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陸允竟是勾起陳瑾的下巴,在他疑惑、震驚、羞惱的目光之下,陸允俯下了身子,將自己薄薄的唇,印在了陳瑾的唇上。
而陳瑾尚在愣神之中,陸允便如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片刻之后,他站直身子,看向陳瑾的目光中,是無限的眷戀之意。
“阿瑾,你并非一無所有,你還有我。”
陸允嗓音低沉,擲地有聲道。
陳瑾片刻震驚之后,面容竟是浮現一絲羞意,他錯開陸允那熾熱的目光,眼神中神色復雜,卻獨獨沒有排斥和惡心。
陸允見狀,心內微微一喜。
兩人就這般一人坐著,一人站著,一人羞澀,一人直白,默默地看了半晌,空氣中仿佛流動著曖昧與燥熱。
而在房頂上掛著的暗衛,此刻心里默默地不停的念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什么也沒看到”,閉著眼愣是不敢往下瞧。
“你,是認真的么……”
半晌,陳瑾開口問道,嗓音微微暗啞,意識到自己失態,他微微清咳了一聲,又問了一句,“你當真對我的感情……是那種,而并非一時興起嗎?”
陸允聞言,眼里閃過一絲笑,道:“天地可鑒。”
陳瑾這才與他的目光對上,見他神色堅定,他道:“那我做什么,你都支持我嗎?”
陸允皺眉,道:“除了謀權篡位。”
陳瑾心下苦笑,道果然如此,面色卻不變道:“你放心罷,待秋獵之后回了京,我便向皇兄請求留在京城。”
“好。”陸允寵溺一笑。
而這廂回了鳳棲宮的姬瑤,與皇后碰了面,皇后似是未想到她這般快便回來,連忙急急問道:“是出什么事了嗎?”
姬瑤沖她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道:“放心,只不過是計劃有變,答應你的我自然不會食言。”
皇后聞言,微微放下了心。
“這蘇貴妃,是何時進的宮?”姬瑤忽然話鋒一轉,對皇后問了一句。
皇后猝不及防,微微思索了一陣,回答道:“約莫五年前。”
“那一年,有什么大事發生嗎?”姬瑤緊接著問道。
這倒為難了皇后,她向來不問朝事,對于京城發生什么大事還真的有些不清楚,更別說是五年前的了,是以她思索了良久,倒還真的讓她想起來一件大事。
“那一年皇上將他胞弟發落去了襄陽,然后蘇貴妃的父親升職二品,然后……”她說著說著,便又陷入了沉思。
果然和陳瑾有關。姬瑤心中微微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恐怕這陳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錯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姬瑤便不再同皇后多言,對她囑咐了一句“早點睡”,便領著左右仙童二人回了自己的房間。
甫一回房,左仙童便殷切的為姬瑤倒了一杯茶,姬瑤執起茶杯,啜了一口,看向她,問道:“有事直說。”
“上神,這鬼祟的事,同陳瑾有什么關系啊?”左仙童便也直接問道。
姬瑤挑眉,頗為戲謔的看了她一眼,卻也老實回答道:“是有些關系,不過我尚不確定,得等他自己回來了才知道。”
“那我們明日……”右仙童遲疑道。
“下凡頗久了。”姬瑤放下茶杯,眼神飄遠,嘆氣道:“是要早些解決事情回瑤池瞧瞧了,我總是放心不下我那些花精草精的。”
左右仙童互看一眼,然后告了辭退出了姬瑤的房間。
翌日,姬瑤攜著左右仙童和堯江,去了承乾殿。
承乾殿上空的鬼氣已經淡了許多,但仍是若有似無的飄著一些。
姬瑤四人去了承乾殿后殿時,皇帝正巧起了床,見她過來,便也叫了早飯同她一同吃。
姬瑤原就是吃不吃都無所謂的人,但想著在這凡間也呆不到幾日了,便也順著皇帝的意,二人頗為和氣的吃了一頓早飯。
飯罷,姬瑤看向皇帝,神色正經道:“皇上,我必須要同你說一件事。”
皇帝心中微微一凌,盡管早就知道姬瑤今日前來來者不善,似是要說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叫他的心也跟著微微緊張的提起。
姬瑤見他沉默著,便又道:“不如您先將蘇貴妃請來,我再說好了。”
皇帝聞言,眉頭下意識皺起,看向她問道,“這事同她有什么關系?”心中卻是不再以為她在和蘇貴妃爭寵,而是將事情往更不好的方向去想。
姬瑤淡笑不語。
于是皇帝便在她的執著之下,將蘇貴妃叫來了承乾殿。
蘇貴妃甫一進來,神色還是頗為受寵若驚的欣喜的,皇帝已經冷落了她好些日子,她還原打算若這幾日皇帝再不召她,她便動用一些手段的,但此時此刻,喜悅占滿了她的內心。
但她還未將自己的笑容擴大,便在進來時,臉上的笑容微微凝固。
半晌,她嗓音微澀,似是被人卡住喉嚨似的,唇色蒼白的行禮道:“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說完,便站在原地,渾身都不自在。
姬瑤上下打量著她。蘇貴妃感受到她的目光,眼神與她對上的那一刻,心里竟然涌出一股子怪異的感覺。她為何有一種自己被看透了的感覺。
她尚在愣神間,便瞧見那個從前懦弱的皇后,此刻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坐在皇帝對面,神色一派云淡風輕,那氣勢竟是比皇帝還要強上幾分。
“蘇貴妃,進宮幾年了?”姬瑤淡淡問。
蘇貴妃一愣,發現她的氣場竟然強大到她竟然無法拒絕,于是她下意識回答道:“五年了。”
說完便發現自己完全被她牽著走,神色劃過一絲懊惱。
“五年。坐上了貴妃的位置。”姬瑤意味深長一笑。
蘇貴妃卻求助似的看向皇帝,楚楚可憐道:“皇上……”
“難道你是僅憑著這般楚楚可憐的姿態坐上的貴妃之位,籠絡了皇上的心嗎?”姬瑤打斷她的話,咄咄逼人道。
“皇后這話是什么意思?”皇帝皺眉看著她。
蘇貴妃的神色卻顯而易見的一慌,忙道:“妾身并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何意。”
“你很快就明白了。”姬瑤一笑,起身慢慢的行至她身前,頗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這五年里,你手上沾染的血,應當也不少了罷。”姬瑤淡淡的問道。
而蘇貴妃聽見這句話,神色閃過一絲震驚,猛的抬頭,不可置信的瞪著姬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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