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情空間內,老糊涂跟在我的身后,看著眼前的景象,已是大不一樣。一排排嶄新的房屋林里,一塊塊剛剛開墾的林藥田地,一株株靈草生機盎然,人來人往,忙忙碌碌,一片欣欣向榮之景。
緩步走到仙力湖旁的小木屋中,賓主落座,我緩緩道:“老糊涂師傅,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我有自己的家人需要照顧,所以不能和你回歸云臺了。”
“不過,我倒是希望老糊涂師傅能來我這幫忙。”
老糊涂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卻未說話。沉寂了片刻之后,我率先打破沉默,又道:“為什么你一定要在歸云臺呢?”老糊涂嘆息一聲:“唉!我在歸云臺也是為了等你,只是時間久了,也有了感情,哪能說走就走,此事容我慎重考慮一下。”“老糊涂師傅,既是為了等我,何不與我隨行,相信天道之下皆是有定數,你怎知與我同行不是天道本意?”我死死的盯住了他,再次規勸道。一時間小屋內再次陷入沉寂。老糊涂面有難色,目光時而無神,楞楞的盯住地面發呆。許久之后,猛然說了一句:“有酒嗎?”我一愣神,就那么盯著他。突然,在下一刻,我們同時笑了。
“賈貴仁,拿酒來。”這一聲大喊,摻雜的著些許仙力,聲音回蕩在整個斷情空間內。不多時,賈貴仁匆匆忙忙跑進來,對著我傻傻的一笑道:“師姐,喝啥酒?”
“上好酒,挑好的上,再來點小菜,我與師傅不醉不歸。”
斷情空間內,只有白晝沒有黑夜,也不知喝了多久,更不知何時醉去,醒來時昏昏沉沉,頭痛欲裂。老糊涂更是全無形象,頭發蓬松,本就稀疏的大黃牙,牙縫中還夾著菜葉,此時正鼾睡著,呼嚕聲此起彼伏。我整理一下衣物,偷偷走出門外,喚來賈貴仁叮囑了幾句:“這人是仙福道谷長眉道人的師弟,乃是當世為數不多的煉丹大家,你去和蕭華采說,一定要好生照顧,千萬留住此人,對我們幫助甚大。”
說罷轉身便要離去,前往塞北野獸林的鳳凰地宮,去尋找光頭男子,仿佛想到了什么,對著賈貴仁又道:“此人嗜酒如命,實在不行就把他灌醉。”語落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離開斷情空間后,祭出桃花傘,踏空北上。一路之上,我心中已是暗暗下了決定,老糊涂乃是一大助力,當真是上天所賜,在這百廢待興的重要關口,說什么我也不會放他離去,正好將斷情空間內無數的天地靈草煉成丹藥。
御空趕路小半天,丹田之內的仙力便已枯竭,還是修為太低,仙力不夠用啊。從斷情空間內換出小白,巴掌大小的白色松鼠陡然間出現面前,身體搖搖晃晃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在它能殺死人的目光下,最終還是不得不獸化,成為我的代步工具。
一路上,我雙手握著仙力石,趁著趕路的時候恢復丹田的仙力。此時,便將意識沉入丹田,仔細的觀察起了幽冥火上的鳳凰蛋,自從將它收進丹田之中后,一直沒有時間研究這枚上古神獸蛋。此時此刻,觀察起來,竟然有些不同了,金色的蛋上的紋路顏色更深了,漸漸變換成了大紅血色,紋路之中猶如充滿了活人血脈,不停的蠕動著。好奇之下,我將體內的活屬性仙力灌入幽冥火之中,丹田內幽冥火瞬間凝石,黑黝黝的火焰一下便將鳳凰蛋籠罩其中。
陡然間,心中升起絲絲異樣,仿佛是喜悅,仿佛是滿足,我竟是與鳳凰蛋有了絲絲感應,那種心靈相通的感覺真的很奇妙。也許是它的喜悅感染了我,我的心情也是好了很多。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距離塞北野獸林越來越近,天氣也是漸漸變涼。
這一日,艷陽初升,我早早的便起身收拾行囊,踏出山洞的一刻,但見點點雪花飄落,心中感慨萬分。又是深秋過初冬臨,去年的此時我也剛到野獸林,今年的此時居然又到野獸林。慢慢蹲下,用指尖拖起些許菱形雪花,放在眼前仔細觀看,不由得竟是笑了,不知為何,我在這白茫茫的雪片中竟是看到了希望。若是在龍馬山可能終其一生都看不到如此美景,取出獸皮襖披在身上,便是繼續趕路了。
幾日后,山還是那座山,身下的小白卻是沒有再回族群,想來他也是傷透了心。輕輕地扶了扶它的頭,輕生道:“走吧,去火山口。”小白轉頭看了看我,用毛茸茸的大耳朵蹭了蹭我的臉,仿佛是在笑,唧唧叫了兩聲疾馳而去,只留下奔跑后飛揚的雪花和一串腳印。
片刻后,便已是到了火山口。一切和記憶中一樣,我將小白收入斷情空間踏著桃花傘緩緩下落,回想當初,我是差點死在這里,一切猶如眼前。緩緩落入地面,撫摸著黝黑的石壁,竟是有種莫名的親密。
順著冒著黑煙的洞口而下,落足處依然是那巨大的圓形石臺,順著樓梯走下去,不多時,便依稀可見鳳凰地宮的巨大廣場。
“唧~~”一聲嘹亮的鳥鳴,響徹天地,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全身,讓我有種想要膜拜的沖動。扶著墻壁,我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穩住身形,望著半空的掠過的巨大身影,正是上古神獸七彩鳳凰,只是不知為何她要將如此威壓施加在我的身上,莫非她不歡迎我?
既來之則安之,現在也不可能轉身離去,當即大喊道:“東方前輩,晚輩錢路遙有事相求前來拜侯,還望一見。”話音剛落,只見半空中巨大的七彩鳳凰一個轉身沖向廣場,隨即幻化成妙齡少女,輕輕落在地面,還不待她說話,在她身前的空間輕輕一顫,便已出現一人,身高過丈,體型健碩,背背鬼頭刀,刀身上猶如萬鬼之弟,各種面目猙獰的鬼臉仿佛要沖出來一樣,面目猙獰,讓人不寒而栗。
面前的光頭男人,正是我要找的東方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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