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鸞臉上傳來一陣涼意。
男人冰冷的指尖觸碰到她的臉龐,向唇瓣滑去。
“朱玥這個名字的確也很美,但卻和你不太相配。”
男人在朱鸞耳邊喃喃細語。
“月光太溫柔了。”
他凝視著朱鸞的眼睛,“即便在黑暗中也能如此璀璨奪目……
“你應該是可以自己發光的人。”
眼前的男子微笑著說道,“應該擁有更光輝燦爛的名字。”
朱鸞微微蹙眉,在那手指碰到她的唇瓣之前調動真氣。
男人在她的真氣沖撞他身軀的前一秒退后一步。
房間中響起清脆的碎裂聲。
“真是……”男人看著兩人之間,受到朱鸞真氣沖擊形成的一道凹痕搖頭。
“我還以為你會用你纖細的手掌推開我,”他一邊搖頭一邊說道,眼露惋惜,“還是那么不解風情,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害羞的樣子。”
朱鸞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樣,那神情表示她不知該說些什么。
她嘆了口氣,看著眼前的男人輕聲道。
“如果我告訴你真正的名字,你也會說出你真正的名字嗎?”
眼前男人微微一怔。
朱鸞眼神復雜,聲音宛如嘆息,“就在兩個時辰前,我見到了你的兄長。”
她一字一頓念出那個她熟悉的名字。
“顏朔夜。”
“是么……”男子瞳孔一縮,閉上雙眼。
“你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女人,”他再次睜開眼睛,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笑容。
“我原本以為你就算見到他,最多只能猜到名字有蹊蹺,卻沒想到你還知道這些。”
男人的眼神變得幽深,“你為什么覺得那個男人是我的兄長?是他告訴你的?”
“不,這不可能,”話一出口他自己卻先搖頭,“那個人自己恐怕都不清楚……”
男人微笑著,說出可怕的事實,“他有一個弟弟。”
話音剛落房間深處突然出現一聲輕響,像是有人因為驚訝碰到了什么。
朱鸞一怔,望向房間深處的陰影,眸光微凝,再次轉頭看著眼前的男子。
“我怎么知道的我不能告訴你,”她道,“或者你希望我給你編個理由?”
“那還是不用了,”男人搖頭嘆道,“不愧是你,連我都想不明白你為什么會知道。”
“這讓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他專注地凝視著朱鸞,“既然如此,你可要好好記住我的名字。”
“我希望你將這個名字一輩子放在心上。”男人彎下腰,在朱鸞耳邊輕聲細語,宛如惡魔的低吟。
“我叫……”
即便早有預料,但當那幾個字傳入她的耳中,朱鸞心中還是起了波瀾。
“你……”
她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的眼睛。
“怎么?這次可是真的,族譜上都是這么寫的,”男人微笑著說道。
就在剛剛,他令人迷醉的聲音從朱鸞耳邊流淌而過,道出那朱鸞不想聽到和本以為不會再聽到的字眼。
“我叫……”
“完顏……朔夜。”
一模一樣的名,只差一個字的姓。
怎么會這樣。
完顏朔夜看著怔愣的朱鸞微笑道。
“是不是沒有想到?我的母親,居然給她的第二個兒子取了和長子一模一樣的名字。”
他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所以在她的心里,這個兒子到底是什么呢?”
“也許是她長子的替代品也說不準。”
朱鸞凝視著眼前說出這些話的男人,他的神情是難以想象的寧靜。
“好了,我已經告訴你了,按照約定,你該告訴我你的名字。”
完顏朔夜眼中閃爍著雀躍的光,剛剛那個沉重的話題仿佛對他沒有一絲影響。
在這樣的視線下,朱鸞甚至感到了一絲壓力。
她深吸了一口氣,在那有如實質的目光下,緩緩開口。
“我叫朱……”她頓了頓。
“怎么了?不是說好了么?”男人不滿道。
朱鸞在他的催促下,再次開口。
“我叫朱……瑛。”
完顏朔夜臉上浮現出復雜又了然的笑意。
“玉之光彩……果然這邊比較適合你。”他帶著醉人的微笑說道,“這個名字,我非常喜歡。”
這個名字嗎……
“不愧是徽州鄉試的文武雙解元,”完顏朔夜開心地笑起來,“真是個光彩奪目的名字。”
鄉試解元啊……
在冰湖邊,他曾經問她認不認識徽州解元。
朱鸞望著他,靜靜道出那個在心底埋藏許久的猜測,“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是猜測,但她的語氣是肯定的。
完顏朔夜一聲輕笑,毫不猶豫地點頭。
“不過說在前面,我可不是因為什么文武雙解元才對你感興趣,”男人笑道,“我可不想和老三那個傻子混為一談。”
“既然沒有興趣,又為什么要在冰湖下埋伏我們?”朱鸞閉了閉雙眼,靜靜說道。
屋內沉默了一瞬。
“你果然猜到了。”完顏朔夜深深地看著她。
男人臉上露出無辜的神情,“埋伏你的人可不是我。”
他微笑道。
“我只是給了我那位個性單純的兄長一個建言。”
朱鸞握緊雙手,克制著胸口的窒息之感。
“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你的計劃,”朱鸞和眼前的男人四目相對,“包括我們的相遇,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沒錯。”完顏朔夜依舊靜靜地微笑著。
朱鸞閉上了眼睛。
這就是一切的真相。
這個男人并非她的救命恩人。
而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你問了那么多,我也有一個問題。”完顏朔夜突然開口。
“當初在冰面上,你那些同伴的離去,有沒有人授意?”
“是我安排的。”朱鸞睜開眼睛淡淡道。
完顏朔夜在短暫的訝異后恢復平靜。
“你果然很特別,讓我覺得我之前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他笑著道。
那個冰面上的埋伏,在完顏朔夜的劇本里,原本是想欣賞那群所謂的親朋好友在冰湖里掙扎拖累的人間丑態,甚至希望看到所謂的徽州解元在生死關頭被嚇的大哭的情景。
他只是想要向師父證明,這個所謂的女解元,不過是個在條條框框里長成的小姑娘。
然而就在冰面破裂之后,一切的發展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女子所有的同伴都頭也不回的離開,而面對這樣的場面,她卻選擇一人往湖底沉去。
毫不猶豫。
掙脫了他的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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