他們的確是把封明珠硬塞給我,可我當時已經死心踏地的就想要你了,肯定不可能會要她。但婚約還有兩家的大勢擺在那里,再加上我曾經失口說過衣冠冢的事,人已經被道德綁架到上面去了,于情于理都無法擺脫,卻又不能背著你真的娶個其他女人,最折中的方法也就是把封家二小姐的衣冠冢娶過來,這所謂的娶,其實也就是名義上的將二小姐的名字寫進厲家的祠堂里,倒是也沒有什么實際的結婚過程,你也能想像得到,那就是幾件小孩子的衣服,簡單走一走形式,我能對一個一歲女嬰有什么想法?”
“如果當初就知道那幾件小衣服的主人是你……”厲南衡邊說邊俯下首來在她耳邊又趁機親了一口:“三年前就該直接給你補個洞房花燭。”
封凌因為他這不要臉到了極點的話而轉過眼去看他,男人卻是趁機在她唇上又咬了下,咬的不重,眼里是濃濃的笑色:“雖然耽誤了三年,但也還好,畢竟三年前你還小,我就算是憋死也不舍得真睡了你。”
封凌皮笑肉不笑:“你比三年前更早的時候就睡過了,這話你怎么好意思說出來的?”
厲南衡貼著她的唇瓣含糊道:“那是被三胖灌了酒,不清醒,老子要睡你絕對光明正大,需要借酒發揮?”
說著,他在她舌間纏了纏,含著她的唇啞聲道:“要不是因為心疼你年紀小,你怕是連十七歲都不到就已經被老子就地正法了,我這輩子的耐心全都放在了你一個人的身上,你到底是看不見還是反映遲鈍?”
封凌心想,所以她才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在他的腦海里已經被他這樣那樣過了,所以當初她每一次在訓練場上的時候,他的心里止不定都在想著什么不要臉的事兒。
她直接咬了男人一口,厲南衡卻是笑著在她唇上啄了啄,摸了摸她的腦袋:“小媳婦兒,你可是我親媳婦兒,輕點兒。”
又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這一個月里,封凌依舊沒有再提過封家和自己身世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外面是否有過什么人來找她,反正她如果不想見,也就沒有人能闖得進基地。
她將自己全部的心力都放在青訓一隊的這批新人的身上,經過又一個月的強度訓練和密集的實戰演練,這批新人終于完全進入了狀態,在第二次考核的時候都拿出了不錯的成績,二十個人里有十三個人正式被收進基地,剩余幾人也破天荒的給了第三次考核的機會。
忙完手頭的這一項任務后,封凌誰也沒告訴,連夜寫了兩封電子郵件,一封發給了基地大廳,一封發給了厲南衡的郵箱,然后在天還沒亮的時候直接離開了基地。
第二天阿風在基地大廳里收到封凌發來的告假書的時候還一點懵,這人好好的,怎么忽然間說要請假幾個月,而且竟然還是不告而別。
厲南衡亦是在第二天看見了封凌的郵件。
只有簡單的一段話:[老大,新人訓練任務已完成,我需要自己獨處的時間去整理自己的人生,難得任性出去散散心,放心,我一切狀態都很好,只是想請個假而己,勿念。]
封凌的忽然失蹤讓基地里的許多人都摸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可偏偏當所有人都奇怪的時候,厲老大卻竟然沒有說要找她,也沒有針對封凌失蹤的事情有任何不悅的態度,平靜的仿佛封凌根本就沒有離開一樣,又仿佛封凌的確很快就會回來,根本不需要擔心。
厲老大什么都沒提,也沒說派人出去搜人,阿風他們也只好做罷。
四個月后。
洛杉磯馬里布海灘附近的叢林。
山洞里,堆著幾具早已經被風化的看不太清楚的狼骨。
洞口外剛剛下過雨,只是這叢林上方的樹葉太過茂密,即使下的是一場大雨,在這叢林里也不過只是有些雨滴落入,洞外是陣陣清新的雨水氣息,有著潮意,卻干凈好聞,是在喧囂的城市中根本聞不到的那一種根深葉茂的干凈。
山洞里倒是很溫暖,本來現在就是春季即將入夏,不是很冷,外面有雨,洞內卻有一蹙火光,幾個炭火石上面堆著不少很早就撿回來的干枯的樹枝,還有幾個簡單的卻被洗刷的很干凈的鍋碗瓢盆在旁邊架著,鍋里有著剛剛被煮開的水正在沸騰。
旁邊還有一個鋪著簡單被褥的平整的大概將近兩米長的石臺,這就是封凌的床。
外面的雨還在下,封凌起身隨意的動了動自己的胳膊,走過去用一根長棍將快熄滅的火堆輕輕挑了兩下,再添了幾根干柴進去,不過幾秒的時間,火又旺了些。
這已經是她回到這片叢林里生活的第三個月,最開始離開基地后的那一個多月,她是真的四處走動,四處散心,還抽空去見過幾次季暖,后來季暖他們回了國內,封凌也就沒再見過她,再后來她就回了自己五歲前曾經生活過的這片叢林。
只是這里的狼群當初就已經被那些闖入的人趕走了,剩下的也都在這二十年里死的死沒的沒,山洞里也早就空了。
她正撥弄著柴火,聽著外面的雨聲,忽然仿佛聽見了有什么動靜,像是人的腳步聲踩在附近的草叢間,她幾個月都在這里,沒再見過人,不太確定到底是有人還是有什么叢林里的走獸靠近。
直到有人走進了山洞,她倏地轉過眼,卻驟地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將手中的黑色旅行袋隨意的往地上一扔,男人身上帶著雨氣,潮濕寒冷挺拔,冷峻的眉宇上挑,就這么看著她:“小媳婦兒,你這石床睡得下兩個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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